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可沒有管柳鹹心情好不好,龍心大悅之下皇帝親自提筆寫了一幅字賜給了穆家。
隻要四個大字“忠善之家”,興奮之餘的皇帝原本還想要賜給爵位給穆家,不過被大臣勸住了。
開口勸說的大臣,自然是跟柳家一路的人。
沈尚書也跟著描補了兩句,表示穆家一心忠君報國,並不是為了圖謀爵位雲雲。
皇帝聽得高興,又讓人從自己的寶庫中選了兩件寶貝賜給穆家。
沈尚書暗暗在心中歎了口氣,瞞著柳家將折子送到皇帝面前,柳家肯定會不高興。
攔下了皇帝賜給穆家爵位的事情,想來柳家和柳貴妃也能諒解他的作為幾分,他可不想將柳家得罪死了。
從宮裡出來,柳鹹兄弟倆也沒了去見柳貴妃的心思,沉著臉出宮了。
不想剛走出宮門不遠,同僚們都還沒散去就看到一個穆家的管事捧著一份冊子來到兩人面前,“見過兩位侯爺。
”
柳鹹認出來人身上的衣服,臉色微沉冷聲道:“有什麽事?
”
路過的官員們也有些好奇的駐足,穆家和柳家那點事兒這些人同朝為官哪裡會不知道?
隻見那人奉上冊子,沉聲道:“回侯爺,這上面是令妹,令妹婿,令外甥女這些年在穆家的所有花費,老太爺和公子讓人整理出來了,請兩位侯爺過目,也請兩位方便的時候將款項讓人送到穆家。
若是不方便…敝府派人過去取也使得。
”
柳鹹臉色一變,狠戾地瞪了那人一眼。
那管事的心理素質也十分了得,任由柳鹹瞪著也不為所動,依然一臉恭敬地站著等待回復。
柳戚一把抓過冊子反倒最後一頁,怒道:“三百萬兩?
!
胡扯!
她們一家三口怎麽會花這麽多?
”
那管事也是一臉不解,“侯爺說得是啊,咱們對帳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呢。
不過咱們府裡的帳目一直打理的極好,這些隻是最近十年的帳目,所有領款的憑條俱在。
侯爺若有異議也可以請江先生,江夫人和江小姐當面對峙。
”
圍觀眾人都忍不住抽了口涼氣,十年花了三百萬兩,傳聞這穆家大小姐揮金如土,如今看來竟是真的了?
這樣的姑娘不是穆家這樣的豪富,誰能養得起?
要知道,一般的官宦人家,所有家產加起來隻怕還沒有三百萬兩一半的一半呢。
管事一臉恭謹,“穆家已經在準備清點捐給朝廷的財產,是以這筆帳必須在近期結清。
還請柳侯行個方便。
畢竟…這無親無故的,柳侯的愛妹和外甥女無論如何也不該讓穆家來養不是?
”
看著柳戚就要發作的模樣,旁邊一個人突然開口笑道:“柳侯,這話在理啊。
這些銀子可是都要送入國庫的,還是早些清點出來的好。
要知道,邊關…睿王殿下那邊可還等著軍餉呢。
”
柳鹹冷著臉沉聲道:“不勞韓大人操心,此時柳家自然會給穆家一個交代。
”什麽睿王還等著軍餉,克扣睿王軍餉的是他柳鹹麽?
說罷,也不再理會那管事,直接拂袖而去。
柳戚瞪了一眼那管事,也隻得跟了上去。
陸宅後院裡,謝安瀾正和蘇夢寒對坐喝茶。
西西坐在不遠處的小凳子上,摟著謝嘯月看書。
謝嘯月已經半歲多了,已經是一匹半大的狼而不太容易被人錯認為是夠了。
因此府裡的下人對它都有些敬而遠之,就連芸蘿都不敢再像小時候那樣陪它玩兒。
但是西西卻似乎十分喜歡,謝嘯月也很有靈性,似乎知道大家都怕它,於是對外人越加的高冷惡劣起來,對西西卻十分親近。
謝安瀾平時比較忙,這一娃一狼在一起玩兒的時間倒是更多一些。
上雍的四月天已經暖和了許多,蘇夢寒也沒有再穿那厚重保暖的披風,一襲白衣倒是更多了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或許是天氣轉暖,他的臉色也比往常好了一些。
“蘇會首這麽閑麽?
竟然有空專程過來喝茶?
”謝安瀾靠著背後的樹,笑道。
蘇夢寒望著謝安瀾,道:“前兩日,陸公子與我說想要買幾艘船。
我想著…這事兒應當是跟陸夫人談才妥當。
”
謝安瀾挑眉,舉起手中的茶杯朝他一敬,“果然什麽都瞞不過蘇會首。
”
蘇夢寒搖頭苦笑道:“在下也沒想到隻當陸兄已經是難得一見的英才,不想陸夫人也是如此不凡。
之前多有怠慢,夫人見諒。
”
謝安瀾有些好奇地看著蘇夢寒,道:“蘇會首不覺得奇怪麽?
”
蘇夢寒搖頭,淡笑道:“蘇某從不敢小瞧這世間女子,不過…往常所見女子總有才華心智,卻將自己困於後宅深宮,求得也不過是個妻憑夫貴,母憑子貴罷了。
陸夫人似乎無意於此,到是讓蘇某有些驚訝。
”
謝安瀾挑眉笑道:“貴不貴的倒是沒那麽重要,隻是我這人素來不喜糾纏於後宅內院之事,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總要做點什麽自己的事情,才算是活過一回不是?
”蘇夢寒眼底閃過一抹明亮,點頭道:“夫人言之有理,可惜這世上絕大多數人卻並不明白這個道理。
”
謝安瀾搖頭道:“並非不明白,而是沒有人願意給她們這個機會。
如果給這個世間女子與男子同樣的機會,女子並不會做得比男人差,這話,蘇會首可相信?
”
蘇夢寒望著謝安瀾道:“原本我是不相信的,不過看到陸夫人在下倒是有些期待了。
”
謝安瀾含笑搖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揚眉笑道:“既然蘇會首這麽說了,咱們便來談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