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公子,陸大人派人送信來了。
”
蘇夢寒手中琴音一停,挑眉道:“陸大人?
陸少雍?
讓他進來。
”蘇府和陸府雖然距離不近,卻也絕對不算遠。
何況這個時候陸離不是應該在宮中麽?
怎麽會讓人送信過來?
陸英被蘇府的下人帶上了小樓,將懷中厚厚的一遝信恭敬地碰到了蘇夢寒跟前。
蘇夢寒詫異,“我竟然不知道,陸大人竟然有這麽多話要跟我說?
既然如此,何不親自過來?
對了,陸大人和陸夫人現在不是在宮中麽?
”
陸英訕笑道:“四爺和少夫人已經回來了。
”
蘇夢寒挑眉,“看來是宮裡出事了。
”單手挑開了寫著蘇夢寒親啟的信函一看,蘇夢寒臉上原本帶著的淡淡的笑意也完全消退了。
看向陸離道:“回去稟告你家大人,我知道了。
”
陸英也不多問,恭敬的一拱手道:“是,在下告辭。
”
蘇夢寒點點頭,吩咐道:“送陸護衛出去。
”
等到蘇夢寒看完了整封信,不由得掩信輕歎了一口氣。
站在身邊的蘇遠見狀,忍不住問道:“公子,陸大人說得事情很棘手麽?
”
蘇夢寒搖頭道:“棘手倒是不至於,就是鬧得有點大。
陸少雍在朝中根基未穩,這個時候這麽鬧騰對他沒什麽好處。
看來是真的被戳到逆鱗了。
不過,這樣也不錯。
既然陸少雍有這樣的興緻,本公子也來添把火吧。
”
看著自家公子興緻勃勃的模樣,蘇遠隻得在心中暗暗搖頭,順便同情一下即將被他們算計的人。
蘇夢寒很快將手中的一遝信函分成幾分,對蘇遠道:“按照上面的名字,一個一個送過去。
小心一點,別露出了痕跡。
另外,咱們帶了多少人入京?
”
蘇遠沉吟了片刻道:“京城到底不是咱們的地盤,咱們帶來的好手大約有八十多人。
前幾天折損了十來個,手中能用的還有六十人。
如果加上京城各處鋪子和暗樁的話…大約有三百多人。
不過這些人實力稍弱,隻怕不堪大用。
”
蘇夢寒擺擺手道:“夠了,挑出三十個身手好的,交給陸少雍調遣。
”
蘇遠略有些擔心,他們說的這些好手可不是一般的京城權貴家的護衛那種級別。
基本上每一個都是可以以一當十的高手,即便是比不上蘇遠,隻怕也要比陸英還要強一些。
陸大人一下子要這麽多高手,總不會是打算要洗劫京城那個權貴之家吧?
蘇夢寒道:“去辦吧,我也想瞧瞧,陸少雍到底能做到什麽地步。
”
“是,公子。
”蘇遠領命而去。
小樓上隻剩下蘇夢寒一人,蘇夢寒隨手撥弄了一下琴弦,發出一聲極輕的笑聲。
突然想起當初陸離從泉州到京城的路上,手無縛雞之力,無權無勢隻憑一張嘴就能攪得流雲會風雲暗湧,還壞了他原本的布置。
這半年,雲慕青在嘉州發展迅猛,連趙家都忍不住好幾次傳訊給他。
若說沒有陸離在背後指點,蘇夢寒是不太相信的。
還有東方靖…辛辛苦苦的送了一個美人入宮奪寵。
但是,那個美人到底是聽陸離的還是聽東方靖的,隻怕還不好說。
許多人都該慶幸如今的陸離無權無勢,若是將陸離和那些權貴公子們換一個位置,這京城哪兒還有他們說話的地方啊。
自從過了年,這半年來京城裡的局勢風雲暗湧變幻莫測。
囂張跋扈了將近二十年的柳家連連遇挫不說,皇家郡主自盡不說,竟然連皇帝的心腹神武軍和親舅舅都起兵造反。
這叛亂才剛剛平定,所有的事情都還沒來得及處置,皇後的娘家和柳家有磕上了。
這也就罷了,誰能想到柳家和甄家同時入宮一趟,出來皇後就被禁足了。
於是,所有人都知道在陛下的心中柳貴妃和柳家的地位依然還是無可取代的。
即便是柳家之前和謀反的懷德郡王走得近,即便是柳貴妃已經小產了。
但是很顯然,甄家也不是省油的燈。
這些年甄家確實已經沒落,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甄家世代官宦,門生故吏,親朋舊友自然也不少。
更不用說,皇後這些年雖然被昭平帝冷落,卻並沒有什麽劣行,在朝中的名聲不壞。
那些清流文臣,世家權貴以及看柳家不順眼的人大都願意站在甄家這邊。
一時間,柳家和甄家無論是明裡暗裡都鬧得不可開交。
替皇後求情喊冤的折子更是如雪花一般堆滿了昭平帝的禦案。
而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柳家和甄家的身上的時候,令一股暗地裡的勢力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蕩京城以及周邊的商界。
等到許多人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家的生意不是一落千丈就是發現周圍對手林立,搖搖欲墜。
穆府裡
陸離和穆翎坐在屋簷下對弈品茶,謝安瀾帶著西西和謝灰毛在旁邊的院子裡嬉鬧玩耍。
第一次到別人家做客,無論是謝灰毛還是西西都有些興奮。
穆家雖然是商家,但是他們有錢啊。
除了一些禮製上規定不能逾越的東西,穆府依然是雕梁畫棟亭台樓閣美不勝收。
至少比起顯得有些小巧素雅的陸家要漂亮十倍不止,西西和謝灰毛自然是十分高興了。
自從穆老太爺過世,穆家就十分安靜。
如今有人上門做客,穆家從管事到下人也都十分歡喜。
不說長得精緻可愛的西西,就是已經漸漸有幾分威武雄壯的謝灰毛也受到了極高的禮遇。
“嗷嗚…”謝灰毛圍著謝安瀾一個勁兒的打轉,還拿自己的嘴去拱謝安瀾。
見狀謝安瀾哭笑不得,你是狼啊,以為自己是豬麽?
這都是在哪兒學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