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借題發揮遷怒與人可不是好習慣。
“母親。
”走進大廳,謝安瀾微微一福屈身行禮。
陸夫人冷眼掃了謝安瀾一眼,冷笑道:“你眼裡還有我這個母親?
”謝安瀾嫣然淺笑道:“母親這話說得奇怪,母親這麽大一個人,我眼中怎麽會沒有母親呢。
”
陸夫人冷哼一聲道:“你眼裡有我這個母親,連出門都不會知會一聲?
”
謝安瀾美麗的容顏上滿是疑惑不解,“母親找我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麽?
”
陸夫人冷冷地看著她,“你少跟我裝傻,我也不指望你晨昏定省,在跟前伺候盡孝了。
現在你連出門都問也不問一句就自己走了,再過一些日子你是不是就要爬到我頭上來了?
”
謝安瀾無辜地望著她,“是母親你說不用晨昏定省的啊。
兒媳如果知道母親你隻是隨口說說的,別說是晨昏了,就算一天三五次的來請安也一定會做到的啊。
至於…爬到您頭上去…”搖搖頭,謝安瀾一臉認真的道:“兒媳無能,做不到呢。
”
啪!
陸夫人怒極,一掌重重拍在了身邊的桌面上。
“謝安瀾!
”
“兒媳在。
”謝安瀾低眉順眼地道。
陸夫人冷聲道:“我知道你如今伶牙俐齒能言善道,但是你給我記著,這陸家是我跟老爺做主的。
不經允許,擅自出門。
去院子裡跪著吧,罰你跪一個時辰。
”
謝安瀾挑眉,這老太婆終於想明白磋磨兒媳婦的正確方式了麽?
不過…“母親,兒媳婦不服。
”謝安瀾脆聲道。
陸夫人冷笑,“不服?
你有什麽可不服的?
”
謝安瀾道:“我沒有擅自出門,是夫君允許我出門的。
家父家母自幼教導兒媳,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夫君說我可以隨意出門,隻要別回來太晚就可以了。
如此,兒媳不知有什麽錯?
”
陸夫人道:“我倒是忘了,親家公還是秀才公,想來也教過你一些道理。
既然如此,我問你,何為孝?
”
考我?
謝安瀾滿腦子懵逼。
原主是讀過不少書,問題是她沒讀過啊,而且她也不感興趣,不感興趣的東西自然也就沒有刻意的去融會貫通。
見她不說話,陸夫人冷笑道:“身為人子,不順父母…你可知外人是怎麽稱呼的?
”
不孝子!
謝安瀾淡定地輕咳了一聲,才道:“母親這話言重了,古語有雲:於禮有不孝者三者,謂阿意屈從,陷親不義,一不孝也;家貧親老,不為祿仕,二不孝也:不娶無子,絕先祖祀,三不孝也。
不知夫君犯了哪一條?
聖人有雲,士有爭友,則身不離於令名;父有爭子,則身不陷於不義。
故當不義,則子不可以不爭於父,臣不可以不爭於君,故當不義則爭之。
從父之令,又焉得為孝乎!
所以,母親說順即是孝,這話…隻怕難以讓人苟同。
還請母親明鑒。
”
說完,擡頭看了一眼臉色僵硬的陸夫人。
心情愉快地在心中為自己點了個讚。
這個逼裝的可以給滿分!
不過陸夫人顯然並不這麽認為,指著謝安瀾的手指不停地發抖,“把她給我拉出去!
跪下!
”
陸蕎突然開口道:“四嫂,你都快要將母親氣病了,難道這就是你的孝順?
”
謝安瀾沒好氣地道:“二妹,你可別誣陷我,母親好好地坐在這裡呢?
哪裡病了?
就算是病了,怎麽會是我氣病的?
我不過是出趟門而已又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二妹你的事兒還有呃…大哥大嫂吵架都沒氣到母親,怎麽我這點小事兒就氣到母親了?
”
“你……”陸夫人確實是被氣到了,額頭上青筋直跳,臉上神色猙獰扭曲。
“謝安瀾!
我讓你給我滾出去跪下!
”陸夫人咬牙道。
看著陸夫人像是真的要不好了,謝安瀾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才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啊。
聳了聳肩,謝安瀾轉身出門去了。
不就是跪一會兒麽?
女兒膝下沒有黃金!
姐不在意!
但是…我會讓別人雙倍跪回來的!
“少夫人……”芸蘿跟在謝安瀾身邊,有些擔心地望著她。
謝安瀾擡手拍拍她的肩膀,“沒事。
”
來到院中,院子裡的下人們都躲在角落裡好奇地張望。
謝安瀾輕哼一聲,理了理衣衫轉過身面對著大廳的門口。
我跪!
“……”沒跪下去。
謝安瀾扭頭,陸離神色冷肅的看著她,一隻手還拎著她的衣領,她以為是芸蘿那小丫頭來著,陸四少最近有點神出鬼沒啊。
是他突然練了絕世神功還是她的警惕性已經低到這種喪心病狂的程度了?
“你在做什麽?
”陸離問道,陸離身後,還跟著臉色不太好的陸暉,和一臉無所謂看戲表情的陸暄。
謝安瀾眨了眨眼睛,道:“母親罰我跪啊。
”
“為什麽?
”陸離皺眉問道。
謝安瀾不太確定地道:“大概…可能是因為我出門沒有稟告吧?
”真是原因肯定不是因為這個,但是陸夫人肯定也不好意思說因為陸離害得她兒子媳婦鬧別扭,她在遷怒吧。
陸離道:“跟我進去。
”
謝安瀾聳聳肩,擡手示意:您先請。
陸暄站在一邊,居高臨下地打量了謝安瀾一眼,笑道:“四弟妹以前好像不愛出門。
”
謝安瀾微笑道:“這不是好不容易到了京城,想要開開眼界,免得別人以為我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麽?
三哥從小就在京城長大,肯定體會不了我們這樣的激動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