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看向陸離,陸離搖搖頭表示自己不認識此人。
旁邊那兇惡男子還想叫囂,旁邊的侍衛上前準備堵住他的嘴。
謝安瀾淡淡道:“他再叫,就割了他的舌頭。
”
大廳裡頓時一片寂靜,那兇惡男子依然還張著嘴卻沒有發出聲音,神情扭曲而怪異地瞪著謝安瀾。
謝安瀾卻已經笑吟吟地看向跪在中間的中年男子,“這位將軍,怎麽稱呼?
”語氣十分和善,仿佛剛才說要割掉別人舌頭的人不是她一般。
那中年男子冷哼一聲,傲然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薑雲!
”
陸離微微蹙眉,道:“你是柳成的下屬?
你是來替柳成報仇的?
”柳家被抄家,一直駐守在外的柳成自然也被押解回京秋後問斬了。
不過對於柳成的屬下,除了跟著他作惡的以外,陸離並沒有怎麽動。
倒是沒想到,柳成那樣的人竟然也還有人想要問他報仇。
那叫薑雲的中年男子冷聲道:“不錯。
”
“為什麽?
”謝安瀾忍不住好奇,“柳成跟你是至交好友?
還是情同手足?
”
薑雲道:“柳將軍救過我的命!
”
謝安瀾有些懶懶地撐著下巴道:“柳成救過你的命,他害過的命更多。
你要報答他的話,不如去替他償還被他害了的命,畢竟他到現在也隻是還了一條命而已。
報仇沒意義。
”
薑雲瞪著謝安瀾半晌,方才硬生生地吐出幾個字,“你強詞奪理!
”
謝安瀾無語,“你也沒跟我講理啊。
”
陸離伸手拍拍謝安瀾的手背,居高臨下地看著薑雲問道:“誰派你來的?
”
薑雲一愣,道:“都說了我是替柳將軍報仇,你說誰派我來的?
”
陸離淡淡道:“你就算離開軍中,也不可能有這麽多人願意跟你當逃兵,而且還都帶著軍中的兵器。
沒有路引和令符,這些人馬你也走不到這裡。
這些兵馬,一定是在附近駐軍中調來的。
我若是真的想要查,並不困難。
”
薑雲沉默了良久,方才道:“這附近州府的鎮守將軍以前是我的同僚,他借了五百兵馬給我。
”
陸離沉吟了片刻,方才冷笑了一聲,“他的膽子倒是不小。
”
薛鐵衣從外面進來,道:“距離這裡最近的駐守將軍是陳鋒,正四品偏將,他好像是黃承修的學生。
”顯然,薛鐵衣在外面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謝安瀾道:“黃承修的學生?
怎麽做了武將?
”
薛鐵衣道:“陳鋒出身不算高,但是也是將門之後。
陳家跟黃家早年關系不錯。
所以,黃承修是陳鋒的啟蒙老師。
”
謝安瀾漫不經心地輕叩著扶手道:“這個學生,倒是重情重義。
”
陸離思索了片刻,道:“薛先生,派人去將陳鋒帶回京城吧,交給舅舅處置。
”
薛鐵衣點頭稱是。
陸離盯著薑雲打量了半晌才沒有說話,謝安瀾也不著急坐在一邊悠然的喝茶。
良久,陸離方才道:“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我留你一命。
”薑雲一愣,顯然沒想到陸離竟然不想殺他。
隻是他沉默了片刻,搖頭道:“不,就算你放過我,我還是要殺你。
”他知道他那位曾經的同僚利用了他,但是他並不在意,因為他也是在利用對方手中的兵馬。
陸離道:“那是你的事,你的履歷我看過,還算有些本事。
柳成也確實救過你的命,看在你這份知恩圖報的份上,我不想殺你。
”
“你不怕我再來殺你?
”薑雲問道。
陸離沒有回答,隻是問道:“說還是不說?
”
薑雲盯著陸離看了良久,最後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還是點了頭答應了。
陸離揮手讓薛鐵衣將人待下去審問,同時將那兇惡男子和另一個人也帶了下去。
“這兩個不問了麽?
”薛鐵衣問道。
陸離淡然道:“罪孽深重,心性卑劣,問了也沒用,殺了。
”
原本還在心裡打著些小主意的男子聽到一聲“殺了”頓時睜大了眼睛。
張口想要大叫,身邊的侍衛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將嘴巴一堵拖下去了。
陸離說殺字的時候幾乎不帶任何煙火氣,甚至語調都會比平常溫和平淡幾分。
但就是因為這樣,從他口中吐出的話反而越發讓人覺得心中一寒。
廳中隻剩下那兩個還昏迷著的男女了,謝安瀾輕笑一聲,“兩位,醒了就起來吧。
”
原本還昏迷著的人身體一僵,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站在一邊的侍衛立刻警惕地盯著眼前的兩個人,以免他們突然暴起傷人。
那黑衣男子沉聲道:“睿王世子妃果然名不虛傳。
”
謝安瀾十分坦然,“其實是裴冷燭告訴我,那藥大概隻有三刻鍾的工夫,我估計你們差不多該醒了。
”當然,她自己也看出來了。
能在謝安瀾面前假裝昏迷或者睡著的人著實是不躲。
黑衣男子因為謝安瀾的坦白有些無語。
謝安瀾俯首望著兩人,“來,說說看,誰讓你們來的行刺的?
”
黑衣女子沒好氣地道:“你們不是已經知道了麽?
”
謝安瀾笑吟吟地道:“黃承修若是有本事找到兩位這樣的人物,就不會去找那些烏合之眾了。
”
黑衣女子嘲諷地道:“世子妃過獎了,我們不也一樣落到了你手中麽?
”
謝安瀾點點頭道:“那倒是,不過…我估計幾個月前剛剛損失慘重的黃家出不起請你們的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