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也裝扮的十分喜慶。
從庭院的籬笆牆,到新娘的卧室,都被美麗的花兒恰到好處的點綴着。
岩石來迎親,關竹也沒有讓人為難他,親自送木槿上了用楠竹臨時打造的大紅花轎(這花轎,也是用大紅花裝扮過的,真正的大紅花轎,美輪美奂)。
大紅花轎,也是岩石在打造家具的時候,讓木匠精心打造的。
關竹派了老大夫妻倆,以及老三,去給木槿送嫁。
山路崎岖,她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岩土對齊家的人,都十分恭敬,禮數周到熱情。
獵戶村的人,沒有狗血事情的發生,一個村裡的人,都是善良憨厚的。
獵戶村的人,也對齊家的人很是熱心客氣,這讓李氏的心越發的安甯。
看來,妹妹能嫁給岩土,實在是莫大的福分。
李氏對關竹這個婆婆,那是越來越感激,越來越心悅誠服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岩土也順利的把苦菊娶進了家門。
有了勤快本分的苦菊作伴,木槿在獵戶村的日子,就過得更加惬意了。
二人互相扶持,互相關照,加上二人的夫君又是感情很深的好兄弟,所以,她們相處的十分融洽。
二人的團結和睦,也讓獵戶村的人不敢小瞧了去。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個時候,從北方來的災民,開始有人出入這邊的大山。
獵戶村在深山,進出的路隻有一條不說,還十分的崎岖,倒也沒有受什麼影響。
可是,齊家的周圍,老是有人晃悠。
每當有人靠近,齊家的人都不禁有點慌張。
齊向東的後背直冒冷汗,心有餘悸:“幸好,咱們聽了娘的話,做了防備。
要不然的話,這個時候,災民估計都已經沖進咱家搶奪東西了!
”
更嚴重的,還會發生搶人,或者是謀财害命的事件。
木槿很擔心,不顧身懷有孕,跑來勸說:“娘,這裡安全,要不你帶着家人搬去獵戶村避難吧!
等旱災過去,再搬回來!
”
關竹斷然拒絕:“不用擔心,我跟你大哥他們也不是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那些土匪跟流民裡,都沒有武功高強的人,也沒有十惡不赦的人。
我就住在這,咱家不是挖了地道麼?
不會有什麼大的危險的,獵戶村的宅子太小了,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
這山裡有野菜野果,山泉水也有的是,獵物雖然沒有過去那麼多,但是也還是有不少。
所以,無論是土匪還是流民,都不至于會跟小小的齊家死磕。
這一點信心,她還是有的。
“那如果有危險,娘要記得帶着家人去獵戶村啊!
”
木槿勸說不了,隻好作罷。
關竹略帶責備:“岩石,木槿都有孩子了,你還讓她亂跑?
趕緊帶她回去,在生孩子之前,都别讓她來這邊了!
有什麼事情,你過來找我們,或者托人過來找就是了!
”
岩石有點羞愧“是,娘,我知道了。
”
關竹吩咐老大老三:“你們去送一下木槿,把他們一直送到獵戶村,快去快回!
”
又給了兩個大籃子的東西,讓老大老二送去給木槿。
吃的穿的,應有盡有。
木槿感動的淚水漣漣。
此時此刻的她,不禁十分慶幸,慶幸當初聽了娘的管教,沒有繼續跟娘作對,沒有繼續對娘不孝不敬。
曾經的她,真是混賬啊!
也幸好,她回頭了,她改過了。
不然的,今時今日的她,哪裡能過上幸福快樂的好日子?
“娘,你一定要保重!
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啊!
”
木槿一步三回頭,對自己的母親放心不下。
哎,要是爹還活着,那該多好啊!
這樣的話,娘就有依靠了。
數千裡之外,西部邊關。
齊嶽一覺醒來,傻愣了許久,二話不說,就拖着瘸腿,去了将軍的大帳,跟大将軍請求卸甲歸田。
大将軍大吃一驚:“不是吧?
這仗都打完了,眼看就可以去京城述職了。
以你的功勞,起碼可以封個五品的将軍。
這個時候,你跟我說要卸甲歸田,這不是傻麼?
”
無奈,齊嶽歸心似箭,态度堅決的很。
沒有辦法,大将軍隻好放他離開,作為補償,給了他五百兩的銀子,以及一匹高大健壯的戰馬。
齊嶽快馬加鞭,日以繼夜的,往家鄉趕路。
這一天,關竹正在山澗邊洗衣服,對岸來了一人一馬。
她擡頭一看,不禁呆楞住了。
對岸這個人,赫然是木槿的父親,而且,就那麼一眼,她就覺得對方很是親切,很是熟悉。
嗯,似乎,跟她認識了千年萬年似的。
齊嶽也呆住了。
對岸的這個女人,是他的妻子麼?
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兩人長的很像,但是從氣質上看,卻又截然不同。
一個軟弱,一個堅強;一個目光渾濁;一個眼神清澈;一個目不識丁,沒有見識,一個看上去跟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才女似的,雙眸裡都藏着智慧。
而且,眼前的這個女人,給他一種别樣的感覺。
就仿佛,兩人認識了千年萬年,他對她的喜悅之情,發自心靈深處。
而過去的他,對孩子的娘的喜歡,不過是源于一種責任,一種憐憫,一種對家人對親人的愛護心疼。
“你,你是木槿的娘麼?
”齊嶽首先打破了沉默,試探的問道。
或許,她是木槿娘失散的姐妹?
畢竟,木槿娘自從成親不久,就跟家人失去了聯系。
而他對嶽父家的人,并不怎麼了解。
關竹鎮定了下來,含笑點頭:“是的,我就是!
那麼,請問你是……?
”
齊嶽的眼眶一下就紅了,不禁哽咽道:“孩子娘,我是孩子爹,我是齊嶽啊!
對不起,之前我失去記憶了,記憶一恢複,我就抓緊時間趕回來了!
”
他不但恢複記憶了,還有了上一世的記憶,對妻子的愧疚無邊無際。
上輩子,他沒有護好她,沒有照顧好她。
以至于,讓她受了很多的罪。
這輩子,他在回京城之前,很幹脆的卸甲歸田了。
如此,就可以避開京城那個瘋女人,就可以還孩子娘一個安甯幸福的生活了。
也不對,孩子們,如今還有救麼?
性子,還能擰過來麼?
關竹淡淡的一笑,将衣服放在山澗邊的石闆上,站了起來:“你從那邊的石橋過來,你一定餓了吧?
我回去給你做點面條。
”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就很幹脆的轉身走了,留給他一個潇灑的背影。
齊嶽呆住了,不明白自己的妻子,到底是啥意思?
他死而複生,她竟然這麼平靜,都沒有高興的哭起來不說,竟然還就這樣走了?
一陣強勁的山風吹過,齊嶽在山澗邊,風中淩亂了。
關竹不經意之間,回頭看了一眼,不禁樂的放聲大笑了起來。
咋暖還寒的春風,夾帶着花草樹木的清香,撲面而來。
深深的呼吸一下,頓時心曠神怡。
太陽的臉紅紅的,鳥兒在林間鳴唱,花兒在山野間徐徐綻放。
一切,是那麼的美好,欣欣向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