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逸軒點了點頭,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上千名精衛靜立在府外,鴉雀無聲。
皇甫逸軒走了出去,站在府門前,所有的精衛齊聲高喊:“主子!
”
喊聲震天,驚動了府内的人,也驚動了王府周圍的人,立刻有不少的人探出頭來好奇的看着這邊。
皇甫逸軒點頭,高聲說道:“十幾年了,你們一直在暗處,見不得陽光,從今天以後,你們便光明正大的立于陽光下,聽從我的号令。
”
精衛們神情激動,自從當年皇甫逸軒失蹤以後,他們以各種身份隐匿于各處,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召喚他們,他們都已經快要忘了自己的使命了,如今皇甫逸軒的這幾句話,無疑是告訴他們,他們以後再也不是漂泊在各處,一無是處的平民了,而是令人聞風喪膽的精衛。
皇甫逸軒又高聲道:“今日,有兩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們去做,希望你們不要辜負了我的期望。
”
精衛們期待的看着他。
皇甫逸軒掃視了他們一眼,提高了聲音問:“精衛首領何在?
”
一高大精壯男子走出來,拱手:“屬下周安,奉命統領京城精衛,請主子吩咐。
”
“郭飛受傷,從今以後,三千精衛由你統領,直接聽從我的号令。
”
“屬下遵命!
”周安高聲應道。
皇甫逸軒點頭,對周安招手。
周安上前,在他面前站定。
弓下身子,聽他的吩咐。
皇甫逸軒低聲吩咐了幾句。
周安點頭,挺直腰身,轉身回了隊伍前,另外點出十名精衛。
“去吧,府中有快馬,給你半個月的時間。
”
周安應聲,領着十名精衛去了後院,各自牽出馬匹,飛身上馬,快速而去。
又命人去牽了一匹馬出來,皇甫逸軒也躍上了馬背,領着精衛們,出了西城門,朝着離京城五十裡外的明家莊走去。
這一番動靜自然又是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齊王爺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了,皇上明白,皇甫逸軒這是要去文二的外祖家報仇了,長歎了一口氣,揉了揉兩側發痛的太陽穴,輕聲下旨,“命巡防營的人緊随其後,等世子得手後将人給我帶回來。
”
言下之意是不要阻止,等皇甫逸軒殺完人以後再出手。
皇上這是明着袒護世子了,貼身太監明白了他的意思,巡防營統領也明白了皇上的旨意,不緊不慢的點齊了兵馬,晃晃悠悠的朝着明家莊着走去。
明家莊不是一個普通的村莊,這個莊子裡的主人隻有一家,那就是文二的外祖家,明盛祖家。
這明家不是本地人,而是上一輩從很遠的地方遷居過來的。
據說是個大富之家,手裡擁有着不少的生意。
當年正是因為明盛祖不知何事受了傷,性命垂危,得虧文老東家救了他一命,才存活了下來,為了報答救命之恩,就把自己的小女兒嫁給了文泗的爹,做繼室。
上一次孟倩幽遇到襲擊後,皇甫逸軒便命人調查清楚了這明家所有的底細,以前是盤踞在南方的土匪世家,後來朝廷多次圍剿。
不得已,才重新換了身份逃來了天子腳下,改頭換面,做起了生意人。
南方的官府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們會有這麼大膽,竟敢來了京城,所以前幾年找不到他們的下落後,就把這事擱置了下來。
而明家從此以後也算洗白了,做起了正派的生意,而且前幾年還做的有聲有色,一時在這京城周圍也算是小有名氣。
不過,不知從何時起,生意開始走了下坡路。
一個村子裡都是當時從南方帶來的人,好幾百人都需要養,所以才打起了德仁堂的主意,隻要文二把的德仁堂弄到手了,不但财路上沒有了後顧之憂,就是村莊裡的這些閑人也可以安置一些。
可惜呀,如意算盤打得好,卻沒想到一再被孟倩幽破壞,明盛祖也是氣壞了,才铤而走險,一次又一次的暗害孟倩幽。
尤其這最後一次,幾乎動用了村莊裡這些年培養出來的所有的精幹力量。
天色已晚,文二還沒有回來,此時的明盛祖已經坐不住了,不停的在屋子裡來回的轉悠。
皇甫逸軒領着精衛們到了明家莊的時候,看守莊門口的人立刻就發現了他們,趕緊跑進去禀報。
明盛祖聽完,癱坐在椅子上。
皇甫逸軒來了,那說明賀琏和文二兩人沒有得手,說不定還……不敢想下去,強撐起精神,明盛祖咬牙命令:“快,把村子裡的人集合起來,絕不能讓他們進入村子裡。
”
村裡有一口集合的大鐘,遇有緊急的事情的時候,這口大鐘就響起,村裡的男女老少就會全部到此地集合。
黑夜裡,鐘聲傳的很遠,皇甫逸軒自然也聽到了,蔑視的瞥了下嘴角,領着精衛直接來到了莊門口。
一名和文二有些相似面容的四十多歲的大漢,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兇神惡煞般的領着一群黑衣人站在門口,對皇甫逸軒怒目而視。
不慌不忙的下了馬,不緊不慢的走到他面前三丈遠的地方停下,皇甫逸軒開口,聲音裡沒有任何起伏:“是我讓人動手,還是你自己了斷。
”
大漢朝着他“呸”了一口,不屑道:“好大的口氣,你爺爺我長這麼大,還沒人敢給我說過這樣的話,你是活的……”
話沒說完,眼前人影一晃,皇甫逸軒已經到了他面前,大漢身後的黑衣人驚呼,大漢慌忙舉刀想要抵擋,可惜晚了一步,皇甫逸軒的手已經掐到了他的勃頸上,一用力,隻聽“咔嚓”一聲,大漢的脖子一歪,立刻沒了氣息。
皇甫逸軒松手,大漢朝前“噗通”倒在地上,濺起了陣陣塵土飛揚。
所有的黑衣人驚駭,吓得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幾步。
皇甫逸軒一步一步朝着莊子裡走去。
那踏在地上腳步聲,震得所有的黑衣人心裡發慌。
精衛緊跟在後。
進去村莊後,皇甫逸軒站定,掃視了黑衣人一眼,冷聲問:“明盛祖呢,讓他滾出來!
”
黑衣人眼神慌亂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說話。
其中的一個黑衣人實在受不了這種氣氛了,大吼了一聲,從人群中沖了出來,舉着手裡刀快速的朝着皇甫逸軒砍去。
皇甫逸軒站着沒動,他身後的一名精衛快速迎了上去,和黑衣人擦肩而過。
黑衣人身形頓住,好一會兒身體才朝前撲去。
皇甫逸軒的聲音也同時響起:“殺!
”
精衛上前,沒有喊殺聲,沒有打鬥聲,幾十名黑衣人瞬間斃命。
無視這滿地的屍體,皇甫逸軒繼續朝着莊子裡走去。
忽然間無數的火把亮起,照的整個莊子裡如同白晝一般,一名身穿黑衣,面色陰沉的老人由兩個和他長相差不多的大漢擁着出來,他的身後,是拿着各式各樣兵器的男女老少。
皇甫逸軒停住腳步,看着他,問:“明盛祖?
”
明盛祖沒有回答,反而怒聲道:“皇甫逸軒,你殺了我的兒子和外孫,我與你沒完!
”
皇甫逸軒嘴角微撇,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如同談論今日天氣如何般雲淡風輕道:“文二已經上路了,既然你如此疼他,就下去陪他吧。
”
想到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一回事,明盛祖心裡一陣絞痛,身體也踉跄了幾下。
旁邊的兩名大漢同時喊了一聲“爹”扶住了他。
明盛祖深吸了一口氣,厲聲道:“皇甫逸軒,我要活剮了你。
”
“等你有命活下來的時候再說吧。
”皇甫逸軒聲音不疾不徐,不緩不慢,卻莫名的讓聽到的莊内衆人打了一個寒顫。
明盛祖當年也是雄霸一方的土匪,雖然老了,血氣還在,哪能咽得下這口氣,命令衆人:“都給我上,今日就算拼個魚死網破,也要殺了這個畜生,為你們的三少爺和表少爺報仇。
”
所有的人呐喊着沖了上來。
皇甫逸軒沒動,十幾名精衛将他圍在中間,其餘的人分别去對付莊裡的人。
莊裡的精銳去截殺孟倩幽和皇甫逸軒的時候都被滅了,剩下的更加不是精衛們的對手,一刻鐘後,所有的人都躺在了地上,火把扔的到處都是。
明盛祖已經白了臉色,他萬萬沒想到皇甫逸軒帶來的這些人如此厲害,幾乎是沒費什麼力氣,便把他的人殺了個一幹二淨,隻留下了他們爺仨,不,還有,但願他們能跑遠一些。
他的想法沒落,皇甫逸軒的聲音響起,“明盛祖,現年六十三歲,三兒兩女,除去小女兒嫁給了德仁堂的少爺,做了繼室外,其餘的都留在了明家莊。
其中三子共添五男三女,長女有兩男一女,小女生有一子,總共十七個子孫,除去你的小女兒和文二,除去我剛才殺了的那一個,還剩十四人,而今隻有兩個兒子留在你的身邊,不知其他人去了那裡。
”
明盛祖的心裡顫了幾顫,他沒有想到皇甫逸軒會把他的情況了解的這樣清楚,強撐着說道:“老夫早就做了兩手準備,在氿兒出發以前就送走了他們,你想要找到他們,别做夢了。
”
皇甫逸軒微微一笑,反問了一句,“是嗎?
”
明盛祖的心裡又顫動了幾下,亮開了架勢,咬牙道:“老夫也稱雄了一生,今日絕不會乖乖的束手就擒,想要我的命,有本事就過來拿吧。
”
他的兩個兒子也亮開了架勢。
皇甫逸軒站着沒動,溫聲道:“明莊主何必着急,等你們一家團聚了再送你們上路也不遲。
”
說完,揮手,下令:“一刻鐘!
”
精衛們應聲,四散開去。
明盛祖心裡着急,和兩個兒子對望了一眼,都掄着手裡的大刀朝着皇甫逸軒沖了過去。
皇甫逸軒沒動,精衛們迎上前,和他們纏鬥在一起。
别看老了,明盛祖的身手還在,精衛們一時半會也無法拿下他。
皇甫逸軒也不着急,站在一邊靜靜的觀看。
半刻鐘後,父子三人同時被拿下。
一刻鐘後,精衛們帶了十多個年輕的男子和女子以及一名四十多歲的女人從莊子的深處走了出來。
看一個不少,明成祖睚眦欲裂,掙紮着問:“皇甫逸軒,你要做什麼?
”
皇甫逸軒露出溫和的笑容,走到他面前,撿起他掉落在地上的大刀,直起身,走到一名男子面前,手起刀落,男子的人頭掉落在地上,骨碌碌滾到他面前。
正是自己一向疼寵的大孫子,明盛祖心疼的差點昏過去,拼力的掙紮,嘶吼道:“你要殺就殺我,截殺清河縣主的事于他們無關。
”
“我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當時在西城的時候放走了文二,沒有早日剿滅你們。
導緻幽兒一次次的受傷,今日我不會再心慈手軟饒過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
”說到這,露出一個陰森的笑意,讓明盛祖的心裡又一陣發慌後,才接着說道:“放心,我會讓他們在你的面前一個個死去,讓你也嘗嘗那種徹骨的疼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