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紮理佟用僅剩的一隻胳膊揮動著手中的鐵錘,用力的砸向對面的少年,同時另一隻手用力的揮動著想要從那白色的絲線中掙紮開來。
謝安瀾一邊閃避一邊在心中暗道,她打的繩結,別說是這種情況就算是停下了讓紮理佟解他隻怕也需要花不少時間。
隻可惜情況不允許,不然她還能捆出更完美的繩結。
不遠處的看台上,昭平帝和不少權貴都有些昏昏欲睡了,還精神的也就隻有那些將門出身的人了。
宇文策瞥了睿王一眼道:“令徒可真是多才多藝。
”
睿王淡定地道:“多學一些總沒有壞處。
”
宇文策輕哼一聲,到底說不出勝之不武的話來,他們這樣的人是不相信什麽勝之不武的。
對他們來說,隻有勝或者敗,用什麽手段都是次要的。
台上的謝安瀾終於瞅準了時機,將手中的峨眉刺送入了紮理佟的腰間。
紮理佟怒吼一聲,雙眸泛紅揮動著鐵錘砸向謝安瀾,謝安瀾側身轉到了紮理佟的背後,同時反手又一下刺向紮理佟握著鐵錘的手臂頓時血流如注。
紮理佟手中鐵錘掄了一圈,砸向身後的謝安瀾,謝安瀾連忙後退同時用峨眉刺擋住。
即便是精心挑選的兵器,被這鐵錘一砸還是幾乎變形。
謝安瀾早有準備,在發現這錘擋不住時候果斷的拋出了手中的峨眉刺。
鐵錘落下,峨眉刺直接被砸彎了落在地上。
謝安瀾深吸了一口氣,她若是強行接下這一下,隻怕手直接就要廢了。
紮理佟看也不看地上的峨眉刺,又是一錘揮向謝安瀾。
謝安瀾飛身而起從鐵錘身上踩過,接著他揮動的力道掠上了高空。
淩空一個翻身,手中銀鞭已經套上了紮理佟的脖子。
紮理佟受傷右手抓住了鞭梢,謝安瀾落到了他的身後,同樣用力扯住了長鞭的一頭。
這長鞭雖然不是雪蠶絲做得,卻也極為牢固,兩頭用力將長鞭拉的緊繃著卻誰也不肯讓步。
謝安瀾一咬牙,袖中一縷射出,纏住了紮理佟的脖子。
“紮理佟,你認輸,我放手。
”謝安瀾道。
紮理佟咬牙,沉聲道:“不。
”
謝安瀾擡手一扯手中的銀絲,紮理佟的脖子上立刻多了一絲血線。
紮理佟額頭上青筋暴露,卻依然死死地抓著長鞭的一頭沒有動彈。
原本還在喝彩的人們都不由得停了下來。
一明一暗兩個東西纏在了紮理佟的脖子上,但是紮理佟卻隻有一隻手能動,甚至這隻手還是受傷的。
如果他放手去抓那跟銀線,那麽長鞭上的倒刺就會紮入他的脖子。
如果他不肯放手,毫無疑問那根不知道是什麽的線會割斷他的脖子。
謝安瀾道:“我敬佩你的武功,並不想下殺手。
認輸。
”
紮理佟咬牙,“紮理佟隻會死,不會輸。
”
謝安瀾手中的線跟緊了兩分,她跟紮理佟無冤無仇並不想要殺他。
但是他們誰都不願意輸,因為他們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勝敗榮辱還有他們身後的國家和人。
擂台下一片肅靜,謝安瀾目光緊緊地盯著紮理佟流血的脖子。
鮮血染紅了纏在他脖子上的銀鞭。
“夠了,紮理佟,你輸了。
”一個聲音突然傳來,是宇文策。
紮理佟一愣,臉上的神色複雜難辨。
好一會兒,才聽到他道:“是,王爺。
”
紮理佟頹然放手,高大壯碩的男子在此時看來竟然像是一隻沮喪的大狗,“我輸了。
”
謝安瀾手中的長鞭和銀線同時抽回了,拱手道:“你很厲害。
”若不是準備充足,光明正大的過招她未必打得過他。
師父說的沒錯,這世上的高手並不是隻有那些聞名於外或者什麽排行榜上的那些。
說完,謝安瀾不再看紮理佟飛身下了擂台。
落到地上時,她的步子也不由得頓了一下才站定了往睿王的方向走去。
這一場纏鬥,實在是消耗了她絕大部分的體力和精力。
若不是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她也不會這麽快的用殺招。
看台上,睿王滿意的看著自己新收的徒兒。
如此資質,即便是男子之中也是萬裡挑一的。
睿王剛要開口說話,突然遠處有什麽銀光一閃。
睿王臉色微變,厲聲道:“閃開!
”
謝安瀾雖然疲憊反應極快,即便是什麽都沒有感覺到卻還是飛快地朝著左側閃去。
羽箭破空的聲音傳來,幾支羽箭朝著看台上的人射了過來。
睿王長袖一揮掃來了到了跟前的羽箭,一把抓起坐在一邊的昭平帝閃到了另一邊。
昭平帝剛剛離座,龍椅上就落下了兩支羽箭頓時嚇得臉色慘白,“來人,護駕!
”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謝安瀾心中也有些慌,下意識的看向遠處蘇夢寒等人所在的茶樓。
她倒是不擔心蘇夢寒等人,但是陸離…對了,今天無情跟著陸離一起出來的。
謝安瀾在心中暗道。
混亂中,柳貴妃跪坐在龍椅下方,周圍的人跑來跑去誰也沒顧得上衝冠後宮的貴妃娘娘。
昭平帝已經被睿王等人護著往後面去了。
柳貴妃臉上露出一絲似悲似喜的神色,她又被拋下了。
一支箭直直的朝著柳貴妃射了過來,隻聽噌的一聲,一把劍擋開了射來的羽箭。
一隻手抓起柳貴妃就朝著外面略去。
等到落地,柳貴妃有些眩暈的擡起頭來看到來人,“浮雲,怎麽是你?
你……”柳浮雲之前傷的不輕,應該回去休息了才對。
柳浮雲道:“我沒事,姑母,先離開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