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我背你!
”
黑夜,荒野之上,老杜俯下身子,說道。
一旁,李子夜神色微怔,很快,回過神,也沒有矯情,俯身趴在了前者背上。
“大王,我們是不是很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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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上,老杜背着身後的白發年輕人,一邊跑,一邊說道,“大王對我們寄予厚望,我們卻幫不上什麼忙。
”
後方,老林等人也沉默下來,同樣對自己未能幫上什麼忙而心感愧疚。
“為何會這麼說。
”
李子夜伏在老杜背上,輕聲道,“沒有你們争取時間,這一戰,我們赢不了,而且,我這條命就是徐北救的,若不是他替我擋了一招,我現在已經死了。
”
“大王,神境強者,真的好強。
”
老林背上,徐北一臉苦澀地說道,“我們和神境的差距,太大了,我都開始懷疑,我們這麼努力的磨煉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若非法陣和異變之地的禁制壓制,我們甚至接不了那冥土一招。
”
“大王,煉體,真的是一條走不通的路嗎?
”
旁邊,老姚也提出了心中的疑問,無力地說道,“為何武道之路,就非要修煉真氣,才有出路。
”
“未必。
”
老杜背上,李子夜輕聲應道,“我曾認識一個人,他便以前所未有的才情,開辟七神藏之路,成功誅神,武道之路,并沒有絕對的真理,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道,包括你們。
”
“大王說的是那位文親王嗎?
”
徐北有氣無力地說道,“但是,我們幾個武道天賦很差,根本不可能和那位文親王相提并論。
”
“不着急,你們不是還有我這個大王嗎?
”
李子夜神色疲憊地應道,“文親王的武道之路,李家已經有專門的人在研究,一旦成功,會有人第一時間把方法傳授給你們。
”
“别聊了!
”
幾人說話之時,前方,半邊月實在忍不住,轉身斥責道,“你們讓他休息一會兒!
”
老姚等人看到大姐頭發火了,馬上閉嘴,不敢再多說話。
李子夜疲憊地伏在老杜背上,閉上眼睛,短暫休息。
荒野上,衆人一路狂奔,朝着東海望向趕去。
三天時間,實在太緊張了,不容片刻耽擱。
幾乎同一時間,桃花島,祭壇之前,白月大祭司等人已開始做着準備,洛落、虹霓還有南烈,加上衆多白月族民,圍繞着祭壇周圍,似乎在進行着什麼儀式。
“洛落,你的那些花草,可能保不住了。
”
白月大祭司看着祭壇上的月神像,提醒道,“事出緊急,莫要怪我。
”
“人命最重要。
”
洛落神色平靜地應道,“隻要能救下小子夜,其他的事,都好說。
”
“洛落,難得見你這麼好說話一次。
”
一旁,虹霓苦中作樂地玩笑道,“以前,小子夜就因為動了你的那些花花草草,可被你揍的不輕。
”
“失手,不是故意的。
”
洛落一臉淡然地應道,“而且,揍他的時候,你下手比我狠。
”
“呃。
”
虹霓面露尴尬之色,是這樣嗎?
旁邊,南烈聽着身旁兩個女人的談話,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插話。
東籬不在,桃花島上明顯有點陰盛陽衰,他還是少惹這些女人。
月下,衆人跪拜在月神像前,不停地禱告,祭壇上,月神像散發着微弱的白光,若不仔細看,甚至都分辨不出。
衆人前方,白月族大祭司注視着前方月神像,臉上盡是凝色。
希望,能夠成功。
這是救小子夜唯一的希望。
天際,月西行,東方夜空,一抹魚肚白泛起。
朝陽東升之際,大商東南疆域,一群人狂奔而過,速度之快,令人震驚。
僅僅一夜,一行人就離開了南嶺,星夜兼程,趕向東海。
終于,日正當中之時,衆人來到了東海的碼頭。
“掉隊的等下一條船,時間緊急,就不等他們了。
”
半邊月看了一眼後方明顯已少了大半的隊伍,說道,“你們,都跟我上船,搖橹!
”
“是!
”
老林等人領命,旋即跟着大姐頭一同上了船。
很快,商船之上,巨大的風帆揚起,船艙中,一衆堪比四境、五境的赤眼瘋子開始瘋狂地搖着船橹,加快航行的速度。
風力、人力的聯合之下,商船揚帆起航,快速朝着桃花島趕向趕去。
船頭,李子夜坐在船闆上,安靜地看着海上的景色,一頭白發随風飄舞,神色前所未有的安甯。
或許是再也做不了什麼,心情才能短暫放松下來。
這人間,可真美啊。
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
“小子夜。
”
後方,半邊月邁步走來,輕聲道,“不要擔心,我們肯定能及時趕回桃花島的。
”
“嗯。
”
李子夜點了點頭,疲憊一笑,問道,“璃月姐姐,你說,我這一生,不算虛度吧,我剛才仔細想了想,我要做的事,好像都還沒做成,着實遺憾。
”
李家,尚未走上這世間的頂峰,而儒首托付的救世之事,似乎也做不到了。
甚至,大祭司讓他尋找月神弓的主人,他都沒有找到。
還有朱珠。
當真是失敗啊。
“小子夜,不要亂說話!
”
半邊月斥責道,“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等我們到了桃花島,大祭司一定會救你的!
”
“我的身體,我很清楚。
”
李子夜看着海上的浪花,微笑道,“其實,我并沒有什麼後悔的事,也不怕死,隻是有着些許的遺憾,再給我二十年,不,十年就夠了,也許,我要做的事就都能做成了。
”
沒想到,到了最後,他竟是敗給了時間。
與此同時。
西域,天谕殿前,書生、祈獄大主教走來。
眼看殿主将要進入神殿,祈獄大主教實在忍不住,開口問道,“殿主,那李家嫡子,真的活不了了嗎?
”
“油盡燈枯,無人可救。
”
前方,書生神色平靜地回答道,“老師不行,天書不行,那白月大祭司更不行。
”
“那殿主昨夜說,可以幫他恢複一年的壽元?
”
祈獄大主教不解地問道,“難道是騙他的嗎?
”
書生聞言,笑了笑,什麼也沒說,邁步進入了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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