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帝同意東方明烈去邊關的根本原因是為了睿王府的兵權,如果睿王能死在邊關就更好了。
軍中睿王府忠心耿耿的將領不在少數,那時候他還年輕,根本無法將東方明烈圈在京城。
如果是現在的昭平帝,他直接將東方明烈留在京城不讓他接觸兵權,時間久了就是再忠心的人也要變了。
很可惜的是,東方明烈到了邊關之後便以雷霆手段鎮壓了所有欺負他年紀小的人,很快將本就忠心與睿王府的西北軍牢牢的握在了手中。
而且那時候昭平帝剛剛擺平了他那一大群兄弟又讓前代睿王替他背了不少黑鍋,導緻前代睿王鬱鬱而終,昭平帝心中到底也有些心虛。
另一方面,昭平帝大約也有幾分輕視東方明烈的意思,畢竟隻是一個十七歲的毛頭小子罷了。
睿王唯一的親妹名喚東方明緋,與睿王隻相差兩歲。
十五歲下嫁景寧侯世子,十八歲病逝,並沒有留下一兒半女。
在安德郡主過世之後不到半年,景寧侯便扶正了原本的妾室,也就是柳貴妃的親侄女如今的景寧侯府夫人。
或許也正是因此,睿王與景寧侯府的關系十分糟糕,這些年即便是有柳貴妃和柳家做靠山,楚家在軍中也是舉步維艱迫不得已竟打算讓楚家的嫡長子往文官方面發展。
可惜文官大多看不上景寧侯夫人的身份,也不喜歡景寧侯府本是將門之家。
如今的景寧侯世子明面上仿佛風光,實際上日子並不好過。
除非他們願意完全依附柳家從此成為柳家的附庸。
但是景寧侯顯然比江楓還多了幾分骨氣。
這些年跟柳家也隻能算是正常的親戚關系罷了,卻很少摻和到柳家的那些事情中去。
除了這些算得上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東西以為,剩下的就是一些毫無憑證的推測了。
比如說睿王府暗地裡可能可能還有多少勢力,朝中又有那些人是偏向睿王府的,以及昭平帝對睿王的打算和想法等等。
有些感覺就不太靠譜,還有些倒是有幾分味道。
比如說沈含雙懷疑有人在暗中支援西北軍軍餉的事情。
這紙箋上便寫了好幾種推測,其中包括例如睿王府暗地裡有極為厲害而且富庶的勢力在支持。
還有比如穆家,比如流雲會都是他們懷疑的對象。
隻是穆家那一行不知為何又被劃去了,似乎是已經確定了此事跟穆家無關。
最後還附加了一份睿王這些年的事跡和功勳。
謝安瀾一一看了過去,也忍不住有些驚歎。
在被昭平帝明裡暗裡的打壓之下,睿王依然能夠帶著西北軍取得如此驚人的戰績,確實是一個相當厲害的人物,難怪能夠讓昭平帝和宇文策都如此的忌憚。
“好厲害啊。
”
陸離微微點頭,讚道:“確實是稱得上戰功赫赫了。
”
謝安瀾含笑看著他,“你專程找來睿王的資料是為了什麽?
你之前不是對他不感興趣麽?
”
陸離淡淡瞥了她一眼,他不是對睿王不感興趣,他隻是不希望她對睿王感興趣而已。
“睿王應該快要回來了,如果宇文策太難對付的話,那就隻能找人合作了。
”陸離道。
謝安瀾手指戳了戳手中的紙箋,道:“睿王?
陛下知道你跟睿王勾結,會弄死你的。
”
陸離不以為意,“不讓他發現就可以了。
”
謝安瀾想了想,好像也沒有別的法子。
指望昭平帝對付宇文策,那是不可能的。
有便宜佔的時候昭平帝都是比誰都跑得快,但是若要他出力跟宇文策撕破臉,那就別想了。
畢竟人家如今正想著跟宇文策聯合起來對付睿王呢。
在昭平帝的眼中,睿王才是真正的威脅。
至於宇文策,就算有威脅但是這個危險卻還遠在天邊,而睿王已經近在眼前。
對宇文策來說,真正的敵人也隻有睿王,昭平帝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於是,這兩個人倒是正好一拍即合。
謝安瀾笑道:“那麽,祝你好運。
”
陸離淡淡一笑,接過謝安瀾手中的紙箋直接放在燭火上點燃。
火舌瞬間竄了出來,將幾頁薄薄的紙箋吞沒,從陸離的指尖掉落在地上慢慢的燃盡了。
陸離拿起帕子繼續替謝安瀾擦拭頭髮,長長的秀發柔順的披散在肩頭上已經半幹了。
謝安瀾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衫,脂粉未施,黑發如雲。
淡淡的月光從窗口撒了進來,灑在兩人的身上,相依而坐的兩個人仿佛連成了一體一般密不可分。
陸離淡淡笑道:“為夫怎能讓夫人失望?
”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中毒
深夜,宇文策一行人回到驛館,進了大門將外面駐守的東陵兵馬的目光隔絕在外面。
蘭陽郡主才嗤笑道:“東陵人這次可是丟盡了臉面了,好好地一個宮宴半途而廢不說,還被燒了一座宮殿。
”
宇文岸皺眉,道:“蘭陽,現在不是幸災樂禍的時候吧?
今晚那些刺客要刺殺的可是父王。
”
蘭陽郡主不屑地道:“就憑那些廢物,怎麽可能刺殺得了父王?
不過是自不量力罷了。
”
還沒走進大廳,便看到一個同樣穿著胤安服飾的女子迎了出來,“清河見過父王。
”
眾人皆是一陣,蘭陽郡主的臉色卻不由得一變。
連忙側首去看宇文策,卻沒看到宇文策臉上的神色有什麽變化。
蘭陽郡主眼神幽深的望了一眼眼前的沈含雙,咬了咬唇角沒有說話。
沈含雙既然能當得上雍第一美人的美名,相貌自然是極其美麗的。
胤安的女子的服飾多偏於華麗,色彩豔麗奪目。
本以為沈含雙的相貌壓不住那樣豔麗,但是此時站在她跟前的沈含雙穿著一身紅色的胤安郡主服飾,在嬌豔奪目之外更多了幾分柔弱嫵媚和堅定之感。
沈含雙外表雖然生的柔弱,但是內心卻著實不是什麽柔弱無依的女子,若是真的柔弱,她也做不了胤安的細作,跟挺不過那些日子在承天府大牢裡面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