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宇文策果然起身離開了。
離開前,還意味深長的掃了陸離一眼。
宇文策一走,大廳裡立刻熱鬧起來了,所有人都開始七嘴八舌的發表自己的意見,唯獨陸離表現的興緻缺缺。
上次帶著陸離出宮的那個灰衣男子就坐在陸離身邊,見狀不由低聲問道:“陸大人沒有什麽想說的麽?
”
陸離道:“回頭別告訴陛下,這是我出的主意。
”
灰衣男子神色一僵,他當然聽出了陸離的言外之意,很明顯是非常不看好他們這次的刺殺的。
“陸大人的意思是……”
陸離挑眉道:“無所謂,既然攝政王願意貢獻出蒼龍營給我們用。
就算無法成功試試看睿王府親衛的戰力也是可以的。
還不會被人懷疑到我們身上。
”知道內情的人怎麽想無所謂,至少在普通的百姓看來,就是胤安人試圖刺殺睿王,無論成敗與否,都跟昭平帝沒有關系。
灰衣男子皺眉道:“陸大人,陛下的意思是……”
陸離道:“若是陛下相信我就按照的計劃做,若是陛下另有計劃,就不必問我的意見。
我不可能為了別人的成敗負責,還請閣下也不要為難我。
”
灰衣男子心中暗暗歎了口氣,他們當然都知道陸離不讚同這次的計劃,但是陛下卻下定了決心。
並非陛下不相信陸離,而是實在是舍不得放棄這次的機會。
如果這次僥幸成功,那麽一切都可以結束了,陸離那繁複的計劃更不需要了。
就算不成功也沒關系,繼續執行之前陸離制定的就是就是了。
灰衣男子道:“陛下並非不信任陸大人,不過是這次事關重大…”
陸離微微點頭,挑眉笑道:“沒關系,在下說過了,看看也好。
”
看看也好…你以為是看戲麽?
“不知陸大人可有什麽好的建議?
”
陸離沉吟了片刻,道:“我的建議是,別在陵墓附近動手。
”
“為何?
”
“閣下不會以為睿王府的陵墓沒有人看守吧?
即便是附近。
誰知道睿王府的守墓人到底守著多大的地方?
更何況…聽說睿王府的陵墓在谷地之內,一旦被人封住了入口,所有人…都得替睿王府陪葬。
”
灰衣男子點點頭,臉上的神色卻沒有什麽變化,“多謝陸大人指教。
”
正午時分,睿王府一行人出了城門朝著睿王府的陵墓而去。
之前剛回到京城的時候睿王也曾去掃墓祭拜,這一次卻是因為即將要準備啟程離開京城了。
時隔二十多年才回到京城,卻早已經物是人非。
在睿王的眼中,如今的西北軍才是他的家。
昭平帝也不敢像對待高裴一般,讓睿王無限期的停留在京城。
更何況,西北軍更換駐防地的事情,如果睿王不回去親自下令,隻怕根本就辦不成。
雖然還沒有定下哪天離開,睿王卻還是決定先去祭拜一番。
睿王帶著莫七等三個親衛,身邊還跟著穿著一身白衣的謝安瀾。
身後是一行兵甲整齊的睿王府親兵。
與別的王府不一樣,大多數王府親兵都是曾經在軍營中待過退下來的。
而睿王府的親兵卻絕對是西北軍中最精銳的才能勝任。
也正是因此,這些年來睿王遭遇的刺殺不知凡幾,卻嫌少有他受傷的傳聞流出。
謝安瀾坐在馬背上,時不時的朝著四周看去。
睿王側首瞥了她一眼,“緊張?
”
謝安瀾眨巴了一下眼睛,“沒有啊。
”
睿王淡淡道:“沒讓你跟來。
”
謝安瀾笑道:“師父,您不能剝奪我看戲的權利。
”
睿王失笑,“在你看來,蒼龍營隻夠讓你看戲?
那就好好看著,一會兒可別看哭了。
”
謝安瀾聳聳肩,表示自己一定好好看著。
睿王府墓地距離京城大約四十多裡的樣子,在群山之中的一個平坦谷底裡。
睿王府除了第一代睿王附葬皇陵,之後的幾代睿王王妃都葬在那裡。
“王爺。
”跟在後面的莫七突然策馬上前擋在了睿王跟前。
睿王勒住韁繩,朝著四周看了看,不由失笑。
低聲笑道:“這麽粗暴直接的做法,肯定不是宇文策和陸離的手筆。
”
謝安瀾道:“行刺這種事情,還能玩出花來不成?
”她倒是能玩出花來,但是那些小花招對睿王這樣的絕頂高手用處都不大。
睿王輕哼一聲,一把抓起謝安瀾將她直接拋了出去。
謝安瀾隻能無奈的任由自己被師父拋到了路邊的山坡上一塊突出來的大石頭下面,順便控制身形和力道,免得自己被撞死在上面。
她剛剛落地,身後就傳來了一陣疾風驟雨一般的羽箭破空之聲。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並沒有影響到睿王府的親兵。
隻見他們飛快的拉開了距離手中的盾牌和長刀同時揮舞,所有的羽箭都被一根不漏的擋了下來。
謝安瀾左右看看發現自己所在的地上確實是很安全,便興緻勃勃的觀看起睿王府的親兵如何抵擋這波羽箭的襲擊。
這些士兵雖然並不是什麽武功高手,但是卻都是戰場上身經百戰的精兵。
無論是反應還是身手都極其強悍,謝安瀾撐著下巴估摸著這些人的戰鬥力隻怕不會比那些前世跟她們“友好”交流過的特種兵差多少。
這些普通的親兵都遊刃有餘,睿王和莫七等人就更不用說。
睿王廣袖一揮,那本應柔軟的綢緞就像是突然變成了鐵闆一般,所有的羽箭在剛到跟前的時候就紛紛跌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