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
“土包子一個,還敢嘲笑我們!
”
“暴發戶嘴臉,滾出都城!
”
“青玄仙子,此人心腸極其歹毒,千萬要小心啊!
”
一樓大堂,因為李子夜的一句話,再度沸騰起來,一位位世家公子哥恨不得起身上去砍死這渝州城來的暴發戶。
“呵!
”
李子夜回複衆人的隻有一聲極其嚣張,不屑的笑容,帶着濃濃的嘲諷,旋即轉身走上二樓。
一樓大堂内,衆人恨的咬牙切齒,隻是礙于青玄仙子在此,不願動手失了風度。
二樓,李子夜走來,直接掀開珠簾,進入了包廂内。
兩人目光對視,俞青玄看着眼前少年,一向波瀾不驚的心中竟是升起了一抹緊張之色。
她一直在尋找那曲琵琶譜的主人,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了。
《十面埋伏》是琵琶譜并非琴譜,此事隻有譜子的主人才會知道,因為,她已将此譜做過修改,便于用古琴彈奏,所以,這麼多年來即便那些通曉音律的人也沒有聽出來。
包廂内,氣氛顯得十分安靜,俞青玄的眼神暴露了她的緊張。
不過,李子夜對眼前的女人就沒那麼感興趣了。
他來這裡是要找二哥。
要不是這女人當着這麼多的人面喊他,他才不會上來。
“嗨,小妞,找大爺什麼事?
”
李子夜不願和眼前的女人有太多糾纏,一張嘴就暴露出自己身為一位纨绔子弟該有的素質,問道。
俞青玄一怔,很快回過神,盈盈一禮,道,“冒然請李公子上來,還望公子見諒。
”
“道歉就不用了。
”
李子夜鼻孔朝天地說道,“有什麼事,說吧。
”
對于眼前少年的态度,俞青玄着實有些不适應,卻還是保持神色的平靜,輕聲道,“李公子,請問是如何得知青玄方才所彈的曲子是琵琶譜而非琴譜?
”
“瞎猜的。
”
李子夜咧嘴笑道。
他能說這《十面埋伏》的譜子是他背下來的嗎?
當然不能!
他已這麼出彩,一些腦袋有問題的變态已開始懷疑李家的那些稀奇東西是他發明的,如今,若是這譜子也被證實是出自他這裡,他就真的百口莫辯了。
他這位面親兒子的身份最好還是不要暴露。
樹大招風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公子,青玄并沒有惡意,隻是想找到這曲琵琶譜的主人,親自感謝而已。
”俞青玄認真道。
“那你找錯人了,大爺我壓根不懂音律。
”
李子夜一臉流氓之像地笑道,“不過,大爺我很懂人生,小妞,長夜漫漫,無心睡眠,要不要一起聊聊人生。
”
俞青玄皺眉,目光注視着眼前少年,想要從其臉上看出些什麼。
然而,讓她失望了。
李子夜臉上除了賤笑什麼都沒有。
“李公子。
”
俞青玄輕輕攥了攥雙手,強壓心中的不适,道,“還請自重,青玄并不是公子想象中的那種人。
”
“真是可惜啊!
”
李子夜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女子,還真别說,這女人長得着實湊合。
俞青玄感受到前者侵略的目光,心中越發不适,道,“李公子,天色已不早,公子還是請回吧。
”
“回去?
不行。
”
李子夜立刻搖頭,笑容頗為怪異地說道,“這才一刻鐘不到,太快了,我可沒有這麼快,現在絕不能出去,丢人。
”
“那李公子的意思是?
”
生性單純的俞青玄沒有聽出前者話中的流氓之意,眉頭輕皺,問道。
“聊聊人生吧。
”
李子夜很自覺地在桌前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咧嘴笑道,“閑着也是閑着,怎麼也撐過一個時辰,不然,我李家三公子的面子往哪擱。
”
快不快暫且不說,主要是一樓現在太多人,他這麼出去還不讓那些家夥給吃了。
先讓小紅帽給他擋一擋群衆的怒火再說。
俞青玄看着前者無賴的樣子,心中印象更差了一些,強忍怒氣,道,“李公子若是不走,那青玄走了。
”
說完,俞青玄收起古琴,便要離開。
“非禮啊!
”
李子夜見狀,放下茶杯,扯着嗓子喊道。
俞青玄身子一顫,目光看着眼前人,杏眸怒睜,一臉難以置信。
此人,怎會如此無恥。
“坐下聊聊吧。
”
李子夜咧嘴笑道,“不然,我繼續喊了。
”
俞青玄氣的身子不斷顫抖,許久,勉強壓下心中怒火,放下古琴,坐了下來。
李子夜笑了笑,也沒有說話,自己喝自己的茶,消磨時間。
他準備等下面的人等得不耐煩了,走的差不多再出去。
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到二哥。
今夜着實有些失算了,沒想到被這女人攪了計劃。
李子夜不說話,氣氛又變得安靜下來,俞青玄坐在那裡,神色幾度變化。
她怎麼也想不到,這李家三公子是如此厚顔無恥的一個人。
若是如此,那曲琵琶譜就絕不是眼前之人所寫,她相信,能寫出如此驚豔的琵琶譜之人,絕對不是一位孟浪之輩。
時間一點點過去,包廂内,誰都沒有說話,場面越來越尴尬。
桌上,一壺茶都讓李子夜喝完了,時間卻依舊沒有過太久,一樓,還是那麼多人。
出人意料,外面的夜色已很深,一樓的權貴子弟們還是那樣執着,紅着眼,咬牙切齒地在大堂内等着。
他們在等李家的土包子滾出來,然後,将其扒皮抽筋!
二樓,李子夜很明顯地感受到來自一樓的怨氣,自然更不可能出去,看到桌上的茶水已喝完,目光移向眼前女子,咧嘴笑道,“還有茶嗎?
”
“沒有!
”
俞青玄銀牙暗咬,應道。
“小妞。
”
李子夜張嘴,剛要再說下去,便感受到來自眼前女子目光中的殺氣,立刻改變稱呼,道,“俞,俞姑娘是吧,你看,你把我叫上來,讓我成為衆矢之的,怎麼也要負些責任吧?
”
“李公子想要什麼?
”
俞青玄快要壓制不住心中的怒氣,說道。
“嗯……”
李子夜想了想,道,“藥王有沒有?
”
“沒有!
”
俞青玄咬着牙應道。
“萬年寒鐵什麼的,有嗎?
”
李子夜繼續問道。
“沒有!
”
俞青玄怒聲道。
“你怎麼什麼都沒有。
”
李子夜一臉失望之色地說道。
俞青玄聞言,氣的胸脯上下鼓動,銀牙緊咬,心中最後一絲理智也快要消失。
“這樣吧,你給我一萬株大藥,我就原諒你了!
”
李子夜很是随意地說道。
“砰!
”
終于,再也忍不住地俞青玄一巴掌拍在桌上站了起來,身子劇烈顫抖,道,“你,你!
”
李子夜吓了一跳,道,“這麼激動幹什麼?
你要不同意可以砍價啊,做生意不都是漫天要價坐地還價,何必發這麼大火?
”
俞青玄閉上眼睛,狠狠吸了幾口氣,道,“李公子,告辭,後會無期!
”
說完,俞青玄拿起一旁的古琴,轉身從廂房後的房門離去。
“仙子,别走啊,喂!
!
哎,素質啊。
”
李子夜吆喝了兩聲,旋即無奈地搖了搖頭。
算了,走就走吧。
“那是?
青玄仙子的馬車!
青玄仙子走了!
”
這時,一樓大堂中,有人看到俞青玄的馬車從莳花苑前離去,驚呼道。
“青玄仙子!
”
頓時,一樓大堂中,衆人紛紛追了出去,神色間盡是失望。
“老白!
走!
”
難得的機會,李子夜立刻下樓,一把拽住白忘語,趁亂混出了莳花苑。
“李子夜!
”
混亂中,有人看到了兩人,怒聲道,“别讓他跑了,大家抓住他!
”
話聲落,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兩人,發瘋般追了上去。
于是,湘水河前,鬧劇般的一幕出現,李子夜拉着白忘語在前面拼命的逃,後面,一大群人瘋狂地追,污言穢語不絕于耳。
李子夜也不是肯吃虧的人,一邊跑一邊回頭對罵,一個人對噴一群。
然後,後面追趕的一大群人更加的瘋狂了,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拼命地追趕。
本來已安靜下來的湘水河,頓時變得無比的熱鬧。
夜色越來越深,李子夜拽着白忘語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後面,能跟上的人也越來越少。
“一群土包子,想追上小爺,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
又穿過兩條街道後,李子夜看到後面也無人跟上,不禁停下來,彎着腰大口喘氣。
累死爸爸了!
“李兄。
”
一旁,白忘語也沉沉喘了一口氣,心有餘悸道,“那種地方,今後還是不要去了。
”
“這次失誤,下次,我一定給你安排的妥妥當當,卧槽,還追!
”
李子夜直起身,拍着胸膛承諾道,然而,剛說完,餘光掃過街尾,神色一變,一把拽過前者,撒腿就跑。
後面,十幾個人烏泱泱地追了上來,手中還拎着不知道從哪撿的木棍。
李園,李子夜和白忘語擺脫衆人趕回時,已近黎明。
逃了大半夜,兩人全都一身狼狽,即便白忘語這儒門的大師兄,此刻,也沒了什麼形象,束發淩亂,一臉是汗。
兩人連分别的招呼都沒打,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内院,李子夜剛推開房門,便看到一位身着銀灰色寬袍大氅的年輕人靜靜坐在桌前。
“二哥!
”
李子夜神色一怔,旋即趕忙關上房門,道,“你怎麼親自來了?
”
“你不是要找我嗎?
”
李慶之淡淡道,“既然不想引人矚目,又何必去招惹那個俞青玄。
”
“意外。
”
李子夜摸了摸鼻子,尴尬道,“我也沒想到當年随手寫的一曲樂譜會落到俞青玄手中。
”
李慶之點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說,轉換話題道,“你找我,是要問尹家之事吧?
”
“嗯。
”
李子夜聞言,神色認真下來道,“二哥,尹匡之事可還順利?
”
“人,已安排進了尹家。
”
李慶之平靜道,“不過,你想要的東西在尹家的寶庫中,憑他現在的身份和能力,很難得手。
”
“若是我們也能進入尹家就好了,這樣就能裡應外合,得手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李子夜凝聲道。
李慶之想了想,道,“要進入尹家,也不是沒有辦法。
”
“二哥有辦法?
”李子夜驚喜道。
“過幾日,是那尹家老太爺的六十大壽,屆時,俞青玄會前去獻藝。
”
李慶之平靜道,“你若想進尹家,可以請俞青玄幫忙。
”
“咳咳!
”
李子夜聞言,頓時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
不早說,你怎麼不早說!
他昨夜已經把俞青玄得罪透了,别說幫忙,俞青玄現在估計看都不想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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