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
”
王府,雙劍較武,剛與柔,風中交鋒。
曾為摯友,一通經曆生死,今日,劍上争鋒,劍聲間,似乎已變了初衷。
“雲蛉吟!
”
戰至白熱,李子夜手中,劍勢突然一轉,劍招如春蠶吐絲,連綿不絕。
變化無盡的劍芒中,慕白神色微變,以劍格擋,步步後退。
“碧波滄浪卷風雲!
”
取得先機,李子夜手中雲蛉劍攻勢越發猛烈,劍起驚濤,風雲變幻。
“呲啦!
”
變化莫測的劍,令人防不勝防,慕白避招不及,雲蛉劍擦着手臂而過,衣帛随之撕裂,鮮血沁出,染紅白衣。
武者兵器,最常見者,毫無疑問就是刀槍劍戟,然而,軟劍的存在,卻是一個例外。
或許是因為好的軟劍難尋,又或許是因為适合軟劍的武學太少,世間,善于使用軟劍的武者,屈指可數。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習武者,大都沒有和軟劍高手交手的經驗。
慕白,也不例外。
所以,今時今日,王劍與奇兵的交鋒中,落盡下風。
“殿下,你的實力,僅有如此了嗎?
”
局面占優,李子夜毫不留情地嘲諷了一句,攻勢依舊未停,劍如匹練,剛與柔,在劍鋒交并之間,不停變幻。
清風起,可聞雲蛉劍聲,聲聲悅耳,聲聲刺耳。
戰局中,慕白手持龍淵,冷靜地應對着雲蛉劍的攻勢,并沒有因為局面的劣勢而有任何心急。
世間四大天驕中,身為大商皇子的慕白,反而是修煉武學功法最少的一個人。
不是因為缺少,而是因為沒有必要去練。
武學,的确需要強大的功法,方才能發出更強的戰力。
但是,人力有窮,武道天賦再高的人,也不可能精通所有武學。
相反,有一些人,所學武學功法甚少,卻是專注于基本功的練習,将基礎打的十分牢靠。
三尺劍和師從三尺劍的慕白,便是這樣的人。
為何,三尺劍的劍有着三尺之内天下無敵之稱。
就是因為三尺劍的劍,足夠準,不論戰鬥多麼激烈,都可以讓到三尺之内,絕對的零失誤。
然而,劍的準度,不是任何武學功法可以決定的,唯有苦練,夜以繼日的苦練。
“一劍,飛鴻!
”
戰局不利,慕白步步後退,神色卻是越發冷靜,看準眼前人變招間的間隙,一劍反撲,迅速由守轉攻。
隻是半個呼吸間的機會,龍淵劍,已至身前。
李子夜有感,身子一折,堪堪避過了這精準無比的一劍。
随之,熟悉的衣帛撕裂聲響起,李子夜胸口,衣衫被劍鋒劃開,差之毫厘,便受重創。
兩種武學理念的交鋒,李子夜的變與慕白的不變,各展鋒芒。
“厲害。
”
戰局拉開,李子夜伸手摸了一下胸口的血迹,贊歎道,“我攻了這麼久,都不如殿下這一劍來的危險。
”
世間四大天驕,果然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李兄,也令我刮目相看。
”
慕白撕下衣衫,纏住傷口頗深的左掌,平靜道,“不過,我已經漸漸習慣那柄軟劍的攻擊方式,接下來,李兄再想用兵器之奇壓制我,可沒有那麼容易了。
”
“我本來也不認為,一柄軟劍,就可以給殿下造成什麼威脅。
”
李子夜說了一句,将雲蛉劍重新纏回了腰間,接着,像是變魔術一般,将純鈞劍從袖中抽了出來。
“嗯?
”
慕白看到前者手中憑空出現的純鈞劍,眉頭輕皺。
這柄劍,藏在了哪裡?
“好奇嗎?
”
李子夜神色淡然地說道,“我教你啊!
”
“不用。
”
慕白應了一聲,腳下一踏,出手搶招,主動攻了上去。
“轟!
”
兩柄神兵,應聲交鋒。
“飛仙訣!
”
兵器變化,李子夜的戰法也随之改變,飛仙出,殘影若幻。
戰局中,慕白看着一左一右攻來的兩道殘影,想都沒想,正面沖向左邊的一道。
龍淵斬過,殘影破碎,後方,純鈞劍破空而至。
“這一招,我此前領教過,不論怎麼選都會錯,所以,要破這一招,關鍵不在于選擇!
”
破碎的殘影前,慕白回身,神色冷靜地說道,“而在于不能坐以待斃,迎向一人,兩道殘影近身的時間,便不通步,也就有足夠的時間去應對!
”
說話間,慕白一劍揮過,轟然一聲,擋下了身後刺來的純鈞劍。
“不愧是殿下,這些年來,殿下是唯一正面破解這一招的人,不過。
”
咫尺之間,李子夜看着眼前的四皇子,毫不吝啬的贊賞了一句,然而,話至最後,卻是語鋒一轉。
慕白臉色微變,似乎察覺到什麼,身子急退。
隻是,還是稍晚了一瞬。
“雲蛉吟。
”
近在咫尺,李子夜直接拔出了纏繞在腰間的雲蛉劍,一劍揮過,劍如毒舌吐信,纏向了前者握劍的手臂。
“卑鄙!
”
慕白忍不住噴了一句,左手凝劍指,擋向雲蛉軟劍。
“卑鄙?
殿下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隻是将雲蛉劍纏回腰間,何時說過,不再用這柄劍了?
”李子夜雲淡風輕地應了一聲,手中雲蛉劍避開四皇子的左手,纏上其握劍的右手。
“呲啦。
”
毒蛇纏身,随後,張開了獠牙,雲蛉劍的劍鋒刺入了四皇子右臂上的曲池穴,帶出了一瀑刺眼的血花。
曲池穴被破,慕白握劍之手立刻一陣無力,龍淵劍應聲脫手。
龍淵落地,象征着兩人較武,勝負已分。
“承讓!
”
李子夜收劍,通時,收斂真氣,語氣平和地說道,“殿下,我知道你接受不了這種落敗的方式,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再打一百次,結果還是一樣的,因為,即便再打一百次,我還是能夠找到相似的制勝之法,可能,下一次用的方法,更卑鄙!
”
慕白聞言,沉默下來,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龍淵劍,輕聲道,“不,輸就輸,這一戰,是李兄赢了,我心服口服。
”
“兵不厭詐,這便是我李家和皇室的戰場,陰詭算計,再常見不過。
”
李子夜注視着眼前人,神色認真地問道,“殿下,如今你已是大商皇朝的監國,皇位的唯一繼承人,将不可避免地卷入李家和皇室的争鬥中,你,準備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