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陰陽人
“我,我,我什麼都沒做,不關我事,我兒子不是妖怪,他,他就是男子,你别胡說了,我沒有。”
趙蘊楣越發的慌亂,她想逃走,可太過緊張,所以左腳絆右腳,啪的一下摔倒了。
“我無法查看他的身體情況,不清楚到底是如何,但她确實有孕了,你再裝傻下去,孩子定會不保,不光如此,她的身體也會受損。
若想保住這個孩子,必須馬上卧床,再以針灸輔佐,配上安胎藥才可,不想保呢,也須立馬喝下落子湯,再拖下去,你孫子保不住就算了,你的孩子也有危險了。”
江福寶沒說假話。
這人嘴唇毫無血色,脈象顯示血虛,定是落紅了。
但是天冷,穿得厚,所以血沒從衣服裡滲透出來。
她的脈象極為複雜,似女子又似男子,不知道她的生理構造是怎樣,江福寶可不敢檢查她的身體,況且,這婦人能瞞住她的夫君多年。
說明,此人應該是陰陽人,身體外面像男子,但是又長了子宮。
說了這麼多,旁邊看熱鬧的百姓早都看傻了。
“啥玩意,方才我沒聽錯吧?小神醫說他是女子?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你沒聽錯,我也聽見了,怎麼會是女子呢,他一看就是男子啊。”
“興許真有可能呢,他都沒胡須,肌膚也細嫩的很,活脫脫的小白臉啊,萬一是女扮男裝呢。”
“喉嚨鼓着呢,一定是男子,恐怕江小大夫看走眼咯,簡直天方夜譚,男的還能變女的?看來她的醫術,也不怎麼樣嘛,難怪這老大夫會那般說了,師父帶徒弟,可不就帶成一個模樣了嗎!”
“老婆子我,倒是在二十年前聽過一個傳聞,說是有一婦人因為連着生了六個女兒,被婆家磋磨,她一氣之下,将六個女兒溺死在河裡。
結果第七胎果然生了兒子,但是下身卻雌雄同體,活脫脫的鬼上身,後來隻活了一個月就死了,真是造孽哦,這婦人也瘋掉了,難道,這人也是雌雄同體?”
“雌雄同體?乖乖嘞,要不,讓人扒了他的褲子瞧一瞧,不就知道了嗎!先前我找胡大夫看病,雖說吃了半個月的藥,才治好。
但他醫術絕對不比這位劉大夫差,更别提江小大夫了,這師徒倆的說法一樣,看來此人,必定是有孕了,我還真想見見雌雄同體的精怪,是什麼樣呢。”
不少人對着呂天賜指指點點。
還有膽大猥瑣的男子想要上前扒了他的褲子,看個究竟。
那種眼神,就連江福寶看着都汗毛直豎。
“還不肯進去嗎?”她對着癱軟在地的趙蘊楣說。
雖說這對夫妻倆不是好東西,但這女子是無辜的,她扶着醫館的門沿,臉色白如紙,似乎腹部疼的受不了了。
也是個可憐人啊。
“進,進去,兒啊,我們進去說。”隐瞞了多年的秘密,被江福寶公之于衆,趙蘊楣感覺天都塌了。
如果她可以,她甚至想挖個地洞躲回家裡,再也不出來。
被按在地上的呂可誠,雙眼癡呆的看向他的兒子。
“怎麼會是女子呢?我明明看到的......”同眠共枕多年,趙蘊楣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的兒子,就是鬼物!
“大家都散了吧,沒熱鬧看了。”江福寶說完,率先進了醫館,胡祿壽也緊跟着進去,然後是豆子。
潘二丫跟潘石頭這才把呂可誠放開。
夫妻倆帶着兒子低着頭進去了。
外面的人并沒有散開。
活了那麼多年,頭一回見這奇事,不打聽清楚,回家覺都睡不着。
大門敞開着,許多人擠在門外,伸着頭打探裡面,想要偷聽。
“豆子,把門關上。”胡祿壽對着徒弟喊道。
“嗳,你們都讓讓,别看了,我家師祖要給人治病了。”在這一刻,豆子徹底服了江福寶。
師祖二字,他喊得铿锵有力。
歲數小怎麼了,他師祖不過十歲,就比旁人都要厲害!
身份還如此顯赫,他豆子以後也能在這條巷子橫着走了。
“别關門啊,哎喲,砸到我鼻子了,你這小子。”醫館的門砰的一聲關上。
剛好砸到一個男人的鼻子。
豆子就是故意的。
方才就屬這男子罵他師父,罵的最狠。
屋裡有些安靜,江福寶在給呂天賜針灸,後者躺在醫館的床上,腹部足足紮了十幾根針。
屏風隔絕了其他人的視線。
呂可誠質問起身旁的媳婦來:“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由于聲音不低,所以江福寶在屏風裡也能聽見。
“我錯了,相公,我真的錯了,當初我懷天賜時,害怕懷的是女胎,就找人打聽,得知一個鄉下婆子會看男女,我就背着你去找她了。
結果她說我懷的就是女胎,我又急又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想給你生個兒子,她給我出主意,說她那裡有一枚轉胎藥,隻要吃下,保準我肚中的女兒變成兒子,所以......”
趙蘊楣跪在地上。
她顫抖着聲音緩緩道來。
“啪——”
“你這個賤婦!”
呂可誠一巴掌扇在趙蘊楣臉上,氣得仰倒,豆子趕緊扶住他,這才沒摔倒在地上。
他不是好人,而是擔心呂可誠砸壞醫館的地闆。
“怪不得啊,怪不得家中鬧了賊,報官也逮不到,原來是你個家賊啊,那可是一百兩銀子!你就這麼給她了?還把咱兒子害成這樣,他到底是女子還是男子?”
呂可誠深呼吸好幾下才緩過來,他又接着問道。
兒子自打生出來,被布包着,露出一點,瞧過是男是女後,媳婦就不讓他看了。
說是看多了,影響兒子的福運。
以至于兒子都十六歲了,他也沒真正的看過兒子的身子到底是怎樣的。
“是,是男子,不不不,是女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他是男亦是女,都是!”
趙蘊楣的頭發早已亂七八糟,像個瘋婆子一樣,發簪和钗子掉落一地,可她根本顧不上撿。
隻見她雙手抱頭,用力的撕扯着頭發,仿佛崩潰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