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模樣生的其實並不難看,隻是經年累月的疲憊勞累,讓她顯得比實際年紀要蒼老了許多。
她分明比齊浩然還要小兩歲。
此時一身布衣一根木簪挽發站在穿著一身官府儀表堂堂的齊浩然面前,竟像是比他大了七八歲一般。
見齊浩然神色不善,女子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小聲道:“夫君,你餓了麽?
我這就去做飯。
”
說著連忙丟下了手中洗到一半的衣服,轉身往另一側的廚房走去。
齊浩然厭煩地看著水盆裡的衣服和慌裡慌張轉身的女人,不耐煩地道:“不用了!
”說完,便轉身往外走去。
難以下咽的粗茶淡飯,有什麽好吃的?
女子有些焦急地在身後叫著,“夫君!
夫君……”奈何齊浩然走的太快,已經消失在了院門外面。
女子隻得住了口,神色苦楚無措地望著靜悄悄的破敗小院。
還有好幾天才到月底,但是家中已經沒有糧食也沒有錢了…這個月,夫君還沒有給過她花用的錢。
隻靠著她給人做一些漿洗和刺繡的活兒,根本養不起一家子老小。
齊浩然離開家之後,便直接去了距離自己家附近不遠的一處酒館。
並不是什麽好地方,但是齊浩然卻是常客。
以他的身家和俸祿,也去不起什麽名貴的酒樓,所以隻能在這樣的地方吃喝一番了。
不過今天,齊浩然剛剛走到巷子口酒館的大門已經遙遙在望了卻又兩個人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剛從家裡出來,齊浩然心情不太好,沒好氣地道:“閃開!
沒長眼睛麽?
”
擋在跟前的人紋絲不動,並沒有閃開的意思。
齊浩然這才擡起頭來,才發現站在自己跟前的是兩個身著黑衣,氣勢精悍的男子。
齊浩然臉色微變,立刻往後退了一步警惕的道:“你們是什麽人?
想幹什麽?
我可是朝廷命官,識相的立刻閃開!
”
兩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冷笑一聲道:“敝上想要見一見齊大人,請吧。
”
“你們主子是誰?
”齊浩然問道。
“你去了就知道了。
”說完,根本不給他反抗的餘地,身影一閃人影已經欺到了跟前,一個手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齊浩然隻覺得後頸一痛,整個人暈了過去了。
齊浩然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眼前一片昏暗。
慢慢擡起頭來才發現自己被人綁在了一根柱子上。
距離他不遠的地方,一張桌子後面坐著一個面容俊雅的年輕人。
他跟前的桌上放著一盞燈,此時他正慢條斯理的撥弄著燭火。
本就不甚明亮的燭火被他撥弄的閃爍不定明明滅滅越發顯得房間裡陰森詭異了。
齊浩然眯起了眼睛努力想要去看清楚那人是誰,好一會兒方才驚呼出聲,“陸離?
!
”
陸離擡起頭來,微微點頭溫聲道:“齊大人好,聽說…齊大人對在下剛出生的小女有一些不同於他人的見解?
”
齊浩然心中一緊,立刻矢口否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
陸離溫聲道:“不知道沒關系,慢慢的你就能想起來了。
”
站在陸離身後的一個黑衣男子走了出來,右手一抖手中已經多了一根鞭子。
並不是謝安瀾用的那種長鞭,而是一條馬鞭。
那人二話不說,直接揮動鞭子往齊浩然身上抽了下去。
第一鞭子落下的時候,齊浩然整個身體都繃緊了,劇烈的疼痛讓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但是還沒等他緩和過來,第二鞭立刻又下來了。
“啊?
!
”齊浩然終於忍不住慘叫起來。
那黑衣男子顯然是個用鞭子的熟手,每一鞭子下去都能讓人痛到極緻,但是卻並沒有對人本身造成什麽不可逆的傷害。
轉眼間就是十鞭,男子終於停了手。
齊浩然也終於能夠喘一口氣了,他渾身顫抖著,身上被鞭子抽出了一道道血痕,“陸離,你想幹什麽呢?
!
我是朝廷命官!
你竟敢…竟敢……”
陸離不以為然,“正六品算個什麽官兒?
一個永遠都升不了職的翰林院編撰,留著也是浪費朝廷的俸祿。
”
這話正巧戳中了齊浩然的痛楚,齊浩然甚至忘了剛才那一頓鞭子的可怕,咬牙道:“那是那些人有眼無珠!
你有什麽資格瞧不起我!
你不就是命比我好麽?
你有個郡主娘還有個睿王舅舅,你有什麽資格嘲諷我!
”
陸離淡定地道:“我沒有瞧不起你,也沒有嘲諷你,我隻是打算弄死你。
”
齊浩然呼吸一窒,驚恐地望著陸離。
陸離淡淡道:“你大約不知道我是什麽人,否則…應該不會說出那麽膽大包天的話來。
不過,我不打算給你改過的機會。
”
齊浩然臉色變了幾變,“那些人…那些人裡有你的人!
”
陸離輕哼了一聲,並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隻是道:“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將主意打到小狸身上的?
”
齊浩然咬牙不語,陸離對著站在旁邊的黑衣男子使了個眼色。
那男子恭敬地點頭,再一次提起鞭子繼續揮舞起來。
又是而是鞭子下去,齊浩然整個人都像是被血染紅了一般。
陸離道:“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點讓我高興的事情。
”
齊浩然終於感覺到了真正的恐懼,從陸離淡漠的眼神他看出來了陸離是真的想要弄死他。
從陸離的眼中他沒有看到一點看活物的溫度,這輩子齊浩然也從來沒有被這樣的眼神看過。
齊浩然戰戰兢兢地道:“我…我,世子饒命,我是胡說的!
”
“胡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