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窮呀
劉癞子一點力氣沒有,被她踢倒在地,有氣無力地喊:“我……我不敢了……”
才說完,又是一個噴嚏連着一個噴嚏打。
陳小桑攔着李氏,很嫌棄地瞅着鼻涕口水直流的劉癞子,對她娘道:“娘,不打了,他太髒了。
”
雲苓也幫着勸李氏:“嘗過我毒藥的人,不會再來欺負小桑了。
走吧,下午他們兩還得學醫術。
”
說是學醫術,其實是雲苓讓陳小桑和天冬把剛剛他們看到的草烏的性狀背出來,還得把她講的不同劑量會出現的不同症狀一一複述。
陳小桑能學好炮制藥材,就是記性好,這些對她沒難度。
對天冬就難了。
他背兩句,就忘兩句。
雲苓歎息一聲,摸出身上的瓶子:“看來還是給你下毒才能記得住。
”
天冬認命地垂了胳膊,低着頭走到雲苓跟前,伸手去接瓶子。
雲苓很可惜:“都浪費了,早知道該留一點給你的。
”
這一說,天冬大大松了口氣。
陳小桑就道:“師父,我會把自己記得的都寫下來,教天冬背的。
”
雲苓高興得連連點頭:“那你好好教他,默背就好,我這就去睡覺了。
”
交代完,她不管衆人,自顧自躺在床上閉眼睡覺去了。
陳小桑帶着天冬去門外,撿了樹枝,在泥土地上把那些症狀都寫下來。
學醫最先要做的事,便是讀書識字。
畢竟要看醫書,要學藥材。
所以陳小桑寫的字天冬是看得懂的。
他就蹲在地上,對照着一句一句背,而陳小桑嘛,就拿了雲苓幫她畫的人體穴位圖坐在旁邊背。
李氏忍不住幫着雲苓洗洗刷刷。
天冬背一會兒累了,就跑到陳小桑旁邊,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肚子跟陳小桑抱怨:“附近的野菜吃光了,野菜根兒也刨完了,我們要斷糧。
”
“你們這麼窮了嗎?
”陳小桑放下手裡的圖紙,問道。
天冬歎口氣,憂傷地瞅着天空:“我們一個銅闆都沒有了。
”
陳小桑就問他:“讓師父明天去縣城幫人治病,賺診金換糧食,怎麼樣?
”
天冬連連搖頭:“師父不會願意的,她要别人請她才行。
我們得找個客棧住着,往外說我們是神醫谷的人,再等别人上門,要花很多住宿費……”
後面的話他沒說完陳小桑都懂。
他們連飯都吃不飽了,壓根沒錢去住客棧。
“那就賣配置好的治病的藥吧。
”
才說完,天冬又是連連搖頭:“不成,師父都是按着病人的病情對症下藥,咱們屋子沒多餘的治病的藥。
”
“毒藥有吧?
咱去縣城賣了,也能掙錢。
”
“縣城不行,師父說縣城太小了,别人給不起價。
還有啊,人少,容易被抓。
”
“被誰抓?
”
天冬聲音壓得更低了:“被害的人抓。
”
陳小桑覺得這一點不成問題:“那讓師父配置些耗子藥賣,不害人就成了。
”
才說完,就見天冬滿臉正義地瞅着陳小桑:“我們是神醫谷的人,怎麼能自降身份去做耗子藥?
師尊聽到會氣活過來的。
”
陳小桑挑了眉瞅着他,“你不說,誰知道你是神醫谷的人呢?
”
“我自己知道,我要對得起我神醫谷弟子的身份。
我要堂堂正正,不能為了掙點錢就自降身份去做耗子藥賣。
”
賣害死人的毒藥,哪兒還有堂堂正正?
顯然,天冬沒這個想法。
“要不然,我回去跟我爹商量一下,先借給你們十斤糧食,等咱們鋪子掙錢了,你們再還給我?
”
十斤糧食,她爹應該是願意的吧……
天冬覺得這個主意很好,等雲苓醒來,就把這主意跟雲苓說了。
雲苓聽得直打哈欠:“借什麼糧食,明天咱去府城賣毒藥。
”
“可是明天我們要在縣城找鋪子,去府城了就看不成鋪子了。
”陳小桑反對。
她還是覺得自家借糧食給師父最靠譜。
雲苓手擺得更快:“明天有空閑就去縣城找鋪子,沒空閑,後天再去呗。
”
陳小桑為難:“你不怕被人抓住?
”
“我正經做生意,怕什麼?
”
賣毒藥什麼時候成正經生意了?
雲苓簡直高興壞了,把木箱子揭開,從裡面一一往外撿瓶子,又找了一塊包袱皮包好,扭頭就對兩個徒兒道:“等我把這些賣了,給你們一人買個燒餅吃。
”
說完,就高興地抱着那些瓶瓶罐罐:“是時候買藏紅花回來養養顔了。
”
天冬要哭了。
陳小桑對他眨眼:“等醫館開起來就好了。
”
天冬含淚點頭。
希望買毒藥的是很富貴很富貴的人家,能多賣點錢,再讓師父治好,倒騰兩回,掙的錢給師父折騰完,還能買糧食。
李氏放下笤帚,在門口喊陳小桑:“該回去了。
”
陳小桑扭頭看一眼外頭,不在意道:“天還是大亮的呀。
”
“就得趕在天黑前回去,别路上又碰着壞人了。
”李氏拍着身上的灰。
今兒下午的事讓她心裡直打鼓,肯定不能再遇着這種事。
陳小桑想想也是,就對着雲苓和天冬揮手,跟着李氏回家。
這回李氏不走老路了,帶着小桑沿着田埂走。
雖說繞了很遠,可到處有人,總歸是安全的。
她們繞開的那條路,劉癞子還沒走,隻是綁着他的布條已經被陳大華給解開了。
陳大華沉着臉:“你一個大男人,竟然連一個老太婆和一個小丫頭都收拾不了!
”
劉癞子鼻子痛喉嚨痛,本就不舒服,又聽陳大華這麼念叨他,更對陳大華不滿。
“你能耐,你倒是自己去收拾她們呐!
”
陳大華氣得瞪他:“我要是能收拾她們,肯定用不着你!
”
這要是擱在以前,她自己就能找人收拾陳小桑那個死丫頭!
現在,竟然還要靠這種一點用都沒有的男人。
劉癞子火氣上來,想要抽陳大華。
可一瞅見她的臉,又沒舍得。
他打了三十多年光棍了,好不容易有個女人能陪陪他,打跑了就沒了。
他好聲好氣哄着陳大華:“我差點就得手了,就是那個死丫頭給我下了什麼藥,讓我一個勁兒打噴嚏,我是一點勁兒都使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