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西西過來看謝秀才的時候,看著謝秀才含笑跟西西說話,替他講課。
西西乖巧的對著謝秀才叫外公,陸聞才覺得有些難過了。
算起來他早就是做祖父的年紀了。
偏偏幾個兒子都膝下空虛。
唯一的嫡孫身體孱弱,平時連見面的時候都少更不用說抱在手裡了。
至於陸明的女兒,隻是一個庶女,連陸明夫婦都不在乎,他這個做祖父的自然就跟沒有怎麽見過了。
算起來,他這一把年紀竟然還沒有體會過做祖父的樂趣。
幼年的遭遇讓西西的性格並不真正的開朗。
雖然需要的時候他也能變得很開朗和和合群,但是真正能夠讓他毫無顧忌的撒嬌玩耍的也就隻有那麽兩三個人而已。
陸聞這個剛來的陌生人自然不可能讓他親近。
更何況,小孩子的直覺很準的。
第一面的時候若是讓他覺得你不喜歡他,那麽之後你就很難讓他喜歡你了。
所以,之後即便是陸聞有心想要跟西西說說話,西西也不怎麽搭理他。
於是這邊祖孫和樂,就越發襯托的陸聞形單影隻了。
“娘親!
”西西看到出現在門口的謝安瀾,立刻歡快的拋了過去。
謝安瀾含笑接住朝自己撲過來的小包子微微挑眉,這可真的變成一個小包子了。
拉著西西走到謝秀才跟前,謝安瀾笑道:“爹,早膳用的可還習慣?
”
謝秀才道:“都是芸蘿丫頭親手做的,有什麽不習慣的?
”
謝安瀾笑道:“那就好,等過兩天府裡打點的差不多了,就請兩個廚子回來,爹喜歡的話,找個泉州的廚子也可以。
”
謝秀才也知道他們現在不缺錢,倒是也不在這方面多說什麽。
隻是道:“不用著急,我倒是還想試試這肅州又是個什麽風味呢。
能天南地北到處跑,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運氣。
不試試怎麽行?
”
謝安瀾不由莞爾,“爹想得明白就好,肅州城倒也不大,等到熟悉了爹覺得無聊可以經常出去走走,在京城您就不愛出門。
不過馬上要入冬了,這邊冷得很。
隻怕您也要等到過完冬天才能出去了。
”
謝秀才連連點頭,“你就別擔心你爹了,倒是你和少雍這一大早就出去幹什麽呢?
”
謝安瀾笑道:“四處看看啊,他要在這裡做官,總要了解一下肅州各地的情況。
坐在衙門裡聽下面的人說沒用,還是要自己到處看看才行。
”
謝秀才點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陸聞,還是叮囑道:“不要怠慢了客人。
”
謝安瀾看了陸聞一眼,自然也看清楚了他有些難看的臉色。
對謝秀才點頭道:“我知道,爹放心便是了。
這位…呃,林先生要在咱們家暫住一些日子。
爹你不是說一個人住著冷清麽。
現在多了一個人,你這裡沒問題吧?
”
謝秀才搖搖頭,“能有什麽問題?
”
“那就好。
等府裡人事都安排好了,你這院子裡也要添上幾個人,就不會顯得冷清了。
”
謝秀才想說自己不需要那麽多人伺候,謝安瀾笑道:“爹,肅州這邊的百姓日子過得苦的很,咱們多用幾個人,就能多幾個人有飯吃。
咱們家也不差那幾兩銀子是不是?
”
謝秀才歎了口氣,搖搖頭道:“罷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
謝安瀾又轉身對陸聞道:“林先生,我們也剛搬過來府中也還沒有整理好,有什麽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下午我便讓人送幾個人過來伺候,若是有什麽需要的地方,盡管跟府裡的管事說便是。
”
陸聞有些僵硬地點了一下頭,算是認下了林先生這個稱呼。
看過了謝秀才和西西,謝安瀾才回到了正院的書房裡。
書房是剛布置好的,因為路途太過遙遠除了一些必要的東西他們並沒有在京城的家當都搬過來。
畢竟京城的房子是買下來的,以後總還是要回京的。
不過如此一來,這邊需要置辦的東西也就多了。
陸英和幸武進來,就看到謝安瀾正坐在書案後面提筆疾書,不知道在寫些什麽東西。
謝安瀾擡頭看了他們一眼道:“你們怎麽來了?
陸離那邊沒事麽?
”對於直呼陸離的名字,陸英倒是已經司空見慣了。
恭敬地道:“四爺在跟幾位府衙的大人說話,吩咐我們過來看看少夫人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們辦的事情。
”
謝安瀾點點頭,有些無奈地道:“事情還真不少。
老元留在了京城看宅子,這府裡連個管事都沒有。
芸蘿從我們到了開始就忙的團團轉,連個消息都沒有。
這些事兒要是再不找人打理,我真怕她累病了。
”
陸英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道:“芸蘿如今倒是長進了不少。
”能夠在沒有管事的情況下將府裡的這些事情打點好,比起當初在泉州剛剛看到那個一派天真的小丫頭比起來,可是真的長進了不少。
謝安瀾點點頭也笑了起來,“這半年,西西也多虧了芸蘿照料。
不過,將她累壞了可不行,回頭隻怕連西西都要不依了。
你回頭帶著芸蘿一起,去城裡的牙行帶幾個人回來吧。
那位走了的知州大人隻留下了幾個做粗活的人。
”
陸英道:“回頭隻要去牙行傳個話,自然有人將人帶過來給少夫人挑。
”
謝安瀾挑眉,“還有這個說法?
”
陸英道:“四爺現在可是肅州知州。
”
謝安瀾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擺擺手道:“好吧,我忘了我現在是知州夫人了。
還有,這幾張單子都是咱們還要添的東西,等到人齊了就趕緊添置好吧。
還有我爹和林先生,以及葉先生他們那邊,也問一問需要添置些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