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極夜寒冬的源頭,可能就在那天穹之上。
”
太學宮東院,小木屋中,孔丘看着外面的雷雨天,輕聲說道。
常昱回來後,已将極夜之地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過程确實十分驚險,若非這小家夥留下了足夠多的後手,很可能就回不來了。
這個時代,沒人和神明交過手,即便他也沒有,可以說,與神明的争鬥,整個人間都沒有經驗。
這小家夥能赢,着實不簡單。
有了這次經驗,今後,人族再遇到神明,就不會再像此前那般兩眼一抹黑。
“多少猜到一些。
”
李子夜聽過儒首老頭的話,點頭應道,“玄風妖皇曾上去查看究竟,隻可惜,還未看到雲層上方有什麼,就被那雲層中的異光給打了下來。
”
說到這裡,李子夜轉身看了一眼窗外,說道,“而且,雲層上的東西,似乎隻有神明才能喚出來,當真邪門。
”
此事,道門留下的古籍中沒有任何記載,就說明,道門也沒有弄明白雲層之上究竟有什麼。
極北一戰,那光明之神數次從雲層上拽下來部分意志,着實匪夷所思。
“可有什麼推斷?
”
孔丘看着眼前小家夥,問道。
“能有什麼推斷,情報這麼少。
”
李子夜無奈地說道,“要是再有一尊神明就好了,讓他再折騰一次,我們到雲層上看看,究竟有什麼。
”
“道門沒有留下任何記載,不太正常。
”
孔丘凝聲道,“道門與神明争鬥了足有數百年,按理說,對于此事,不該毫無了解。
”
“也不難解釋。
”
李子夜随口應道,“雲層上的那些東西,應該不是所有神明都能召喚的,光明之神這次若不是被逼到走投無路,也不會當着我們的面召喚那東西,畢竟,戰中分神,是非常白癡的行為,那些神明,還沒有蠢到這個程度。
”
“有道理。
”
孔丘聞言,面露若有所思之色,說道,“若真如你所言,雲層上的東西,對于神明而言,應該是一件不願被人知曉的隐秘。
”
“都是瞎猜,情報不足,沒辦法确定。
”
李子夜應了一聲,詢問道,“先不說這些,老頭,我把光明之神的肉身帶回來了,你有辦法把他從法儒掌尊那裡奪取的修為還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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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想辦法。
”
孔丘搖了搖頭,應道,“這種事,以前畢竟沒有做過,老朽得研究一些日子。
”
“好吧。
”
李子夜有些遺憾地說道,“小紅帽的壽元,不知道還能不能取回,估計是不行了,畢竟讓人起死回生,肯定是要消耗一些東西的。
”
“壽元應該是取不回。
”
孔丘肯定地應道,“當初就算你沒死,那光明之神救你,也必定沒少花力氣,忘語的那些壽元,早就被消耗掉了。
”
“我再想其他辦法吧。
”
李子夜輕聲一歎,說道,“對了,老頭,光明之神那具肉身,你研究完了可得還給我,極北一行,我就這點戰利品,留着還有大用呢。
”
“行,研究完就還你。
”
孔丘颔首應道,“神明肉身,可是不常見,小家夥,你這次可是撿了大便宜。
”
“什麼叫撿了大便宜,那是我用命換得好不好!
”
李子夜壓下心緒,沒好氣地說道,“差一點,我就回不來了。
”
“終究是有驚無險。
”
孔丘微笑道,“你這不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嗎?
”
“你這老頭,總是不安好心。
”
李子夜不爽地說道,“走了,府中還一堆事,不陪你聊了。
”
說完,李子夜不願和眼前老頭再閑扯,起身準備離開。
“忘語的事,多上點心。
”
孔丘很是不放心地再次提醒道。
“知道了。
”
李子夜擺了擺手,帶着木槿離去。
木屋中,孔丘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面露感慨之色。
這小家夥,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很難想象,四年前,這小家夥還是一個處處需要人保護的武道初學者。
“李教習,儒首他老人家不是無所不知嗎?
”
路上,木槿終究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在她印象中,或者說世人的印象中,儒首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隻是,今日一見,似乎并不是這樣。
“當然不是。
”
李子夜搖頭應道,“他就是個比我們稍微厲害一點的老頭,很多事,他也算不到,尤其是極夜世界中的事情,他更是什麼也看不到。
”
世人,對于儒首的迷信,某種程度而言,已不亞于神明,
兩人說話間,走出太學宮,坐上馬車,朝李園趕去。
天際,天色漸暗,因為大雨,街道上已沒有什麼行人。
沒過多久,兩人回到李園,奔波一日,各自回房間休息。
李園外,一抹黑影看到兩人回府後,便隐入了暗處,消失不見。
約莫半個時辰後,皇宮,壽安殿,一封情報被送到了商皇面前。
“儒門。
”
商皇看着桌上的情報,輕聲呢喃了一句。
白忘語剛被京牧帶走,李家嫡子就去了太學宮,不知是為了興師問罪,還是為了白忘語之事。
李家和儒門的關系,還需要繼續觀察。
還有那木槿,竟是投靠了李家,奇怪。
思緒間,商皇起身來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空,面露凝色。
那李家嫡子,鋒芒越來越盛了,尤其今日,他在白忘語大婚上的表現,着實出人意料。
在李家,他竟然有如此高的威嚴,藏得真夠深的。
這盤棋,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一夜無話。
翌日。
天初亮,李園前,李子夜坐上馬車,孤身一人朝着張東鹿的府邸趕去。
張府中,張東鹿同樣早早就在等待,身前石桌上擺放着三枚銅錢,每算一次,結果就變一次。
“變數。
”
張東鹿神色微凝,那李家小子的命數,竟然算不出來。
匪夷所思。
“張大人,李教習在外求見。
”不多時,一名小厮快步走來,禀報道。
“有請。
”
張東鹿回過神,說道。
“是。
”
小厮領命,旋即轉身離開。
“張大人。
”
很快,李子夜在小厮的帶領下邁步走來,看到石桌前正在蔔卦的老者,客氣一禮,喚道。
“坐。
”
張東鹿說道。
“多謝大人。
”
李子夜應了一聲,上前坐下,把帶來的石盒也放在了桌上。
張東鹿沒有着急去看石盒,而是注視着眼前的李家嫡子,淡淡道,“傳言,李家小公子與長女關系極好,如今看來,似乎并非如此。
”
李子夜笑了笑,說道,“張大人,我們還是談正事吧。
”
張東鹿目光看向桌上的石盒,平靜道,“這個盒子,老夫能打開,不過,請給老夫一個幫你的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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