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說非得把喬梁送進去,但咱們之前打算把喬梁撤職并且調出紀律部門的計劃,難道也要半途而廢?
”魯明問道。
“這個咱們不好再挑頭了。
”徐洪剛搖了搖頭,蘇華新已經交代他不能那樣做,至少不能由他來鼓動這個事,徐洪剛自然是不敢不聽,不過想到即将調過來的楊學正,徐洪剛眼珠子轉了轉,心裡不知道又打起了什麼主意。
三人交談時,蔣盛郴的電話也響了起來,蔣盛郴見是付林尊打過來的,也沒避諱徐洪剛和魯明,徑直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付林尊同蔣盛郴說着王小财急着要那一千萬的事,蔣盛郴聽了皺起眉頭,撇嘴道,“他要你就給他,這小子還怕咱們賴賬不成?
”
“蔣書記,不是我不想給他,而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不适合給,這麼大一筆資金進出,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懷疑,尤其是王小财自身還是紀律部門的工作人員,這筆錢進了他的個人賬戶,一旦被查了,他怎麼跟人解釋這筆錢的來源?
”付林尊解釋道。
“也是。
”蔣盛郴覺得付林尊說的也有道理,不禁道,“那你就跟他解釋清楚,你們古華集團這麼大一個公司在江州,總不可能跑了,不知道這小子在着急啥。
”
“蔣書記,我在想王小财是不是起了别的心思啊,不然怎麼會急着要錢?
”付林尊說着自己的懷疑,“王小财說市局的呂局長懷疑他,直接找上門了,我看他的樣子,明顯也是吓到了,不知道他現在急着要錢是不是有什麼小心思。
”
“你是說市局那個呂倩呂局長找他了?
”蔣盛郴神色一凝。
“對,我聽他剛才自己說的。
”付林尊說道。
蔣盛郴眉頭皺得老高,聽到呂倩這個名字,蔣盛郴十分忌憚。
沉默了一下,蔣盛郴道,“你跟王小财解釋清楚,就說現在呂倩都懷疑他了,那這個錢更不适合在這時候給他,讓他别急,這錢又不會跑了。
”
“我已經跟他說過了,我就是擔心他不知道會不會有别的心思,所以跟蔣書記您說一聲。
”付林尊說道。
“他現在都上了咱們的船了,還能有啥心思?
”蔣盛郴說道,“我猜這小年輕活到現在都沒見過什麼大錢,所以才會急着想要這個錢。
”
蔣盛郴說完又道,“你跟他說等過了這個風口浪尖再給他,讓他耐心等着,沒啥事就先這樣。
”
蔣盛郴說完就挂了電話,見徐洪剛和魯明都看着他,蔣盛郴道,“是付林尊的電話,他說王小财急着找他要那一千萬來着,還說呂倩已經懷疑王小财了……”
蔣盛郴言簡意赅地解釋着,徐洪剛聽完道,“那個呂倩,還真是挺麻煩的,她跟喬梁的關系不一般,肯定會幫喬梁的。
”
“呂倩是廖領導的女兒,咱們還真不好對她怎麼着。
”魯明跟着道。
“之前我想着以提拔重用的名義把她調離市局,沒想到她自個堅決不同意,這姑娘也是個挺讓人頭疼的角色。
”徐洪剛無奈道。
“要麼就沒必要理會她,惹不起總能躲得起,别主動去招惹她就是了,咱們隻要将尤程東搞下來,市局就還是在咱們的掌控中,呂倩一個人也掀不起啥風浪來。
”魯明說道。
提到尤程東,徐洪剛點了點頭,“沒錯,重點是拿下尤程東。
”
徐洪剛說着,冷笑道,“吳惠文不是鐵了心要維護尤程東嗎,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能不能真的保住尤程東。
”
徐洪剛已經安排好了下一步計劃,他的目标也隻是将尤程東調離市局局長的崗位,因此,徐洪剛是頗有信心的。
一想到鄭世東要提前退了,回頭尤程東又能順利被他搞下來的話,那吳惠文可就越難越難以掌控住局面,徐洪剛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情前有所未有的舒暢。
一夜無話。
次日,鄭世東從省城黃原回來,到了市裡已經是上午十點多,回到市大院後,鄭世東沒有直接去辦公室,而是先來到了吳惠文這。
過來的路上,鄭世東已經提前給吳惠文打了電話,這會吳惠文看到鄭世東到了,笑着起身相迎,“世東同志,你這是從哪過來?
”
“剛從黃原回來的。
”鄭世東答道。
“是嗎?
”吳惠文驚訝了一下,正待再說啥,突的聞到了鄭世東身上的酒味,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世東同志,喝酒了?
”
“昨晚和馮運明同志喝了不少,可能喝多了,過了一晚酒味還沒徹底消散,可不是早上喝的。
”鄭世東尴尬地笑道。
“世東同志,你是紀律部門的一把手,還是得多注意一下。
”吳惠文委婉地提醒道。
鄭世東點了下頭,旋即又苦笑起來,他馬上就要退了,還注意啥呢?
但看吳惠文的樣子,明顯還蒙在鼓裡,不過也正常,昨天陳正剛才找他談話,現在除了少數幾人,恐怕也還很少有人知道。
鄭世東心裡想着,很快就對吳惠文道,“吳書記,其實我也不需要注意了,我很快就不受約束了。
”
“啥意思?
”吳惠文不解地看着鄭世東。
“吳書記,看來您還沒收到消息,我馬上就退了。
”鄭世東說道。
“你退不還得等到年底嗎?
”吳惠文愣神道。
“嚴格按年齡來算是到年底,但上面的領導要讓我提前退下來,給年輕人騰位置,這不,我當然隻能服組織的安排了。
”鄭世東笑着聳了聳肩。
“這是啥時候的事?
我怎麼沒接到通知?
”吳惠文皺眉道。
“昨天陳正剛書記才臨時通知我到黃原,親自找我談話的。
”鄭世東說道。
吳惠文聞言道,“聽你這麼說,這是陳正剛書記個人的意思?
”
“這就說不清楚了。
”鄭世東微微搖頭,他也不敢直接說這是陳正剛個人的意思。
吳惠文沉着臉,已經認定這可能就是陳正剛個人的意思,道,“就算要讓你提前退下來,至少得先征求下咱們市裡的意見,考慮下咱們市裡的實際情況。
”
鄭世東聽出吳惠文話裡的不滿,笑道,“吳書記,其實也沒啥,早幾個月退跟晚幾個月退都一樣,給年輕人騰位置也好。
”
吳惠文問道,“那是誰來接替你?
”
鄭世東答道,“楊學正,就是前兩天親自帶隊過來的那個楊書記。
”
吳惠文臉色一變,“怎麼會是他?
”
鄭世東苦笑道,“我也沒想到會是他,但上頭就是這麼安排的。
”
吳惠文凜然道,“不行,我必須給陳正剛書記打個電話,我覺得他這麼安排不合适。
”
鄭世東道,“吳書記,給陳書記打電話怕是沒用的,他都找我過去談話了,那就不可能再改變這個決定。
”
吳惠文道,“給陳正剛書記打電話沒用,那我就給鄭國鴻書記打電話。
”
吳惠文臉色不大好看,讓鄭世東提前退了也就算了,結果還安排那個楊學正過來,最主要的是從頭到尾也沒征詢過她這個江州市一把手的意見,這讓吳惠文心裡産生了一些不滿,而另一方面,當前讓鄭世東提前退下去的話,顯然不是吳惠文願意看到的,吳惠文很清楚市裡邊當前的局面,鄭世東就這樣突然退了,對她是極為不利的。
吳惠文說着對鄭世東道,“我現在就給鄭國鴻書記打電話。
”
吳惠文看了下時間,拿出手機給鄭國鴻打了過去,這時候她也顧不得太多了。
吳惠文打的是鄭國鴻秘書張尚文的電話,張尚文接聽之後道,“吳書記,您稍等,我看下鄭書記現在有沒有空。
”
吳惠文等了兩三分鐘,電話那頭就傳來了鄭國鴻的聲音,“惠文同志,什麼事?
”
“鄭書記,很抱歉打擾您工作。
”吳惠文先是緻歉了一聲,知道鄭國鴻時間寶貴,也不敢多廢話,徑直道,“鄭書記,我聽說省裡邊打算調整我們市紀律部門的負責人?
”
“是有這麼一回事,正剛同志跟我彙報過了。
”鄭國鴻點頭道。
“鄭書記,我覺得當前對我們市紀律部門的負責人進行調整是不太合适的,陳書記這麼考慮,是不是沒了解我們江州市的實際情況?
我個人認為現在調整是不妥的。
”吳惠文說道。
“惠文同志,對江州市紀律部門的主要負責人進行調整,是正剛同志基于實際工作需要做出的決定,在這一點上我是尊重他的,何況鄭世東确實也是年齡快到了,讓他提前幾個月退下來,我覺得也是可以的。
”鄭國鴻說道。
聽到鄭國鴻的話,吳惠文心裡一陣發涼,鄭國鴻這話,無疑否定了她剛才的意見,這讓吳惠文心裡莫名堵得慌,鄭世東就這樣被安排提前退了,一點緩沖時間都沒有給她,這讓她措手不及,否則她至少可以提前去省裡運作一下,現在卻是木已成舟。
“鄭書記,既然世東同志再過幾個月就退了,為什麼不考慮讓他站好最後一班崗呢?
”吳惠文做着最後的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