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自然隻能點頭道:“王爺請。
”
睿王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朝著營地外面走去了。
身後的莫七並沒有跟上來,而是綴在兩人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
營地外面是一條蜿蜒的小河,背靠著大山,青山綠水,謝安瀾確實找了個不錯的地方。
跟在睿王身後,一路沉默的來到了河邊。
那簡陋的臨時營地已經被他們遠遠的拋在了身後。
站在河邊看著潺潺流水,謝安瀾心中竟然前所未有的產生了幾分緊張的情緒。
要知道,放在前世青狐大神即便是面對最高上司也沒有產生過類似的情緒。
即便是明知道乾不過對方,也還是要打過了再說。
現在這樣的情緒可不是輕狐大神會有的。
這家夥會妖術!
睿王自然感覺到了謝安瀾一瞬間的緊繃,回頭含笑看著她道:“怎麽?
現在還不肯叫師父麽?
”
“師……師父?
!
”什麽鬼?
睿王道:“易容術不錯,這麽多年,我還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姑娘,更不相信一個普普通通的秀才能養出你這樣的女兒。
”
謝安瀾心中一緊,雙眸一瞬也不動的盯著睿王含笑的面容。
睿王淡然道:“你不用緊張,本王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來歷,但是你還肯好好照顧那謝秀才,至少證明你的心還不壞。
這世上的事情本就太多了,本王也並沒有非要追根究底的意思。
你們在京城這半年的事情本王也聽人說過,做的不錯。
”
謝安瀾有些驚詫,一時間倒是忘了原本心中的警惕了。
她和陸離這半年時間過得絕對可以稱之為精彩,但是如果放到光天化日之下來說的話,隻怕絕對稱不上是不錯。
有些事情在衛道士的眼中甚至可以算是非常不好的。
但是顯然睿王的評斷標準和尋常人並不一樣。
看著謝安瀾驚訝的神色,睿王有些好笑的道:“事情經歷的多了,對有些事情自然也就不是那麽執著了。
所以,你也不必故意在本王面前表現出這般神色了。
”以謝安瀾專業訓練過的定力,哪怕是東陵馬上就要亡國了她也能夠冷靜的考慮應對措施,而不是表現出一副快要驚掉下巴的模樣。
真正能讓謝安瀾震驚的無法自持的大概就隻有戰友出事,現在大概再加上一個陸離吧。
平時表現出來的,最多不過是兩分真,剩下八分都是做給人看的,以免被人認為是異類罷了。
隻是沒想到,從來沒被人拆穿的演技卻在睿王面前被戳破了。
謝安瀾難得的有些窘迫。
睿王看著她笑容卻很是寬厚,仿佛一個寬厚的長輩面對著一個調皮的孩子一般。
謝安瀾輕咳了一聲,很快回復了心態。
看著睿王正色道:“王爺這麽快就決定了?
難道不用考慮一下麽?
”睿王笑道:“你怎麽知道本王沒有考慮?
”
謝安瀾聳聳肩道:“我敢肯定王爺在入京之前並不知道世上有我這麽一個人。
”睿王笑道:“也對,但不全對。
入京之前我對你知道的確實不多,但是無衣公子的名聲本王卻還是知道的。
”
謝安瀾無奈,“讓王爺見笑了。
”睿王道:“鐵衣那裡確實沒有提前跟我說什麽。
畢竟盯著本王的人也不在少數。
本王一時托大洩露了什麽倒是無妨,隻是對你們不好。
”
“多謝王爺。
”
睿王笑道,“說起來,還是本王對不住你,若非為了本王的事情……”
謝安瀾搖頭道:“王爺這話言重了,雖然是因為王爺自己的事,但是此事也確實給我提供了機會。
這世上,能有幾個人有此榮幸由王爺親自教導?
想要得到什麽,總要付出一些東西的。
”
睿王看著她道:“但是你有可能會付出生命。
”
謝安瀾笑道:“這世上沒有什麽絕對安全的,說不定哪天我走在街上就從天上掉下一塊磚頭呢?
那也會付出生命啊。
”
睿王有些驚訝的挑眉,似乎很意外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半晌才慢慢點了點頭道:“本王明白了,現在本王倒是有些惋惜,你若是沒有嫁給陸少雍,或許會更加耀眼。
”本質是,這兒女子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人,骨子裡天生就帶著幾分不安於室的靈動。
在這裡,不安於室這個詞並非貶義。
謝安瀾確實並不是那種安於現狀,守在閨閣之中相夫教子的尋常女子。
謝安瀾搖搖頭道:“若非如此,或許我也不會遇到王爺。
”自己是什麽性格自己清楚,謝安瀾確實不可能做什麽相夫教子的賢良女子。
但是同樣的,她也沒有什麽宏偉大志。
若是穿越過來的時候是孤身一人,甚至跟她在一起的那個人不是陸離,她都不會自找麻煩的跑到京城來。
早就不知道找到了哪個地方逍遙快活去了。
睿王也沒有反駁她的話,隻是問道:“既然如此,你可願意拜本王為師?
”
謝安瀾垂首,恭敬地道:“能得王爺青眼,是我的榮幸。
”
睿王一揮手,道:“自己人便不必這麽多虛禮。
”
“是,謝安瀾見過師父。
”謝安瀾脆聲道,聲音卻控制在一個固定的音量之下。
單膝跪地恭敬的拜道。
睿王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起來吧,見面禮本王今天卻是沒有帶來,回頭定然給你補上。
”
聽到有禮物收,謝安瀾立刻笑逐顏開,“謝謝師父。
不遠處的莫七雖然沒有聽清楚兩人之間的對話,卻看清了謝安瀾的動作。
往日有些冷漠的容顏立刻有了些微的改變,眼中跟多了幾分對謝安瀾的重視和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