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薛玉棠下樓,謝安瀾微微蹙眉道:“之前不該跟她替林悠。
”
葉無情道:“那倒未必,少夫人不覺得她這兩天精神了很多嗎?
”
謝安瀾仔細想了想,點頭道:“確實是。
”
也不是說薛玉棠平時就無精打采的,隻是閑暇的時候總是喜歡走神兒。
謝安瀾也知道,薛玉棠不可能那麽快放開之前的事情。
不過自從薛玉棠開始打林悠的主意,她好像還真的沒有看到過她走神。
就連原本眼底的那一絲憂鬱都不見了,剩下的隻是熊熊的鬥志。
整個人看起來都變得更加光彩照人了。
謝安瀾側首看向葉無情道:“無情,勞煩你看著她一些。
別玩得太過火了。
”
葉無情點頭,“放心。
”
身後一道黑影從窗外閃入,葉無情直覺的就拔刀反手向後刺去。
卻被什麽柔軟的東西卷住了手腕,然後一股柔和的力道將她推了出去。
葉無情站定了朝那邊看去,卻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錦衣的男子正站在窗口含笑看著她們。
葉無情心中一驚,雖然這窗戶並不是臨街而是開在美人坊後院的,但是美人坊裡功夫不弱的姑娘也不少,這人竟然能悄無聲息的潛入!
“師父!
”謝安瀾驚訝地起身,“你老人家怎麽來這兒了?
”
葉無情手下頓了一下,這才想起來這人不是睿王殿下是誰?
睿王微微揚眉,擲了一下衣袖看著葉無情道:“這姑娘功夫不錯,不愧是葉盛陽的女兒。
”
葉無情沉默的拱手,“王爺謬讚。
”
謝安瀾上前,笑道:“師父,你這裡兩天在幹嘛?
怎麽跑到這兒來了。
”美人坊男子免入啊!
睿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你倒是有本事,什麽鬼東西都敢往家裡帶。
”
謝安瀾眨巴了一下眼睛道:“師父,你見過了。
那我有沒有猜錯?
”
睿王道:“我不知道。
”
謝安瀾鼓著腮幫子等著睿王,“您不是見過他麽?
怎麽會不知道?
”
睿王道:“你以為這世上就你一個人會易容?
而且,我上次見他已經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
謝安瀾道:“我確定過了,絕對沒有易容。
”隻要易容過的,絕對逃不過她的眼睛,哪怕真有人皮面具這種神物,活生生的皮膚跟割下來的能一樣麽?
睿王道:“這世上也不是隻有易容一種法子改變外貌,更何況,誰說他一定是現在改變了容貌呢?
”也有可能當年他見過的那個人本身就是易過容的。
當年他可沒有近距離見過那個人,估計那人那時候也沒膽子讓他靠近。
聰明人總是格外的小心自己的安危的。
謝安瀾點頭道:“也是,我以前也沒有見過他。
不然的話還要容易一點。
”
睿王道:“我是不知道你帶回去的那個到底是不是他,不過…知州府外面最近好像又多了一些人。
所以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兒。
”謝安瀾道:“不是昭平帝的人?
”
睿王道:“比昭平帝的人厲害得多。
”
謝安瀾點頭道:“這個我知道,我還以為是昭平帝發現自己必須要更加用力的盯著陸離了呢。
”
睿王輕哼了一聲,道:“本王現在有些好奇,這個百裡修到底想要幹什麽了。
”
謝安瀾擡手道:“權力,金錢,美人,報復社會,心理變態。
師父隨便選一個總不會錯的。
”
睿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問道:“什麽叫做心理變態?
”
謝安瀾啞然,沉吟了半晌方才一臉嚴肅的道:“大概…就是像宇文策那樣的吧?
”
睿王似乎被取悅了,朗聲笑了起來。
點頭道:“這個詞兒不錯。
”
謝安瀾無奈,“師父,勞駕您小點聲兒。
”
睿王揚眉道:“怎麽?
為師見不得人?
”
謝安瀾笑眯眯地道:“那師父您現在走出去看看啊。
”睿王殿下現在,真的是見不得人啊。
睿王無語。
謝安瀾道:“師父您專程走一趟,有什麽事兒嗎?
”
睿王道:“沒什麽大事,就是…洛少麟死了沒?
死了就乾淨處理乾淨,沒死就趕緊放了吧。
”
謝安瀾道:“死沒死您不是知道麽?
”睿王殿下神通廣大,連洛少麟被薛玉棠扔到哪兒去了都知道,怎麽會不知道洛少麟死沒死?
睿王斜了她一眼,“你讓本王去那種地方?
”
謝安瀾聳聳肩,“好吧,為什麽?
”
睿王道:“魯國公府的人找了季騫,要是再找不到人,季騫就要過來了。
”
謝安瀾皺眉,“季將軍看起來跟洛少麟似乎……”
“關系一般。
”睿王道:“但是季騫曾經欠過魯國公一個人情,現在就是還債的時候了。
季騫在洛西的勢力可比洛少麟這個剛來的強得多。
你們瞞得過魯國公府,未必能瞞得住季騫。
不過…季騫是個聰明人,如果不是魯國公親自過問,他就算知道了應該也不會多嘴的。
”
謝安瀾點頭道:“知道了,師父。
”季騫會不會多嘴另說,最好的辦法自然還是一開始就別讓他介入。
睿王點點頭,轉身走到窗口突然回頭笑道:“樓梯口那小姑娘,其實方才葉姑娘的建議很不錯。
”說完,便從窗口一躍而下,片刻後消失在了外面的房頂後面。
謝安瀾和葉無情齊刷刷地扭頭看向樓梯口,果然看到薛玉棠還有些姿勢僵硬的靠在扶手邊上。
謝安瀾撫額,“你不是下樓去了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