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咬牙,“好臭,想吐!
”
聞言,林玨揮揮手示意人趕緊將香爐拿出去,同時敞開了房間的窗戶。
直到那味道漸漸散去,謝安瀾才終於松了口氣。
林玨歎了口氣,看著謝安瀾不說話。
陸離沉聲道:“所以,夫人確實是中了蠱毒?
”
林玨道:“應該是這樣,但是具體是什麽還不好說。
方才聞到那味道,夫人什麽地方最不舒服?
”
謝安瀾道:“胃,惡心,想吐。
”
林玨無語,“蠱蟲是不可能寄生在胃裡的,除了胃還有什麽地方有異常?
”
謝安瀾閉上眼睛仔細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感受,好一會兒方才慢慢睜開眼睛有些遲疑地道:“好像是手心。
左手手心中央方才有點刺痛的感覺,不過並不太強烈。
”
林玨看向裴冷燭道:“裴公子,你怎麽看?
”
裴冷燭道:“我聽說過有蠱毒寄生在氣海,甚至乾脆寄生在人腦中的,但是…寄生在手心的倒是從未聽說過。
”
林玨道:“這也不難理解,十指連心,陸夫人的感覺應該是在中指的經脈當中。
”
謝安瀾道:“這麽說可以直接將將它取出來?
”
林玨搖搖頭,道:“這蠱毒能悄無聲息的寄生到夫人的掌心卻不讓人察覺,而且掌心經脈本就纖細。
由此可見它本身必定是極為細小的。
就算真的花開夫人的手掌隻怕我們也未必找到的。
而且,據說蠱蟲一般警惕性極高。
如果我們這樣做的話,很難說她會不會跑到別的地方去。
”
陸離問道:“夫人總是沉睡,又是為何一隻小小的蟲子能有如此厲害?
”
裴冷燭皺眉道:“以屬下之間,這蠱毒應當是以夫人的心血為養分。
原本倒是無礙,但是夫人腹中的孩子日漸長大,蠱蟲就會開始與孩子爭奪養分。
不過一般這種情況,至少應該發生在孩子四個月以後。
而且夫人應該會日漸衰弱才對。
或許這蠱毒還有別的用處,卻需要查明蠱毒的來歷才行。
”
陸離閉了閉眼,面色沉靜如水,“目前可有什麽辦法?
”
裴冷燭看了林玨一眼,道:“既然找到了那蠱蟲的所在,如果夫人不想沉睡的話,可以用金針鎖穴之術,封閉整個左臂的經絡。
隻是如此一來…少夫人的左手便暫時不能用了。
而且這個法子不能長久,若是時間長了少夫人的左臂有可能會真的廢了。
而且我們不知道,那蠱蟲如果被封鎖的久了得不到養分到底會怎麽樣。
但是想要餓死的可能隻怕不大,這些蟲子的命都很長,而且是越小越長,有的潛伏數年甚至十幾年都有可能。
第二個是,將林大夫的藥方改成內服的,少夫人不想睡的時候就喝下一副藥。
不過藥方還需要仔細斟酌,不能對孩子造成什麽影響。
另外…我們還不知道少夫人沉睡對身體的影響。
如果強製不睡的話,會不會也對身體有影響。
”謝安瀾沉吟了片刻,點頭道:“那就有勞兩位研究一下藥方了。
”
林玨道:“我也認為選第二個比較好,我總覺得…這些蠱蟲若是被餓極了,可能會發生不太好的事情。
”
陸離沉默了良久,方才道:“那就辛苦兩位了。
”
林玨和裴冷燭見陸離松口,都暗自松了口氣連忙起身出去商量藥方了。
臨走時,林玨還是道:“對了,兩位不妨想一想,這蠱蟲到底是誰下的。
這種偏門的蠱蟲,一般應該不會有多少人有才對。
至少,我們林家的醫典還有太醫院的典籍中我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例子。
”
陸離揮手讓眾人都退下,謝安瀾看著他陰沉的面容無奈地歎了口氣。
擡手輕撫了一下他的臉頰,道:“總算知道是為什麽了,也算是一件好事。
”不過話說回來,她到底是什麽時候被人下了這種鬼東西啊?
蠱毒這種東西,簡直就是反人類的存在。
它以為它是寄生蟲麽?
好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真的算是寄生蟲。
隻是比一般的寄生蟲恐怖罷了。
陸離伸手拉過她的左手,攤開的掌白皙細緻紋理分明。
雖然一直習武不綴,不過謝安瀾的手看起來卻不太像是個習武之人的模樣。
陸離輕輕摩挲著掌心道:“有什麽感覺麽?
”
謝安瀾也湊過去仔細打量自己的掌心搖了搖頭,完全沒有感覺。
之前那一點點的痛也仿佛像是錯覺一般。
陸離道:“可能想起來,什麽人有可能對你下蠱?
”
謝安瀾蹙眉道:“不太可能啊,如果這個東西是隱藏在掌心裡的,那我不可能沒有感覺。
”平時即便是身邊的人,也並不是那麽輕易就能進她身的。
而且就算再小也是個活物,鑽進她掌心總是要有點感覺得,她不可能會察覺不了,又不是毒藥沾上皮膚說著滲進去一點就可以了。
陸離微微眯眼,臉色越加地冷厲起來。
謝安瀾喃喃道:“如果一定要說有我自己無法掌控時候,那就隻能是一年前了…”
“宇文策!
”陸離冷聲道。
謝安瀾也想起來當初宇文策對陸離說的話,有些遲疑地看著陸離。
陸離冷聲道:“如果真的是宇文策,最近他應該會有消息傳來!
”如果真的是宇文策,那蠱蟲藏在青悅手中一年多都沒有感覺,可見必定是需要什麽特定的條件才會觸發的。
比如說:孩子!
宇文策既然會弄出一個需要長久等待的東西,必然不會單純隻是想要刁難他們,總有他的意圖的。
那麽算算日子,宇文策現在應該已經快要得到青悅有孕的消息了。
宇文策…讓我看看,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若是青悅和孩子出了什麽…我要你,斷子絕孫,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