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耳邊東西落地發出的巨大聲響,所有人卻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終於來了…有的時候其實等待比面對事情本身更加的令人膽戰心驚。
“陛下息怒!
”眾人連忙跪地道。
“滾!
”昭平帝怒吼道,“都給朕滾出去!
”
“是,是陛下!
”眾人連忙退了出去,關上門的那一刻正看著昭平帝一把推翻了桌腳那一堆奏折。
昭平帝喘著粗氣看著被自己弄得一片狼藉的禦書房,心中那股從上午就一直憋到現在的邪火終於散發了幾分。
想起方才在禦書房裡東方明烈的態度,昭平帝臉上的神色就跟猙獰了幾分。
“不識擡舉!
亂臣賊子!
混帳東西!
”昭平帝怒罵道。
站在門外的侍衛和內侍們都屏住了呼吸,膽戰心驚的聽著裡面傳來的怒罵聲。
雖然昭平帝並沒有指名道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罵的人是誰。
柳貴妃來到禦書房外正好聽到裡面咚的一聲不知道什麽落了的聲音,愣了愣道:“這是怎麽了?
”
眾人連忙想要見禮,柳貴妃揮揮手道:“罷了,陛下怎麽了?
”
內侍總管低聲道:“回稟娘娘,方才睿王殿下入宮覲見…陛下心情不太好呢。
”
“睿王殿下回來了?
”柳貴妃挑眉道。
“正是。
”
柳貴妃點了點頭,倒也難怪陛下心情不好了。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柳貴妃卻知道昭平帝到底有多討厭東方明烈。
即便睿王並沒有如今的權勢地位和戰功,隻是一個普通的宗室王爺,昭平帝依然會討厭他。
因為這份厭惡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埋下了的。
柳貴妃曾經也見過東方明烈,那還是昭平帝沒有登基的時候,那時候的東方明烈還不是睿王,而是睿王世子。
俊美的容顏,高強的武藝和才華,還有尊貴且獨一無二的身份,東方明烈幾乎有當時的昭平帝羨慕的一切。
即便是先帝,雖然十分忌憚睿王和睿王府的實力,卻也不時的惋惜:此子不是自己膝下的皇子。
可以說,但是許多的皇子都是嫉妒東方明烈的,昭平帝也隻是其中之一罷了。
“既然陛下有事,本宮晚些再來吧。
”柳貴妃道。
內侍總管小心翼翼的道:“娘娘,陛下心情不好,您看是不是去勸勸?
”
柳貴妃微微挑眉,道:“還是算了,陛下現在隻怕是會不想見人。
本宮回去親自燉些陛下愛吃的東西,等陛下心情好些了,你便跟陛下說一聲吧。
”
說完,柳貴妃便轉身帶著人往內宮的方向而去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內侍總管也隻得無奈的歎了口氣,今天陛下的心情隻怕是沒有那麽容易能好了。
睿王府
睿王府在內城靠近皇宮的位置,無論是面積還是位置都要好於同樣是親王的理親王府。
隻是睿王府多年沒有過主人,隻留下了幾個忠心的老仆打理,如今即便是主人回來了,一時之間也難掩蕭條之色。
睿王府內的祠堂中,東方明烈負手站在祠堂中間。
前面的台子上擺放著幾排靈位,這些都是好睿王府的歷代王爺王妃等等。
在最前面的便是睿王府前代主人的靈位,在他的靈位旁邊便是早逝的瑞王妃的靈位。
而另一邊放著的卻是安德郡主東方明緋的靈位。
睿王府並沒有依循出嫁之女不得葬入娘家祖墳也不得設立牌位祭祀的規矩,早在當年安德郡主過世之後,睿王府就一直供奉著她的靈位。
如果不是當年睿王回來的時候安德郡主已經下葬了,睿王不遠在驚擾妹妹的遺體,隻怕安德郡就直接要葬入睿王府的王陵了。
“王爺。
”
睿王身後,站著一個六七十歲頭髮早已經花白的老者。
老者望著睿王挺拔的身影,眼中滿是激動的淚水。
睿王轉身看著他,眼神溫和,“源叔,這些年辛苦你了。
”
老者擡手抹了眼淚,連連搖頭道:“王爺這是說得什麽話,這些都是老奴分內之事啊。
隻是王爺這麽多年沒有回來,睿王府…還是蕭條冷清了許多。
若是當年老王爺還在,還有小郡主……”老者突然住了口,隻是想起自己從小看著長大,明媚可人,嬌麗無匹的小郡主年紀輕輕就變成了一塊冷冰冰的牌位,一時間還是忍不住老淚縱橫。
睿王微微歎了口氣,看著老者道:“源叔,這些年…京城裡可有什麽消息?
”
老者一怔,搖了搖頭道:“王爺當年離開的時候囑咐老奴的事情老奴沒忘,這些年老奴一直都盯著景寧侯府呢。
隻是一直都沒有什麽動靜。
”
睿王點點頭,似乎對這個結果也並不感到失望。
輕聲道:“時間不早了,源叔你先去休息吧。
”
老者連連點頭道:“是,老奴早讓人將王爺的院子都打掃出來了,王爺也早些去休息吧。
”
睿王微微點頭,等到老者走了出去又過了片刻,睿王方才漫步走出了祠堂。
淡淡的月光撒在院子裡,此時祠堂外面的院子裡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來了幾個人。
其中兩人正是薛鐵衣和莫七,另外兩個是今天在街上騎馬跟在睿王身邊的人男子,另一個,卻是如今承天府的府尹曾大人。
見到睿王從裡面走了出來,莫七和曾大人都齊齊下拜,單膝跪地,“屬下鬱從嘉叩見王爺。
”
“屬下莫棲叩見王爺!
”
“屬下薛鐵衣,叩見王爺。
”薛鐵衣坐在輪椅上,態度依然十分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