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是誰呢?
”謝安瀾思索著,陸離說不是那幾個宗室王爺,也不知道他猜的準不準。
不過也對,如果是那些人,根本用不著去雇那些不靠譜的武師,自己手底下隨便一個侍衛隻怕也比這些武師靠譜得多。
“或許並不是什麽試探?
傷了陸離對誰有好處?
”謝安瀾喃喃道。
陸英道:“現在的話,應該是那些名下有很多田地需要退回原主或者被收歸國庫的人吧?
”
謝安瀾道:“若是這樣,那範圍可就有點大了。
”大半個京城的人都是懷疑對象,“而且,如果是這些人的話,不是更應該去對付曾大人麽?
招陸離有什麽用?
”主意是陸離出的沒錯,但是少了陸離一個六品小官對局面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或許對方根本就沒有什麽目的,就是想要洩憤呢?
”陸英道。
謝安瀾無奈的歎了口氣道:“若是如此,那對方就不會吩咐什麽隻許傷不許死了。
更不會費勁那麽多的周折去招那些武師去,陸離又不會武功,隨便找個人去敲一頓悶棍不是更解氣?
”
敲四爺悶棍?
上一次想要對四爺不利的那幾個人的屍體現在還不知道躺在哪兒呢。
謝安瀾歎了口氣,道:“算了,對方做得如此縝密,咱們想要查出什麽線索隻怕是難了。
以後小心一點你家四爺的安全。
”
陸英點頭稱是。
陸離一直到天黑都沒有回來,家裡倒是迎來了另一位客人——蘇夢寒。
自從陸離進入承天府當值以後,蘇夢寒似乎就時不時的進出陸宅,大搖大擺毫無遮攔。
若不是陸離和高陽郡王之間依然沒有什麽聯系,隻怕外人都要以為這位今科探花是不是已經投靠高陽郡王了。
蘇夢寒來的時候謝安瀾與西西剛剛用過晚膳,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
明月已經爬上了天空,一襲白衣的蘇夢寒便在踏月而來,險些看呆了站在謝安瀾身後的芸蘿小姑娘。
“陸夫人,在下又打擾了?
”蘇夢寒含笑道。
謝安瀾抱著西西坐在屋簷下的椅子裡曬月亮,看著玉樹臨風的蘇公子忍不住擠兌道:“怎麽會?
蘇公子來的剛剛好。
若是早來一步我們晚膳還沒用完怎麽招待公子?
”
蘇夢寒有些憂鬱,“原來夫人竟然連一頓晚膳都舍不得招待在下?
”
謝安瀾撇撇嘴懶得配合他做戲,俯身將西西放到地下。
西西看看蘇夢寒,還是有些歡喜的走到了他跟前,這些日子雖然蘇夢寒來得並不頻繁,但是西西見到他的次數已經是過去幾年的總和了。
對於這個不常見,但是很疼愛自己的舅舅,西西還是很喜歡的。
蘇夢寒看著眼前乖巧精緻的“女孩兒”,原本即便是帶笑也有幾分冷漠的眼神也柔和了幾分。
俯身摸摸西西的小腦袋笑道:“晞兒昨天出城去了?
好玩兒麽?
”西西點了點頭,“好玩兒。
”
謝安瀾靠在椅子裡懶懶地看著蘇夢寒問道:“蘇會首是來找陸離的,還是來探望西西的?
”
蘇夢寒擡頭笑道:“都在一處,自然是一起了。
”
謝安瀾攤手道:“那蘇會首大概要失望了,陸離還沒回來。
”
蘇夢寒了然地點頭道:“看來承天府確實是遇到大麻煩了。
”
謝安瀾微微蹙眉,看著蘇夢寒示意他說清楚。
蘇夢寒站起身來抱著西西走到院子裡的石桌邊上坐下,方才道:“今兒一早整個早朝上都是人在彈劾承天府的曾大人。
你們昨兒才出城,今天就回來了,應該也是曾大人讓人請陸大人回來的吧。
”
謝安瀾點頭,蘇夢寒笑道:“那些權貴不能違抗陛下的旨意,但是陛下的旨意也是需要有人去執行的。
他們既然不能去對付皇帝陛下,自然隻能對付執行陛下旨意的人了。
一旦曾大人被彈劾倒下了,整個承天府就會群龍無首。
別說是土地和夏稅的問題了,新上任的承天府尹要將原本承天府治下的事情打理妥當沒有大半年時間隻怕也辦不到。
到時候誰有空去管他們?
”
謝安瀾偏著頭看他,“蘇會首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
”
蘇夢寒淡笑道:“我在意什麽?
”無論是朝廷的稅收還是這些權貴們的收入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謝安瀾想了想,好像也是這個道理,這些對蘇夢寒來說沒有什麽意思也就難怪他如此悠然了。
“蘇會首沒有興趣,難道高陽郡王也不感興趣?
”
蘇夢寒笑道:“所以,今天早上參曾大人的人中也有高陽郡王的人。
”
兩人正說話間,陸離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坐在院子裡的蘇夢寒,微微蹙眉道:“你怎麽來了?
”
蘇夢寒站起身來,笑道:“自然是有事情想要與陸大人商量。
”
陸離點點頭,走到謝安瀾身邊示意到書房談。
西西被交給芸蘿送去睡覺了,三個大人才移駕到書房議事。
坐在書房裡,陸離有些疲憊的微皺了一下眉,不著痕跡地靠在了身側的扶手上。
今天從回到衙門就開始忙,忙著處理那些成堆的帳目,忙著應付上門來找麻煩的權貴官員,還要處理承天府的日常事務,還要替曾大人參詳一下他被人參的那些罪名那些事子虛烏有的,那些是可能有點關系的,想辦法讓他能在承天府的位置上繼續待下去。
雖然曾大人的模樣看起來其實更想讓那些官員直接把他彈劾下去算了。
這麽連軸轉的忙碌下去,即便是陸離這樣處理事情算得上是效率驚人的人,也累的不清。
因為永遠都有事情源源不斷的而來,無論你處理了多少,手裡還沒放下後面的事情又來了。
陸離倒是有些羨慕徐治中那個慢悠悠的老頭子了。
你就是急死了,他還是那麽慢,你也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