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
上陽關如今是東陵的地盤,包括原本屬於胤安的那一片地方。
於是當初四國撤軍之後,西北軍並沒有全部撤回原本的昭平帝劃定的駐地。
而是大多數都留在了上陽關在此地修建駐地大營。
畢竟比起那所謂的新營,這種地方才是真正需要大軍駐守的。
原本西北軍接受換防就是礙於昭平帝的忌憚,如今朝廷的局勢已經完全不一樣了,西北軍自然也就沒有這個顧忌了。
距離上陽關大營幾十裡外的一個胤安邊關小鎮上,原本荒涼蕭條的小鎮這兩天格外熱鬧。
因為這幾天這裡來了許多的人,而且還都是貴人。
這些人大手筆的包下了鎮上唯一的客棧以及附近旁邊的幾家民居。
每日在小鎮上采購打量了商品,倒是讓小鎮上的百姓們好賺了一筆。
有些簡陋的客棧裡,許多地方都鋪上了各種厚重的皮毛。
原本破損的桌椅也換上了上好的名貴木料打造的桌椅。
更多的各種金玉瓷器,更是數不勝數。
隻是畢竟這客棧的條件很一般,如此布置下來雖然舒服了許多,卻難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外面已經是寒風呼嘯,客棧裡面確實暖意融融。
西戎皇穿著一身並不太厚重卻暖和的錦衣依靠在寬大的軟榻中,他臉上的皺紋似乎比半年多以前看起來更深了一些,整個人也顯得精神不太好。
在他跟前不願的地方,放著一個精緻的銅盆,銅盆裡面的銀絲炭燒的紅彤彤的。
西戎皇靠在軟榻上也能感覺到那火盆裡傳來的暖意。
百裡修和夏侯磬分別坐在旁邊的椅子裡,夏侯齊則坐在了百裡修的下首。
距離西戎皇最近的卻是一個美麗的錦衣女子——蘭陽郡主。
她就坐在軟榻的一邊,目光低垂神色寧靜的靠著。
西戎皇微眯著眼睛打量著眾人,良久方才開口道:“睿王世子還沒有到?
”
坐在一邊的夏侯齊起身道:“回父皇,我們派出去的還沒有發現睿王府一行人的蹤跡。
隻怕…睿王府世子會不會爽約?
”他們已經來到這裡等了好幾天了,但是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卻依然還是沒有看到陸離等人的蹤跡。
不得不懷疑,當初陸離答應父皇的條件是不是在耍他們。
“國師,你怎麽看?
”西戎皇問道。
百裡修道:“應該不會,爽約對陸離自己也沒有什麽好處。
而且…臣記得當初陛下並沒有與陸離具體約定是哪一天,所以,陸離說不定會趕在最後兩天才到。
”
夏侯磬皺眉道:“父皇,若是睿王世子真如國師所說,會不會誤事兒?
”
西戎皇輕哼了一聲,笑道:“不用擔心。
就算他最後一天趕到也無妨。
隻是…這睿王府的世子,派頭倒是不小。
”
夏侯齊的聲音有些泛酸,道:“這半年,陸離在東陵可謂是大權在握出盡了風頭。
”
西戎皇淡淡的掃了兒子一眼,以前還覺得這個兒子有幾分本事,這一兩年不知道怎麽回事,竟是越看越不行了。
活該被老九壓住了風頭。
見父皇被理會自己的話,夏侯齊也有些尷尬。
隻得看向百裡修,百裡修淡笑道:“六殿下說得也不錯,陸離此人野心不小,翩翩…命好遇到了一個東方明烈。
若是讓他一直這樣下去,隻怕要成為大患。
”
西戎皇皺眉,看著百裡修道:“不過是個小兒罷了,確實有幾分本事。
隻是…國師是否危言聳聽了?
”
百裡修眼眸微閃,上次在東陵的壞處這半年來漸漸閃現了。
若是往常他說這話西戎皇必定會重視的。
但是現在西戎皇知道他的野心也知道他跟陸離私怨甚深,聽到他說的話,就難免會懷疑他的用心了。
目光掃過坐在一邊的夏侯磬,夏侯磬這大半年倒是頗有長進,看來是背後有高人指點。
夏侯磬察覺到他大量的目光,含笑對他點了點頭。
百裡修微微凝眉對西戎皇道:“陛下,非是微臣危言聳聽。
陸離這半年來的舉動說明了他有集權在手,而後改革東陵局面的雄心。
翩翩背後又有睿王權力支持,若是讓他成功,東陵國力必定鼎盛,到時候……”
西戎皇道:“改變一個國家豈有那麽容易?
更何況還是東陵那種…東陵朝堂上那些讀書人,可比咱們西戎難纏多了。
”
百裡修心中暗道,“可惜,那些讀書人看起來根本不是陸離的對手。
”
百裡修還想要說些什麽,但是西戎皇顯然不想聽了。
一揮手道:“行了,這件事以後再說。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寶藏的事情的。
再派人去打探,看看陸離一行人走到什麽地方了。
”
“是,父皇。
”夏侯齊和夏侯磬應道。
“是,陛下。
”百裡修垂眸道。
第三百二十一章 歷史的蹤跡(二更)
從西戎皇的房間裡出來,三個男人站在客棧的大堂中氣氛頓時有些緊張了。
這半年時間東陵皇城固然是風起雲湧,西戎皇城也沒有閑著。
夏侯磬這個九皇子沉寂了十多年,雖然在朝中不顯眼卻在西戎皇面前刷足了好感。
畢竟當初西戎皇恨蕭家,那是因為蕭家把持朝政。
如今蕭家已經煙消雲散二十多年了,西戎皇再看到這個兒子想起來的就不是蕭家如何可恨而是那畢竟是自己的外祖以及嶽家了。
夏侯磬的母妃更不是當年囂張的皇後,卻被蕭家連累,連帶著夏侯磬這個皇子這些年來日子也過得不好。
西戎皇再狠心,如今畢竟也還是老了。
比起那些為了權勢爭奪的昏天暗地的兒子,倒是覺得這個兒子更乖巧孝順一些。
不然之前也不會將暗狼軍交給夏侯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