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實在擔心,所以第二天一早謝安瀾便帶著人去天牢見蘇夢寒。
至於陸離,陸四少表示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兼擔心蘇夢寒那個一臉落魄的病秧子看到玉樹臨風的他心生自卑,就不去了。
以上是謝安瀾自行理解的,因為陸四少臉上睥睨的表情確實是這麽說的。
於是,謝安瀾便帶著方信和寧疏出門了。
這一年多,寧疏在京城裡也有了幾分名氣。
她本來就年輕聰明又美麗,這樣的女子無論在哪兒都會引起人們側目的。
謝安瀾臨走時將京城的大小事務交給了她,方信還有白芍負責。
白芍穩重心細,但是限於出身並不太擅長交際和拋頭露面的事情。
方信身手和執行能力都不錯,管人也不錯。
但是要掌管生意什麽的,還有商場上的交際卻還不如白芍。
於是事實上謝府的大小事務都是寧疏在負責。
最初的時候也有人欺她年輕又是個女子,沒想到寧疏經歷大變之後,性格變得異常的堅韌竟然生生的熬了過去。
又有蘇夢寒,穆翎和薛鐵衣暗中相助,如今京城裡的事情寧疏已經能夠處理的得心應手了。
寧疏剛在京城裡走動的時候,林家也很鬧出了一些事情,最讓人覺得惡心的事,林家的人發現寧疏手中掌握著如今京城最大,而且已經名揚整個東陵的胭脂坊的時候,竟然舔著臉上門來想要將胭脂坊收歸己有。
顯然林家人當年所謂的為了名節寧願犧牲女兒的性命的清高模樣,也是擋不住金錢的誘惑的。
正是因此,寧疏徹底對林家人死了心。
毫不客氣地將人給罵了回去,面對曾經的兄長的死皮賴臉,寧疏竟然直接找了薛鐵衣,花錢將人狠狠打了一頓丟在了林家門口。
從此以後,隻要林家人上門,第二天林家嫡長子必定挨打,不到一個月時間,林家人再也不敢上門了。
也是因此,原本還有些覬覦胭脂坊的京城的商戶們也漸漸的歇了心思。
畢竟,誰都知道胭脂坊是謝公子的產業,無衣公子身後還站著個睿王殿下。
雖然現在無衣公子不在,但是寧疏的脾氣看起來也不是個軟和的。
萬一得罪的狠了,招來了睿王府的人,那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坐在馬車裡,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美麗清冷的白衣女子謝安瀾心中卻很是愧疚。
當初他們走得太急了,胭脂坊很多事情其實才剛剛上了軌道,雖然有穆翎看著寧疏這樣一個不過才十來歲的小姑娘打理為起來必然還是非常的辛苦的。
“這一年,辛苦你了。
”謝安瀾輕聲道。
寧疏莞爾一笑,清冷的容顏瞬間仿佛冬雪融化一般,“小姐言重了,這些都是我們該做的。
更何況……做這些事情我也覺得很開心啊。
若不是小姐肯收留我,我就算活下來了隻怕也是渾渾噩噩一生。
從來不知道,女子原來還可以做這麽多的事情。
你看我現在,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林嫣了又怎麽樣?
那些人還不是要羨慕我?
”
謝安瀾挑眉道:“你想得開就好。
我有時候總是有些擔心,當初到底是幫了你還是害了你。
”
其實謝安瀾並不是一個十分勇敢銳進的人,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不是那個需要決斷的人。
特別是在關於別人的事情的時候。
自己的任何事情她都可以一往無前事過無悔,但是她卻不知道別人會不會後悔。
就像是寧疏,又或者是朱顏。
她有意無意給她們指出的路,都與這個世間的主流思想是相悖的。
而除非是天生就立志為了女權事業奮鬥終身的人,尋常人越是與常人不同,其實是越難以尋找到幸福的。
如果當初救了寧疏後直接就將她送走,說不定現在她都已經成婚生子了。
寧疏卻笑道:“小姐不是幫了我,是救了我。
”如果沒有遇到小姐,她即便是被人救了或許也早已經無法忍受這個世間的惡意而再一次去尋死了。
“到了。
”兩人說話間,馬車已經停了下來,外面方信沉穩的聲音響起。
從馬車裡出來,不遠處就是天牢的大門。
天牢是關押重犯的地方,按理說蘇夢寒是不用關在這裡的。
但是從另一方面說,蘇夢寒無論是身份背景還是本身的能力,也確實都是很重要的。
若是他執意想要越獄,一般的大牢隻怕也關不住他。
天牢外面戒備森嚴,謝安瀾示意方信留下,自己帶著寧疏走了過去。
還沒靠近大門就被人攔住了,寧疏連忙上前將一張帖子遞了過去。
守衛疑惑地看了看兩人,又仔細看了看寧疏遞過去的帖子次啊揮揮手示意她們可以進去了。
天牢裡並不像外人以為的那位汙穢陰暗,反倒是十分的乾淨。
或許是因為如今的季節,也或許是因為關在這裡的人十之八九不是要上刑場就是要流放邊疆最後也比死好不到哪兒去。
一股陰涼的寒意撲面而來。
“什麽人?
幹什麽的?
”跟著帶領他們進來的守衛走了一段路,來到一個空曠的房間裡。
幾個天牢的獄卒正圍在一起擲骰子玩兒,另一邊還有幾個人在一起說笑,角落裡一個穿著官府的中年男子正拿著一本書看著,顯然是這些人的上司。
這房間裡嘈雜嘈鬧成這樣,也不見他多看一眼。
仿佛整個人都沉侵在書中了一般。
守衛道:“他們帶了王大人的帖子,要見一個叫蘇夢寒的人。
”
“王大人?
哪個王大人?
”原本還在玩骰子的人聽到動靜也紛紛側首看過來,見到兩個美人兒俏生生的站在房間裡,倒是忍不住呆了呆。
其中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走過來有些傲慢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