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大門口聽了下來,陸夫人早就按耐不住快步上前,“暉兒!
”
陸暉從車裡走了下來,臉色不太好看,面容也比之前消瘦了不少。
顯然這些日子過得也不輕松。
陸家眾人立刻圍了上去,恭賀的恭賀,問安的問安。
隻是陸暉心情不好,面對母親也隻是少少的彎了一下唇角罷了。
“父親,孩兒…讓你失望了。
”陸暉走到陸聞跟前深深一揖。
陸聞確實是有些失望,不過他也明白這種事怪不得陸暉。
讀書這種事情,有的時候真的是需要天分的。
陸暉天分不如陸離,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考中了就好。
”陸聞道,“莫要多想,還要準備來年的會試。
”
“是,父親。
”
相比陸暉這邊的花團錦簇,後面的陸離就顯得有些孤零零的了。
陸英跳下馬車,站到一邊。
陸離俯身從馬車裡出來第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含笑看著他的謝安瀾。
好些日子不見,她依然貌美如花,悠然自若。
顯然他離開的這段日子,她在陸家也依然過得如魚得水。
扶著陸英的手臂下了車,陸離走到陸聞和陸夫人跟前躬身見禮,“父親,母親。
”
原本熱鬧的氣氛一凝,陸夫人神色淡漠沒有說話。
陸聞神情有些複雜地看了他良久,方才輕歎了口氣道:“回來了就好。
都進去吧。
”
“是。
”
眾人連忙應道。
一群人簇擁著陸暉走了進來,謝安瀾和陸離等人在後面不遠不近的綴著。
謝安瀾挑眉笑道:“這就是差距啊。
”第二名和第四十九名的差距居然如此明顯,竟讓人無語凝噎啊。
陸離側首打量著謝安瀾,淡笑道:“夫人這些日子過得可還好。
”
謝安瀾笑容可掬,“真是…好極了。
”
“看來還是有事了。
”陸離了然地道。
謝安瀾低聲笑道:“如果回頭你爹要你休了我,千萬別客氣啊。
不過記得幫我爭取損失賠償金,就算不是夫妻了,我還是願意跟你合作的。
”為了你那重生的金手指,做點必要的投資也是可以的。
陸離停下了腳步側身看向她,片刻後才輕聲笑道:“如果不是夫妻,我為什麽要跟你合作?
”
謝安瀾翻了個白眼,是哦,陸四爺想要人哪兒有找不到的。
“那咱們就愉快地分道揚鑣吧。
”謝安瀾道。
陸離歎息,“分道揚鑣,如此傷感的事情夫人何以能夠說得如此興緻勃勃?
”
“……”這個詞哪裡傷感了?
你丫的語是英語老師教的麽?
哦不,東陵人不用學英語。
陸家兩位公子同時考中了舉人,這在泉州城裡自然是一見讓人稱道的事情。
但是在陸府裡卻並沒有外人想象中的那般喜氣洋洋。
究其原因,也不過就是因為兩位公子之間排名的差距罷了。
甚至如果陸離和陸暉的排名換一換,都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可惜事實從來就無法如人所願,陸暉的成績完全不用考慮,明年的會試其實也沒有他的多少事兒。
甚至就在鄉試之前,陸暉的先生也早就提議過讓他再過三年再去參加會試。
但是陸暉卻並不願意再將自己的時間蹉跎三年。
進了陸府,陸聞隻說晚上為兩個兒子洗塵就讓大家各自散了。
謝安瀾聳聳肩跟著陸離並肩而行回到了芳草院。
回到房裡洗漱了一番,陸離坐在桌邊端著芸蘿送上來的早就準備好了養生的湯品,看向坐在一邊的謝安瀾平靜無波地問道:“這些日子,出什麽事了?
”
謝安瀾趴在桌上偏著頭仰視他,一邊漫不經心地道:“也沒什麽大事兒,就是你嫡娘的奶娘死了。
”
“哦?
”陸離放下手中的湯匙,問道:“怎麽死的?
”
謝安瀾簡短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陸離軒眉微蹙神色依然淡定,但是坐在對面的謝安瀾卻明顯的能感覺到他周身的氣息溫度驟降。
其實不過才將將一個月不見,出門一趟回來的陸離似乎又有了一些變化。
容貌依然俊秀溫雅,但是整個人的氣質似乎更多了幾分銳氣和沉穩。
與原本印象中那個才子書生似乎天才地別,但是又仿佛沒什麽變化。
這樣的變化並不顯得突兀,仿佛自然而然的就完成了一個少年到青年的蛻變。
如果不是謝安瀾對自己的眼力和記憶有信心,她都要以為其實陸離原本就是這個模樣了。
“隻有夫人的奶娘?
”陸離蹙眉,似乎有什麽不滿。
謝安瀾道:“他的家人也被趕出去了。
”至於陸夫人會不會暗中資助這些人,謝安瀾並不怎麽在意。
她不方便直接對林嬤嬤下手是因為她在陸家。
若是那些人出去了還不安分,她可不覺得自己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陸離問道:“那三個混混呢?
”
謝安瀾渾不在意,“誰知道這種事?
你爹想來會處理。
”以陸聞愛面子的性格,那三個混混日子想來也不會多好過。
陸離蹙眉,道:“夫人,有些事情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
謝安瀾翻著白眼,“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你想太多了,會變成麻煩的人我自然不會留情,剩下的麽…還是少造點殺孽比較好。
”
陸離微微揚眉,似乎對謝安瀾的心慈手軟不以為然。
不過他也並不打算跟謝安瀾辯駁這種事情,隻是盤算著道:“既然如此,想來留在家裡也沒什麽意思。
過兩天夫人隨我去拜見周先生,然後咱們就啟程入京吧。
或許能夠在過年之前趕到京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