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笑道:“是呀,新年禮物,西西喜歡什麽?
”
西西低頭思索著,謝嘯月不甘示弱的低聲嗚嗚。
謝安瀾笑道:“當然也不會忘了灰毛啦。
”也不管謝灰毛到底能不能聽懂,謝安瀾思索著道:“明天多給你加一塊肉好了。
”被撓脖子順毛順得很舒服的謝嘯月滿意地趴在了她的腳下。
西西擡頭看看謝安瀾,有些羞澀地道:“西西想要無衣哥哥的刀刀。
”
“刀?
”謝安瀾一怔,想起他好像隻有那次救下西西時用過刀,但是她以為但是西西嚇壞了沒注意到才對,原來竟然還記得麽?
“西西為什麽要刀啊?
”謝安瀾問道。
西西小臉肅然,“西西要學武功,保護無衣哥哥和姐姐,還有舅舅!
”
看著眼前宛若女童的孩子,謝安瀾有些心疼的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輕聲道:“刀姐姐可以送給你,不過學武功的話,要等你滿七歲了之後。
”其實謝安瀾傾向於讓西西再長大一些,雖然無論是哪個世界大多數人都認為小孩子越早打基礎越好,但是謝安瀾覺得太早習武對小孩子的身子骨並不好,很容易傷到。
不過稍加鍛煉,提高身體素質是還是可以的。
西西稍微有些失望,卻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謝安瀾擡手揉揉他的發絲,柔聲道:“別怕,姐姐和哥哥都會保護西西的。
”
“嗯。
西西不怕。
”西西點頭道。
陸離站在走廊的轉角處望著不遠處屋簷下的兩人一狼。
穿著銀紅色衣衫的絕豔女子蹲在地上含笑望著跟前的女童,神色和目光都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和憐愛。
一隻大半的小狼趴在地上慵懶地甩著尾巴眯著眼睛嗮太陽。
冬日淡淡的暖陽早在屋簷下,讓她美麗的面容仿佛泛起了一圈淡淡的柔光。
這卻是陸離從未見過的謝安瀾,往常的謝安瀾不是神采飛揚如火一般的絕豔,就是慵懶仿佛沒有骨頭一般的軟趴趴的。
再不然就是沒有半點正經,比登徒子還登徒子每每想讓人懷疑她的性別,但是無論是什麽樣的謝安瀾,美麗的眼眸中都帶著七分的狡黠和三分的嫵媚。
如現在這樣純然的溫柔無害卻是少見的。
陸離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淡淡的不悅。
這樣美麗的可以入畫的場景卻讓他覺得自己仿佛被排斥在外一般。
謝安瀾側首朝他的方向望了過去,不遠處一個人站了那麽久謝安瀾當然不可能沒有察覺。
見她望過來,陸離便也走了過來。
“陸先生。
”西西規規矩矩地叫道。
雖然跟謝安瀾很親近,但是西西對陸離卻一直有些畏懼。
即便是知道陸離並不會傷害自己,但是顯然陸離也不是一個能讓小孩子覺得和藹可親的人。
陸離微微點了下頭,走到謝安瀾身邊。
“怎麽來這兒了?
”謝安瀾回頭笑問道。
陸離道:“閑來無事出來走走。
”
謝安瀾站起身來笑道:“大年三十呢,你就算有什麽百年大計也可以先放一放回頭再想。
過了今年以後可以就沒有這種清閑日子了。
”
本以為陸離會反對,沒想到他低頭思索了片刻竟然點頭道:“夫人說得是。
”
謝安瀾眨眨眼睛,伸手在陸離跟前揮了揮。
陸離擡手拉下她的手,以眼神示意她這是何意?
謝安瀾乾笑一聲,總不能說她在懷疑眼前的陸離到底是不是本人吧?
陸離少年不是應該對她這種生活態度嗤之以鼻,並且諄諄教誨一寸光陰一寸金麽?
“今天城中頗為熱鬧,夫人可要出去走走?
”
“唉?
”謝安瀾有些驚訝。
陸離微微蹙眉,“不去?
”
“當然去。
”
謝安瀾打算將西西一起帶著也算是全家出遊,不過被陸離否決了。
讓謝安瀾憂心的是西西自己對出門也沒有什麽興趣,仿佛這小小的院子對他來說是最安全的地方一般。
外面的世界會讓他感到驚惶。
他寧願抱著謝嘯月玩兒也不願意走出大門一步。
但是西西畢竟是個男孩子,不可能真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養在深閨中。
謝安瀾決定回頭要好好跟西西還有他那位舅舅談談。
對此陸離倒是不以為然,“既然知道他是男孩子,他自然不願意穿著女孩子的衣衫出門。
”
但是男裝出去很危險啊。
柳貴妃一心一意想要弄死西西,絕不可能這麽幾天風頭就能過得去的。
陸離明年要科舉身份也瞞不住不可能說西西是他們的孩子,既然如此,一個來歷不明的男孩子實在是很招人懷疑。
今天上雍城裡果然很熱鬧,他們所住的地方本就外城最繁華的地段之一,出門不久就陷入了人潮中。
陸離伸手拉住了謝安瀾的手,突然被他微涼的手握住,謝安瀾不由得怔了一下。
側首看過去,陸離淡淡道:“人多,不要走散了。
”
謝安瀾嫣然一笑,任由他拉著往前走去。
人們似乎都在朝著同一個方向走去,謝安瀾有些好奇地問道:“這是去幹什麽的?
”
陸離道:“從年三十到元夕,上雍城中都有大型的廟會。
今天是第一天,難免人多一些。
”
謝安瀾了然,喜歡湊熱鬧是人類本性嘛。
牽著手,一邊往前走陸離一邊道:“城南的甘露山上有靈武寺,同是東陵四大佛寺之一。
每年這個時候寺裡的大師都會開門施粥,許多信眾不遠百裡趕來。
許多年下來才在山腳下形成了一個極大的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