小可的手速非常快,用銀針在黎沫峰的脖子上紮了幾下。
“好了!”
可能有一些刺痛,黎沫峰立馬從沙發上竄了起來,愣了下,扭動了兩下脖子,先是滿臉懵逼,後神色驚歎,向小可豎起了大拇指。
“這麼牛?!剛才脖子上好像壓着一塊石頭,現在竟然被拿掉了一樣!”
小可擺了擺手,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小小郎中,醫術稀松啦。”
黎沫峰轉頭對我說:“還有事沒?沒事我回去了。”
我回道:“去吧!等我想出辦法再同你講。”
黎沫峰拿起了車鑰匙,往門口走,可人還沒走到門口,身軀搖搖晃晃,像是喝大了一般,趕緊扶住了牆,晃了晃頭,奮力睜眼睛。
“你喝了快一瓶酒,想醉駕麼?今晚在我房間将就一下得了。”
黎沫鋒手死死撐住牆,滿臉迷茫。
“是嗎?我特麼沒醉啊,幫我打輛計程車吧,老子從不搞基......”
話音未落。
這貨“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我趕緊将他給扶了起來,放到了二樓我的卧室。
小可笑嘻嘻,過去弄了他一小簇頭發,給他中指放了點血,将東西拿到了她自己的房間。
她打開了一張符紙。
符紙正中間畫着一個沒有眼睛的猙獰小人,黑乎乎的,相貌極端醜陋,張牙舞爪,手中還拿着一把彎彎曲曲的糞叉子,像極了迷你版《西遊記》裡的山間小妖怪。
我有些忍不住。
“這畫得什麼玩意兒,太醜了吧?”
小可說:“這是烏先生的師父......我覺得不醜啊,挺可愛的,是不是啊老先生?以後小可求你辦事,老先生一定要多多幫忙呀,拜托拜托了。”
我見小可跟畫中的迷你小妖怪在對話,心中忙呼一聲罪過,立馬閉嘴不講話了。
小可将黎沫峰的頭發放盆裡燒成了灰,再将血滴上去,搓揉成小團,捏起來摁在了小人的眼睛上。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小可給它點上了眼睛之後,我與它對視了一眼,感覺它好像神态愠怒地瞪了我一眼,吓得我汗毛直豎,再眨眼一看,又沒什麼感覺了。
小可插上了香,對着小人拜了幾拜,開始圍着它繞圈念咒。
“......三更鼓來二更鑼,請動老仙來下山坡,帶着一門衆弟子,看一看這家的米飯鍋。有酒有肉有野茶,香煙大蔥你盡管放嘴嗦。吃飽喝足先留步,容我把事說一說。一說黎姓子弟名沫峰,想見老仙淚婆娑......”
她念得很快,我也聽不大懂,但韻律腔調,有濃濃東北跳大神的味道。
不過,一般跳大神的薩滿巫師,讓人見了有一種敬畏感,可小可的樣子,卻好像是國學視頻宣傳片裡的小姑娘在搖頭晃腦讀四書五經,講不出來的嬌俏與可愛。
燃香袅袅。
小可剛一念完,那張符紙好像突然被風刮動,陡然飄起,在屋子裡轉了幾圈,又落在了地面。
這丫頭瞪着大眼睛盯着符紙看了好一會兒,轉頭問我:“哥,你感覺到有人來了嗎?”
我瞅了瞅四周,咽了一口唾沫。
“沒......沒啊。”
小可撓了撓頭,自言自語低喃。
“接下來還要幹嘛呢?”
我差點暈過去。
敢情這丫頭半壺子酒晃蕩,不大專業啊!
“算了!反正該做的我都做完了,到房間門口去看看黎哥什麼反應吧。”
兩人離開小可的房間,打開了我的房間門,在門口端了兩張凳子,遠遠地盯着床上的黎沫鋒。
黎沫峰睡得很香,呼噜聲相當響。
等了十來分鐘,也沒任何反應。
“小可,你是不是遺漏了什麼程序......”
轉頭一看,卻發現這丫頭竟然在椅子上快睡着了,頭一點一點的像在釣魚。
她聽到我的聲音,雙手握拳,揉了揉眼睛,沖我眯着眼笑了一下。
“哥,你說啥?”
正想回答,我們突然發現黎沫峰竟然醒了,從床上起身,瞪着眼睛,像發飙的老虎,怒氣沖沖我們走了過來。
完犢子!
小可不僅沒成功,我們捉弄他的事,還被發現了。
我趕緊從椅子上起身,将小可拉在身後。
“探長大人......玩個遊戲而已,認真你就輸了。”
黎沫鋒怒不可遏,雙目圓睜,一副欲将我碎屍萬段的姿态。
“你老母!”
他勢大力沉一腳沖我劈了過來。
這貨竟然下死手!
我心中大駭,拉着小可往側邊讓過。
“咔嚓!”
剛才我坐的那張椅子被他一腳給劈得稀碎。
令人震撼的詠春腿法!
“喂!你特麼瘋了......”
黎沫峰卻沒理我,也沒再沖我襲擊,反而撿起了地上的椅子角,以木當劍,執在胸前,口中大喝一句。
“魑魅魍魉!我黎沫峰要走,誰敢攔我?!”
他額頭青筋暴凸,腮幫子鼓起,仿佛前面攔住他的是千軍萬馬。
“殺!”
這貨手拎木棍往前沖了過去,手中木棍舞的棍花朵朵,口中爆喝陣陣。
盡管是他一人在癫狂砍殺,但看得我頭皮陣陣發麻,這貨發起瘋來,真的太恐怖了!
“咔嚓!”
房門外是大連廊,連廊上是窗,黎沫峰一棍将窗玻璃給砸稀碎,木棍餘力磕在了窗框邊的鋁合金上,鋁合金頓時癟了,竟然從牆上剝離,耷拉下來。
“受死!!!”
黎沫峰猩紅着雙目,竟然從破碎的窗戶往前一躍而下。
“砰!”
下面一聲悶哼傳來。
我與小可對視了一眼。
“出事了!”
兩人像瘋了一樣,轉身撒丫子往樓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