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整天喜歡看人痛苦哀嚎的變態,除了裴冷燭一直拿來當試藥對象的洛少麟,他們真的沒有折騰過牢房裡的囚犯。
今天陸離並不是為這些人來的,自然也不在意他們的狀況。
直接越過了關著楚浩光的牢房,後面便是一個開闊的房間,十幾根柱子上綁著十幾個相貌服侍各異的人。
陸離走到不遠處放著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淡淡道:“不用擔心,我不會刑訊逼供。
”
被綁著的人都不由得楞了一下,被抓緊了睿王府會是什麽下場他們心中早就有底了。
所以也做好了被刑訊的準備,但是陸離一開口卻是她不會刑訊他們?
陸離道:“我要給宇文策送一封信,你們誰願意去?
”
自然不會有人回答,倒是有人還忍不住想要負隅頑抗,“什麽宇文策?
我根本聽不懂。
”
“殺了。
”陸離淡淡道。
旁邊的黑衣侍衛毫不猶豫地把劍,刺出,收劍,入鞘。
一條人命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房間裡,淡淡的血腥味在房間裡彌漫著。
陸離神色平靜地看向剩下的人,終於有人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殺。
”
所有開口的人,全部都被殺了。
陸離盯著最後剩下的四個人歎了口氣,問道:“你們也不願意麽?
”
其中一人咽了口唾沫,道:“若是我們都不肯,陸大人打算如何?
”
陸離偏著頭打量了他一下,道:“殺了,再抓。
”
“我送,但是…陸大人要將我們都放了。
”那人沉聲道。
陸離輕笑了一聲,很是爽快地答應了,“可以。
但是,如果一個月內我收不到宇文策的回信,整個東陵的胤安人就都別活了。
”聞言,那人臉色頓變。
陸離說得不是整個東陵的胤安細作,而是整個東陵的胤安人。
也就是說,他連普通的胤安平民都不會放過。
雖然如今兩國交戰,但是在東陵生活或經商的胤安人並不少。
“陸大人如此心狠手辣,就不怕有傷陰德麽?
”那人咬牙道。
陸離道:“你放心,他們死之前我會告訴他們,他們之所以會死都是因為宇文策。
將來去了黃泉之下,免得告狀都告不對人。
”
說完這句話,陸離便不再與他多說,站起身來吩咐道:“將信給他,天一亮就放他們出城。
”
“是,公子。
”老總管恭敬地道。
陸離吩咐完便轉身往外走去,路過牢房的時候掃了一眼正在漱漱發抖的楚浩光。
對上了陸離的目光,楚浩光忍不住更往陰暗的角落裡縮了縮:好可怕…好可怕…他不是人!
陸離輕笑了一聲,頭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
睿王府發生的一切外人自然並不知道,但是今晚卻注定了是一個不眠之夜。
對京城裡絕大多數的權貴來說,都是。
景寧侯府,景寧侯煩躁地在書房裡轉來轉去不停地踱步。
腦海裡卻全都是白天在街上看到的安德郡主的模樣。
其實今天渾渾噩噩地回到府中之後他什麽都沒有做。
隻是坐在書房裡發呆。
這一呆就是整整幾個兩三個時辰。
直到景寧侯夫人來請他去用晚膳,才回過神來。
晚膳,自然是沒有心情吃了。
景寧侯夫人站在一邊看著丈夫這副模樣,忍不住暗暗抹淚。
這副模樣看在景寧侯的眼中,卻是萬分的礙眼。
年青的時候,或許會被所謂的愛情衝昏了頭腦。
但是愛情也總有漸漸消退的時候。
這些年景寧侯對柳氏也還算尊重,畢竟柳氏為他生了一對兒女。
更重要的是,當初他為了柳氏而對付自己的妻子。
如今厭棄了柳氏,那麽他當年那些自覺理直氣壯的理由豈不是變成了笑話?
若問他有沒有後悔過,之前的二十年景寧侯或許不知道,但是心在他卻真的是後悔了。
當初他到底是怎麽認為柳氏處處比安德郡主強的?
容貌?
家世?
性情?
即便是兩人生出來的孩子,陸離也比楚浩光強上百倍不止。
如果陸離在景寧侯府長大,他就是名正言順的景寧侯世子。
以他的資質,早就已經名震天下了。
但是現在呢?
兒子被另一個兒子扣押關了起來,一個不小心還會兄弟相殘。
女兒離家出走下落不明,隻剩下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
“侯爺。
”景寧侯夫人看著他煩躁的模樣,終於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道。
景寧侯停住腳步,扭頭看向她。
景寧侯夫人期期艾艾地道:“現在…現在該怎麽辦?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真的是…”
景寧侯垂眸,他也想知道現在該怎麽辦。
他其實沒指望發生了當年的事情安德郡主還會原諒他,若是那樣那就不是真的安德郡主。
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懷著一些希望,就算安德郡主對他沒有感情,恨他,總會替兒子考慮的。
安德郡主當年能為了孩子放棄逃生的機會,總不會希望兒子有一個不名譽的出生或者是一輩子都不認陸離的。
但是,即便是如此他的希望也並不大。
安德郡主身後還有睿王和睿王府,陸離更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景寧侯並不是天真的人,他知道有些時候…權力一旦達到了某個程度,一切的外在條件就都不再重要了。
“侯爺!
”景寧侯夫人感到十分地不安,忍不住撲上前去抓住景寧侯的衣擺,“侯爺,我隻有你了。
求你不要離開我…侯爺…”
看著眼前痛哭流涕的女人,景寧侯更加的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