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一覺醒過來,發現竟然還是早上。
陸離一副剛剛洗漱過後的模樣走了進來,看到她醒了微微挑眉道:“醒了?
”
謝安瀾有些茫然,“我不會睡了一天一夜吧?
”
陸離失笑,道:“夫人才睡了一個時辰都不到,這是怎麽了?
看上去比之前還憔悴?
”陸離坐在床邊輕撫著她的面頰道。
謝安瀾無力地將頭枕在他的膝上,道:“好像做了很多夢,好累啊。
”陸離輕輕拂開她頸邊散亂的發絲,道:“那就再睡一會兒吧。
”
謝安瀾擡眼看著他,“你不會還沒有休息吧?
”
陸離點了點頭道:“跟舅舅商議了一些事情,剛剛回來。
”昨晚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今天要處理的事情多得很,哪裡能直接回來蒙頭大睡啊。
謝安瀾坐起身來,一把將他拉到床上,同時將身上的被子分過去了一些,道:“睡覺!
”
陸離輕笑了一聲,順著她的意思躺了下來,伸手將她圈入懷中,“本來就要睡了。
”
謝安瀾靠在他懷中,溫暖的氣息夾帶著幾分淡淡的墨香,熟悉得讓她心中感到十分安定。
好像……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自從回到京城,陸離就一直很忙,之後她中了赤蝶蠱,總是睡得天昏地暗,就算陸離陪著她她也感覺不到。
這樣完全清醒著的時候實在是不多。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頸邊,讓謝安瀾忍不住扭了扭脖子。
陸離圈著她的手不由得又摟緊了一些。
謝安瀾擡頭去看,陸離已經睡著了。
擡手輕撫了一下他俊美的容顏,蒼白的臉頰微涼如玉。
這段日子忙成這樣,昨晚不僅一整夜沒睡,而且大半時候都緊繃著神經。
連她都覺得疲憊了更何況是陸離。
謝安瀾微微一笑,擡頭輕輕在他臉頰邊落下了一吻。
才將自己重新埋入他的懷中閉上眼睛再一次沉沉睡去。
等到他們醒來,京城裡必定又是另一番的光景了。
京城昨夜風雨如晦。
清早起來,許多人都看到外面還沒來得及完全清洗的路面上的血跡,忍不住重新關上了門不敢出來。
等到了中午發現外面似乎真的太平無事,人們這才小心翼翼地出門探聽消息。
而此時,昨晚宮中發生的事情也早已經在整個京城傳得繪聲繪色了。
原來百裡家的公子竟然是西戎的國師?
那百裡家的人又是什麽?
原來陛下竟然病的如此嚴重,那麽陛下和百裡修指控晉王和陸離聯手謀害他又是真是假?
以後的東陵誰說了算?
如今幾乎控制了整個京城的睿王殿下是不是想要拉下皇帝陛下自己登基為帝?
等等這些問題被人們討論了一遍又一遍,各種各樣的推測層出不窮。
自然就有不少人怒罵睿王府和陸離居心叵測謀害陛下圖謀皇權雲雲。
這世上哪怕是聖人也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讚許,而這世上還有一群人,名字叫做保皇黨。
他們並不在乎皇帝做了什麽,隻要是那個位置上坐著的人,他們就效忠與他。
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他們將這些話奉為圭臬。
而且,這種人在這個時代還是佔著相當大一部分。
自然也就不難理解京城裡對睿王府和陸離的罵聲震天了。
當然晉王和理王也沒有被落下,對此,晉王還算淡定,理王就覺得無比鬱悶了。
他做什麽了?
不就是之前站在了百裡修那邊麽?
他要是知道百裡修是什麽西戎國師,他就算瘋了也不會跟百裡修合作啊。
京城中的一處民居裡,百裡修臉色有些陰沉地看著坐在自己不遠處獨自一人對著棋盤下棋的夏侯磬。
夏侯磬自然也感覺到了不遠處傳來的森森冷氣,卻並不怎麽在意。
隻是抽空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百裡國師,勝敗乃兵家常事,何必如此動怒?
”
百裡修輕哼一聲,道:“脫我後腿,王爺能得到什麽好處?
”
夏侯磬揚眉,“國師這話怎麽說?
若不是本王派出暗狼軍,國師現在隻怕已經做了睿王府的階下囚了吧?
你猜睿王敢不敢在你還來不及說出你是西戎國師之前,殺了你?
”
百裡修沉聲道:“我之前說了,要六百暗狼軍,你派了幾個人?
”
夏侯磬搖頭,“國師,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
這裡是上雍皇城。
莫說是六百暗狼軍了,就是三千暗狼齊出,真的能在睿王府手裡佔到什麽便宜?
我們是來辦事的,不是來宣戰的。
更何況…父皇這次一共就給了我六百暗狼軍,全部派出去,隻怕到時候就要勞駕國師去睿王府救本王了。
但是本王想著,本王跟國師的交情好像沒好到這個份上,還是作罷了吧。
”
百裡修冷聲道:“你是故意的。
”
夏侯磬搖頭,“本王隻是不明白,就算這次國師贏了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證明國師比陸離強麽?
睿王殿下甚至都沒有出手。
國師贏了一個比你小十多歲的晚輩,好像也沒什麽可得意的吧?
”
形勢比人強,百裡修隻得暗暗忍下了這口氣,“六皇子被睿王府抓了,九殿下有什麽想法?
”
夏侯磬沉吟了片刻,方才道:“六哥和國師是負責這次四國會談的,但是本王卻另有要務,隻怕是幫不上國師什麽忙。
”
百裡修也有些驚訝夏侯磬突然出現在上雍,聽他這麽說立刻問道:“哦?
不知九皇子所為何事?
”
夏侯磬淡然笑道:“奉父皇之命,來上雍尋找一樣東西。
最近我們接到消息,那個東西可能在上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