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少麟顯然也明白景寧侯這是想要趁機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神色陰冷地掃過了在場的陸離等人,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了。
見他如此,景寧侯更是氣得臉色鐵青。
倒是季騫心情不壞的安慰道:“景寧侯息怒,洛將軍便是這個性子,畢竟以前主帥做慣了,如今…難免有些不習慣。
”
景寧侯也不想讓季騫等人看笑話,點了點頭也轉身告辭了。
季騫挑了挑眉,回頭含笑看著陸離等人道:“洛將軍畢竟是三品將軍,陸大人以後還是…讓著一些的好。
畢竟咱們是來替陛下辦差的,若是讓人覺得咱們隻會勾心鬥角,到底是不好。
”
陸離垂眸,恭敬地道:“多謝季將軍提點。
”
季騫笑道:“陸大人是少年英傑,倒是本將軍多事了。
”說罷,也轉身離開了。
看著季騫離開的背影,謝安瀾微微揚眉,她覺得這位季將軍倒是很有意思。
雖然平時沒什麽存在感,但是感覺還是個頭腦很清楚的人。
看來為了遏製睿王,昭平帝還是廢了不少心思的。
洛少麟回到自己暫住的客院中,想起方才發生的事情依然怒火難平。
狠狠地灌了一杯茶之後,終於忍不住將手中的杯子甩在了地上。
身邊的侍從嚇了一跳,連忙道:“世子,息怒。
”
洛少麟冷哼一聲道:“息怒?
!
你讓我怎麽息怒?
景寧侯算個什麽東西?
也敢在本將軍面前擺臉色!
”
在洛少麟看來,景寧侯也不過是個侯爺而已,等到將來他繼承了爵位,他洛家可是國公府。
更不用說,這些年景寧侯一直待在京城,幾乎從沒領兵打過仗,怎麽比得上他身經百戰?
卻因為跟柳家的關系,一上來就壓在他頭上,洛少麟心裡怎麽會福氣?
這侍從本就是魯國公府的心腹,見主子氣成這樣,連忙勸道:“世子,不管怎麽說他現在也都是主帥,您是副帥,還是要給他幾分面子的。
不過…他想必也得意不了幾天。
”
“怎麽說?
”洛少麟挑眉道。
侍從低聲道:“當初安德郡主可是年紀輕輕就死在了景寧侯府,這幾年景寧侯府在軍中的勢力幾乎被睿王拔了個乾淨。
如今大家都在肅州,您覺得睿王能讓景寧侯好過麽?
”
洛少麟微微眯眼,景寧侯他不喜歡,睿王他同樣也不喜歡。
但是冷靜下來他也明白,以他現在的身份和勢力,根本就不可能撼動睿王。
所以…如果讓睿王和景寧侯互相殘殺,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想到此處,洛少麟倒是心平氣和了兩分,道:“安德郡主的事情,我爹可說過什麽?
”
這個侍從,是這次父親知道他要來肅州才專門給他的。
之前一直待在京城,對這些年京城的事情自然比洛少麟了解得多。
雖然當年安德郡主過世的時候他也在京城,但是才十一二歲的少年哪裡能知道什麽?
侍從想了想道:“具體的國公倒是沒說。
隻說當初安德郡主的死不同尋常,這些年景寧侯府的人在軍中可說一事無成,逼不得已隻能轉向文官,隻是世子也知道那些文人,哪裡看得上武將出身的人。
這一次景寧侯求了陛下的恩典,將自己的嫡長子也帶來了。
睿王殿下未必能容他。
”
洛少麟沉吟了片刻,突然道:“睿王這些年不動景寧侯,想必是因為沒有證據。
既然如此,咱們不妨送他一些證據。
”
侍從道:“睿王府都沒能找到證據,咱們又如何能找到?
”
洛少麟嗤笑一聲道:“睿王哪裡是需要什麽真憑實據?
他隻是需要一個能拿景寧侯府開刀的借口罷了。
至於真假,你覺得他在乎麽?
”
侍從一愣,低頭思索起來,“這倒也是…”
洛少麟一隻手撫著下巴,道:“若是睿王能替本將軍除掉景寧侯,這邊關便是本將軍說了算了。
”
侍從猶豫了一下,道:“還望世子慎重,離京時國公提醒,讓世子盡量不要得罪睿王殿下。
”
洛少麟輕哼一聲道:“本將軍知道了。
”
睿王的武功深不可測,確實不是他現在能夠得罪的。
之前是被宇文策刺激到了一時衝動,以後倒是需要好好盤算一番了。
至於葉盛陽那幾個人……
“讓人給我好好聽著肅州知州衙門的人。
”
“世子?
”侍從有些心驚,暗中見識朝廷命官,若是被人捅到了陛下那裡,可是大罪啊。
洛少麟道:“不用擔心,主要是葉盛陽和葉無情父女三個。
他們身份不明,以前還是山賊出身,陸離不會往上面捅的。
找到機會…乾掉他們!
”
“是,世子。
”侍從無奈,隻得低聲應道。
兩天後,吳應之等人都紛紛啟程離開了肅州。
他們都是地方主官,自然不能離開太久。
這次為了西北軍的事情專程跑到肅州來待了幾天已經是極為重視了。
景寧侯和洛少麟也跟著離開了,景寧侯顯然並不想要跟睿王相處,即便是這幾天大家都住在肅州府衙門,兩人說話的時間卻也是屈指可數,景寧侯明顯是在避著睿王。
睿王倒也不在意,隻是偶爾似笑非笑地看景寧侯一眼,就足夠他膽戰心驚的了。
送走了一群外人,睿王卻沒有如眾人一樣離開。
隻是派了冷戎回去看著西北軍中。
他要留下來,別人也不敢多說什麽,隻得默默接受了睿王殿下光明正大的賴在肅州知州衙門的事實。
唯一的問題是,謝安瀾明顯的感覺到,知州府周圍探索的目光變得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