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掃了一眼曹修文,道:“無衣,你帶曹公子出去走走。
本王跟曹大人談談。
”
碰!
旁邊的曹修文終於也撐不住了,錯愕而驚恐地看向站在一邊的謝安瀾。
謝安瀾歉意地對他笑了笑,道:“曹公子,請。
”心中默默吐槽,她現在可是陸夫人,帶曹修文出去走走?
睿王師父他腦子終於壞掉了麽?
曹修文幾乎是同手同腳的跟著謝安瀾走了出去,一邊走還不忘一邊瞪著謝安瀾。
似乎是想要從眼前這個明豔美麗的女子身上看出幾分當初那個清俊少年的模樣。
看著兒子走出去,曹大人心中更是暗暗垂淚。
他為什麽要聽到這些秘密啊。
出了門,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曹修文才似乎終於緩過來了。
終於將直愣愣地盯著謝安瀾的目光收了回來,苦笑著拱手道:“在下失禮了,公子…呃,陸夫人見諒。
”
謝安瀾搖搖頭道:“是我們隱瞞在先,曹公子見諒才對。
”
曹修文搖頭歎氣,有些擔心地扭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書房大門,“父親……”
“曹公子盡管放心,曹大人不會有事的。
與我說話曹公子隻怕也覺得無趣,正巧穆家大公子也在府中,不如公子去找他聊聊?
”
曹修文想了想,點頭道:“也好。
”聽說穆翎跟謝無衣是結拜兄弟,既然謝無衣就是謝安瀾,那麽穆翎來了肅州住在知州府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另一邊的百裡胤出了肅州城便一路策馬風馳電掣地朝著海臨的方向而去了。
他現在不能回京城,他必須先回一趟海臨,將這些事情全部告訴父親和祖父。
不過…或許家裡人也都知道也所不定,否則怎麽會正好整個時候派他來肅州呢?
如果是這樣,那祖父和父親到底是怎麽想的?
百裡胤絕不相信祖父和父親跟百裡修是一個心思。
從小將自己教養長大的長輩,如果連他們都一直在偽裝欺騙他地的話,那他百裡胤也算是白活了這二十多年了。
一路上馬不停蹄,百裡胤隻用了兩個時辰就已經離開了肅州的範圍,在一直往東南方向出了洛西,才能坐船南下海臨。
狂奔的馬兒被突如其來的擋在前面的人嚇了一跳,百裡胤連忙扯住韁繩,哪兒嘶鳴著豎立了起來,險些將百裡胤從馬背上顛了下去。
馬兒焦躁的在原地走動著,百裡胤拉著韁繩望著跟前擋住去路的黑衣人,沉聲道:“什麽人?
”
黑衣人並不說話,隻是翻身下馬。
身後不遠處傳來一個百裡胤熟悉的聲音,“長安。
”
百裡胤循著聲音望過去,就看到百裡修帶著幾個黑衣人走了過來。
百裡修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和百裡胤印象中的那個疏離而不怎麽言笑的小叔判若兩人。
百裡胤皺了皺眉,沉吟了片刻方才道:“小叔?
”
百裡修點頭,“辛苦你特意走這一趟了,現在沒事了,你隨我回京吧。
”
提起這件事,百裡胤頓時惱怒起來。
翻身下馬幾步衝到了百裡修面前怒道:“小叔,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他想要扯住百裡修的衣襟的手就被旁邊的人隔開了。
百裡胤臉色一沉,“讓開!
”
但是百裡修身邊的人也不是庸才,兩人飛快地交手七八招,百裡胤便被推到了一邊。
百裡修看著他道:“我早便跟你說過了,有空不妨多年幾本書,既然學不成絕世高手,費心費力的學一些半吊子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
”
百裡胤道:“小叔這麽說,我念書也念不成鴻儒大家,就不必念了?
”
百裡修側首打量著他,似乎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般,挑眉道:“你在跟我發火?
”
百裡胤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小叔,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
百裡修道:“我如今既然為陛下效命,自然是陛下想要做什麽我便要替他做什麽了。
陛下想要除掉睿王府,我如今做得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這個目的,有什麽不對?
”
沒什麽不對,但是手段太卑劣了。
百裡胤道:“那麽,季將軍你打算怎麽做?
”
百裡修看著他好一會兒,才笑出聲來。
連連搖頭道:“長安,父親和大哥這些年真的是把你教壞了。
現下的情況你當真了解麽?
季騫不死,我就要死。
更何況…季騫壞了我的事,死有餘辜!
”
“小叔!
”百裡胤怒道,“季將軍對陛下忠心耿耿,他是為了阻止西戎兵馬,何錯之有?
難道你認為,西戎人殺了睿王殿下以後,真的會乖乖撤兵?
”殺了睿王之後,西戎人無所顧忌之後立刻發兵,甚至連對面的胤安人都會跟著插一腳。
百裡修歎息道:“長安,跟陸離比起來你還是太嫩了一些。
你以為,季騫落到如今的地步,是我一個人造成的麽?
睿王分明提前布置了兵力,陸離還去找季騫,還跟睿王合夥從季騫手裡拿到了鎮守將軍大印。
是陸離害了他。
”
百裡胤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道:“百裡家,從未出國通敵叛國之人。
”
百裡修似乎終於有些厭煩了,臉上的笑容一斂,冷聲道:“又是名聲!
你祖父和你父親一輩子都是為了百裡家的名聲,還非要我跟他們一起守著。
哈,這些年下來,百裡家除了名聲還有什麽?
守著那一堆一文不值的東西,有什麽用處?
西戎人不退兵又如何?
西北軍失去主帥必定恨西戎人入骨。
西戎大軍一旦入境,第一個遭遇的必定是等著報仇雪恨的西北軍。
可笑季騫那個蠢貨,卻被陸離欺騙,以為西北軍會因此而殺向京城?
連主次先後都分不清楚的蠢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