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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動手(二更)

田園佳婿 晗路 10605 2025-02-13 11:12

  文泗來到院子裡,看也沒看滿院子的人一眼,徑直走到文老東家面前,道:“爺爺,孟姑娘請你過去一趟。

  事情一出,文泗便派人去請孟倩幽,到如今也沒有個好消息傳過來,文老東家知道,這次連她也回天乏力了,聽聞她請自己過去,一瞬間又有了希望,急切的問:“是不是雯兒沒事了?

  文泗搖了搖頭:“雯兒吃過藥後,已經睡下了,孟姑娘說如果今晚沒事的話,便沒事了,如果……”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文老東家也明白他要說的是什麼意思,眼中的光亮退去,長歎了一聲,顫顫巍巍的起身,在文泗的攙扶下來到孟倩幽的屋子裡。

  文老東家是長輩,她坐在床上不合适,孟倩幽讓皇甫逸軒把抱到椅子上坐下,等文老東家一進屋,便說道:“倩幽有傷在身,就不給老東家行禮了,還望老東家見諒。

  她的傷在腿上,又換上了新的衣裙遮蓋住,外面看不住傷口,聽聞她的話,文老東家看了她一眼,看她唇色發白,便知傷的不輕,關切的問:“孟姑娘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事情已經這樣了,明日再說也不遲。

  孟倩幽搖頭:“老東家想錯了,既然他們已經出手,便不會停止,如果不及早解決了内鬼,恐怕嫂子的孩子是真的保不住了。

  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文老東家喜出望外,嘴唇都有些打顫了,哆嗦了好一會兒,才顫着聲音不确定的問:“孟姑娘的意思是,孫媳婦肚子裡的孩子保住了。

  孟倩幽也不誇大,照實回他:“現在有六成把握,隻要嫂子這樣安睡下去,每過一個時辰,便增加一成把握。

  文老東家的神情更急激動了,竟然說道:“孟姑娘,該如何做,你告訴老夫,今日不管查出是誰,老夫都不會輕饒了她。

  孟倩幽點頭:“既然如此,倩幽就逾越了,希望老東家到時候不會再手下留情,否則的話别說嫂子肚子裡的孩子不保,即使我也有可能受了連累。

  “孟姑娘這話是何意,難道你的傷和這件事有關?
”文老東家不愧是做了一輩子生意的人,立刻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詢問。

  到了現在,孟倩幽也不再隐瞞,把她和皇甫逸軒接到消息,匆匆而來,半路遇到截殺的事說了出來。

  文老東家聽完,意識到這件事不同尋常,皺起眉頭。

  孟倩幽接着說道:“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文老東家。

  “什麼事?

  孟倩幽又把前去臨城找皇甫逸軒,半路被文兒截殺的事也告訴了他,并道:“聽文二公子的意思,他已經投靠了丞相,今日這一連環的計策應該是丞相的計謀,所以我懷疑……”

  懷疑什麼,不言而喻,在場的人心裡都明白,文老東家也明白,氣怒的罵了一聲:“這個畜生”,“孟姑娘,實在不是我護短,家裡這件事隻是你的猜測,并沒有什麼證據,如果我因此下了手,以後要是知道冤枉了人,我們後悔都來不及。
所以……”

  孟倩幽點頭:“我理解老東家的心思,所以今日才留在府裡幫您解決這背後之人,如果府裡沒有内鬼,咱們大家皆大歡喜。
以後也不用每日提心吊膽的看着嫂子唯恐她被人毒害,失去肚子裡的孩子。
如果查出有内鬼,希望老東家不要再心慈手軟,如果您老人家做不到,我可以代勞。

  “不用,”文老東家擺手:“隻要能查出證據,我便會舍了他們。
我已經想明白了,要是再不舍得下手,文家就要毀在他們的手下了。

  “好,既然如此,老東家就随我去外面吧。

  文老東家點頭,文泗扶着他,皇甫逸軒抱着孟倩幽,幾人來到門外。

  院内的下人有眼力的搬了四把椅子出來,放在他們身後。

  幾人坐下。

  望着院子裡男女男女、老老少少的三四十口人,孟倩幽冷聲開口:“今日你們大少奶奶突然肚子疼,我診斷是她吃的食物裡被人下了藥,你們都是他院子裡伺候的人,哪個也逃不脫幹系,老東家和少東家都在,我給你們做個保證,如果有誰出來自己交代,我留他一條性命,如果沒有,今日就是你們所有人的死期。

  聲音冷,說出來的話更冷,聽到這話的下人們驚恐的看着她,身子不由的微微顫抖起來,立刻開口求饒。

  聽着滿院子的求饒聲,孟倩幽無動于衷,提高了聲音道:“給你們半刻鐘的時間,如果還沒有人招認,那就别怪我沒有給你們機會了。

  有膽小的露出絕望的神色,吓得跪在地上求饒,有膽大一些的則戰戰兢兢的說道:“孟姑娘,我隻是在院子裡做灑掃的差事,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少奶奶的,不關我的事呀。

  孟倩幽神情淡漠的看着他。

  見她無動于衷,衆人又把希望其寄托在文泗身上:“少東家,求求您饒過我們吧,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呀。

  文泗沉着臉,望着衆人道:“今日之事,爺爺已全部交給孟姑娘處理,如果你們有誰知道什麼,看到什麼,趕快說出來,還可以保下一命,否則的話,誰也救不了你們。

  衆人聞言更加的驚恐,有那年紀小的丫鬟甚至吓得哭了出來。

  隻有馮靜雯的三個貼身丫鬟,覺得自己是馮靜雯帶來的,有依靠,孟倩幽不敢對他們下手,又或者是覺自己沒有做虧心事,不怕調查,一副沒有任何的驚慌的樣子站在原地。

  孟倩幽眯起了眼睛,對三人道:“你們有什麼要說的嗎?

  三人齊齊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驚詫的問:“姑娘要我們說什麼,少奶奶的飲食一直就是我們三人負責的,從來沒有出過事情。

  “那今天呢,今天是怎麼回事?

  另一丫鬟回道:“今日的飯菜當着少爺和少奶奶的面我也全部嘗過了,這個她們兩人和少爺可以作證。

  孟倩幽顯然不信,瞥了下嘴角,“你們三個是嫂子的貼身丫鬟,負責她每日的衣食住行,嫌疑自然最大,有什麼事情最好老實說來,否則的話,先拿你們三個開刀。

  三人這才面露驚慌之色,顫着聲音道:“孟姑娘,我們三人對少奶奶忠心耿耿,從來沒有二心,你不能這麼對待我們。

  孟倩幽顯然不相信她們說的話,哼了一聲:“時辰馬上就到了,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了,再不說,就永遠沒有機會說了。

  三人吓得大驚失色,擡頭祈求的看想文泗,“大少爺,您可要給我們做主呀,奴婢幾人真的沒有害少奶奶呀。

  文泗充耳不聞,孟倩幽冷笑着看着她們。

  朱籬從院外走進來,猶如沒有看到這些求饒的人一般,直接走到孟倩幽面前:“世子,主子,郭飛帶着人過來了。

  孟倩點頭,對三名丫鬟露出森森笑意:“聽到了沒有,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如果還不交代,明日的太陽你們是看不到的了。

  三人吓壞了,“噗通!
”“噗通!
”“噗通!
”全部跪在地上,異口同聲道:“孟姑娘,奴婢确實沒有做毒害主子的事,您就是打死了奴婢,奴婢也不知說什麼呀。

  “好,有骨氣,我倒要看看你們三個在重刑之下能堅持多久。
”說完,朝外吩咐:“郭飛,把人拉下去,每人二十大闆。

  二十大闆,就她們這小身闆,十大闆下去差不多都要沒氣了,二十大闆估計連骨頭都能打碎,看來孟倩幽這是有了證據,直接定了三人的罪了。
一時間,院子裡的下人有人松了口氣,有人則吓得快要昏了過去,還有的人嘴角露出的得意的笑容。

  院子裡燈火通明,孟倩幽漫不經心的掃視了衆人一眼,把她們的神色全部看在眼裡。
目光在一名穿着粉紅色羅裙的丫鬟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即在她要感覺到之前離開。

  郭飛應聲,領着兩名精衛走了進來,押着三名求饒不止的丫鬟去了院外。

  孟倩幽在身後給青鸾打了一個手勢。

  青鸾接到,陰着臉走了出去。

  不一會,院牆外便傳來幾名丫鬟的求饒聲,和棍棒落在肉體上的拍打聲,一聲聲的清晰無比,刺激着院内所有下人的神經。

  有膽小的身子已經打起了哆嗦,即使那膽大的也吓得跪在地上。

  孟倩幽和皇甫逸軒神色未變。

  文老東家和文泗臉上也沒有絲毫的憐憫之色。

  随着闆子打下去,院外幾名丫鬟的求饒聲越來越小,不一會兒連求饒聲都沒有了,就連闆子打在身上的聲音都沉悶了許多,想來是幾人已經是血肉模糊了。

  院内的下人們雖然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卻也知道這三人是出氣多進氣少了,心裡更加的絕望,連少奶奶身邊的貼身丫鬟都是如此,那她們的下場會更加凄慘。

  一名丫鬟再也承受不住這種恐懼,上前爬了幾步,高聲道:“大少爺,是秋菊,是秋菊害的大少奶奶。

  她的花落,院子裡有片刻的寂靜,随即一聲尖利的嗓音響起:“秋蘭,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害大少奶奶。

  孟倩幽順着那聲音望去,正是那名穿粉紅色羅裙的丫鬟。

  秋菊說完,也上前爬了幾步,并排着秋蘭身邊,道:“孟姑娘,奴婢隻是個三等丫鬟,平日裡是接觸不到少奶奶的,又怎麼會毒害她?

  說完,又指着秋蘭道:“奴婢和這個賤蹄子有恩怨,她一定是想借您的手除掉奴婢。

  秋蘭慌忙的搖着兩手,急切的說道:“不不不,不是的,奴婢和她沒有恩怨。
奴婢今日确實看到她進了少奶奶的屋子。

  秋菊急了眼,恨不得沖上去撕爛了她:“你胡說,我怎麼會進去少奶奶的屋子裡。

  兩人各執一詞,院内的下人看傻了眼。

  孟倩幽卻不急不慢的看了她們一眼,問:“秋蘭,你什麼時候你看到秋菊進了少奶奶的屋子裡?

  秋蘭回道:“少奶奶今日下午和少爺一起去府裡走動,春香姐姐三人陪同,奴婢想着正好這個時候把庭院打掃一遍,便去先打了一盆水回來,還沒走進院門,便看見秋菊慌慌張張的從院子裡出來,當時奴婢還納悶呢,院中無人,她進去做什麼。
後來傳出大少奶奶,肚子疼的消息,奴婢也有一瞬間的懷疑,可是沒有證據,奴婢也不敢亂說。

  “那你現在又怎麼敢說了?
”孟倩幽厲聲問。

  “再不說,奴婢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說了,還望孟姑娘明察。

  孟倩幽不語,秋蘭身體雖然輕微的顫抖,但是眼神不閃,不是說謊的樣子。

  反倒是秋菊先是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立刻反駁:“她胡說,奴婢根本沒有去過少奶奶的院子。

  孟倩幽轉向她,同樣不緊不慢問:“你又如何證明自己沒有去過?

  秋菊的眼神躲閃,支支吾吾的說不上話來。

  孟倩幽望向衆人,問:“還有沒有人有什麼想說的,或者給她們作證的。

  無人說話。

  孟倩幽的聲音又起,聽到衆人的耳朵裡猶如催命符:“既然如此,她們兩人中間會活一人,而你們就跟着陪葬吧。

  話落,冷聲吩咐:“郭飛,把她們都……”

  話沒說完,又有一名丫鬟爬了上前幾步,磕頭,帶着哭音說道:“孟姑娘,奴婢前天晚上起來小夜,看到秋菊和大夫人院子裡的大丫鬟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在說些什麼。

  文老東家身軀微微動了一下,文泗的眼裡迸出憤恨的光,擡腳就往外走。

  “站住!
”文老東家喊住他。

  “爺爺!
”文泗回頭,氣急而又無奈的喊道。

  “不要着急,聽孟姑娘審完,一切有爺爺在呢。
”文老東家語氣有些沉重,但更多的是堅定:“我有說過了,無論是誰,竟然想要我文家絕後,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他。

  文泗沉着臉色,走了回來,站到了老東家的身後。

  連着被兩人指證,秋菊已然慌了,面向孟倩幽,無力的辯解:“孟姑娘,我平日裡與她們有過節,她們這是陷害我。

  孟倩幽懶得跟她廢話,直接問:“你是自己交代,還是我讓人用刑?

  秋菊吓得有些語無倫次了:“奴婢……你不能……不是……是……”

  “郭飛!
”孟倩幽高聲喊道。

  秋菊卻驚得差點跳起來。

  郭飛走進院子裡。

  “交給你了,半刻鐘内,我要知道答案。

  郭飛應聲,走進秋菊,跟提小雞似的,一把将她提了起來,大步往外走。

  秋菊吓得失聲尖叫:“我說,我說!

  郭飛停住腳步,把人扔在地上。

  秋菊被摔得很痛,卻不敢叫出聲,慌忙爬起來,對着孟倩幽磕頭:“我說,我說,請孟姑娘饒過我。

  “說吧,你若老實交代,全部說出來,我會考慮着饒你一命。
”孟倩幽許諾。

  秋菊剛要說話,文老東家開口:“其餘人都退下吧,回了院子裡去伺候。

  這是家醜,知道的多了沒準會被滅了口的,下人知道這個道理,腿軟的也不不腿軟了,都麻溜站起來往外走,卻在走出院外,看到春香三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時,吓得驚叫出聲:“啊……”

  後面的人聽到前面的人驚叫,也擡頭看過來,随即院外響起了數道驚呼聲。

  文泗狠厲的聲音從院内傳出來:“再有人敢亂叫,杖斃!

  院外立刻沒有了聲音,衆人低頭,匆匆的繞過春香幾個走了過去。

  春香三人最後才跟着走了。

  院内寂靜下來。

  文老東家沉聲開口:“說吧,說出來饒你一命。

  得了許諾,秋菊不再猶豫,道:“我和大夫人身邊的冬蘭關系比較好,前幾日她找到我,讓我幫一個忙,讓我把一個香囊放到大少奶奶的屋子裡。
我隻是一個三等丫鬟,是沒有資格進去大少奶奶的屋子裡的,我便沒有答應。
她便許諾了我一百兩銀子,說先給我五十兩,等事成之後再給五十兩。
我一時鬼迷心竅,答應了她,尋了一個大少爺陪着大少奶奶在府裡散步的機會,先是把香囊放了進去,然後今日下午又尋了這個機會,把香囊拿了出來。

  “香囊呢,你放在了何處?
”孟倩幽問。

  “原本冬蘭是說讓我今晚找個機會把香囊還與她的,可是我們被召集了過來,我沒有機會,便把它随手放在了我的被子下。

  “帶她去拿來!

  朱籬上前,提起秋菊就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便提着她回來,把找到的香囊交給了孟倩幽。

  孟倩幽拿過聞了聞,遞給了文老東家。

  文老東家與藥材打了一輩子交道,香囊剛拿到手,便聞出了裡面有什麼藥材,痛苦的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神一片堅定:“孟姑娘,今日恐怕要麻煩你替我清理門戶了。

  說完,站起身,腳步堅定的朝着外面走去。

  文泗跟在了後面。

  皇甫逸軒抱着孟倩幽走在最後。

  青鸾和朱籬緊跟兩人身後。

  出了院子,郭飛和二十名精衛立在院外。

  文老東家掃視了他們一眼,道:“請各位跟我來!

  郭飛看向孟倩幽。

  孟倩幽點頭。

  郭飛跟在幾人的身後。

  來到芙蓉園,大門已經緊閉,裡面也沒有聲響傳出,好像外面無論發生什麼,都與他們無關。

  文老東家示意,郭飛上前,一腳踹開了大門,門扇“咣當”一聲撞在了兩邊的牆上,又被彈了回來。

  屋門口的值守的丫鬟驚吓出聲,等看清是文老東家進入院子裡以後,趕緊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福身施禮:“太老爺!

  屋裡的人聽到動靜,一名大概四十多歲的男人走了出來,看到文老東家站在院内,愣了一下,随即奇怪的問:“爹,這麼晚了,您來兒子的院子裡幹什麼?

  沒有回答他的話,文老東家問:“泗兒,這個院子裡總共有多少人?

  “仆人十五個,一等丫鬟四名,二等丫鬟四名,三等丫鬟六名,還有負責灑掃了丫鬟、婆子十名,總共是三十九人。
”文泗回道。

  “孟姑娘,麻煩你的人了。
”文老東家開口,聲音裡沒有一絲波瀾。

  至于麻煩什麼,孟倩幽明白,郭飛自然也明白。

  看着文老東家挺直的後背,孟倩幽默了三秒,對着郭飛點頭。

  郭飛揮手,二十名精衛同時躍起,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而郭飛則是直奔屋門口值守的兩名丫鬟。

  兩名丫鬟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頸部便多了一道血迹,身子也癱軟了下去,沒有了氣息。

  隻不過是眨個眼的功夫,兩名丫鬟便被殺死,中年男人大駭,驚問:“爹,這是怎們回事?

  文老東家開口,毫不拖泥帶水:“峰兒,把你媳婦叫出來,爹有話要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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