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她，大杏高興得趕忙上前：“上午就該您去替雲大夫，她等不來您，就讓我來看看。”

　　 她回來才發現陳小桑房間門關的緊，顯然是沒起床，這才越等越着急。

　　 陳小桑一看日頭，竟然這麼高了，她趕忙回去梳洗了下，坐了馬車就往醫館跑。

　　 醫館裡的雲苓正做院子裡曬太陽，見她過來，就忍不住抱怨：“你怎麼還放我鴿子？”

　　 陳小桑很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

　　 雲苓頓時眉飛色舞，得意看向陳小桑：“你現在知道睡過頭了吧，以前還總念叨我。”

　　 睡覺的事，哪裡是人能把握的。

　　 陳小桑含糊應了，拉了旁邊的大杏道：“我餓了，你幫我看看廚房還有沒有吃的。”

　　 不等大杏問話，旁邊的一位夫人笑道：“我家廚娘剛給我煮了一鍋燕窩，小陳大夫要不要來一碗？”

　　 燕窩啊……

　　 陳小桑不好意思：“不太好吧。”

　　 “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吃也就吃了，沒什麼不好的。”

　　 那位夫人扭頭就吩咐人去廚房盛了一碗燕窩過來。

　　 陳小桑餓的厲害，道謝後端着燕窩就吃。

　　 雲苓站起身：“既然你來了，我就先回家了。”

　　 陳小桑一把抓住她師父的衣服：“師父你不能回去。”

　　 “我都在醫館睡了一晚上，還不能回去啊？”雲苓不滿。

　　 雖然晚上在醫館也是睡覺，可醫館的床鋪沒家裡的床鋪舒服，她還得回去補覺呢。

　　 陳小桑不好當着衆人的面說出實情，隻能道：“我一會兒有事，還得出去呢，師父再幫我收着醫館吧。”

　　 昨晚他們将人送回家，晚上興義叔叔也不知道把人帶到哪兒去了。

　　 要是帶回他的屋子，師父這會兒回去怕是要被吓到。

　　 雲苓順勢坐下，問陳小桑：“你一會兒有什麼事啊？”

　　 陳小桑才要開口，旁邊坐着吃燕窩的夫人就扭頭看過來。

　　 她隻能随意找了個理由：“我一會兒要去一趟面館幫忙，面館生意太好了，他們都忙不過來了。”

　　 一聽是面館，雲苓身子都垮下來了。

　　 她苦了臉：“小桑啊，咱說好了白天歸你晚上歸我的，你怎麼還說話不算話了呢。”

　　 “要不，我今晚替你？”陳小桑跟雲苓打商量。

　　 雲苓連連點頭：“我不值白班，白天多累啊。”

　　 白天除了醫館住着的産婦外，時不時還會有外診的産婦。

　　 晚上就不同了，外面的産婦就算發作了，大多也是找穩婆，一直拖到穩婆搞不定才找來醫館，那時又該天亮了。

　　 所以看着是一樣的，隻要醫館的夫人們不發作，晚班可以一覺到天亮。

　　 當時雲苓選晚班，看中的就是這個。

　　 陳小桑苦着臉将雲苓拉到一旁，離别人足夠遠了，才壓低聲音道：“家裡綁了人，興義叔不知道是不是在審問，你這會兒回去不好。”

　　 雲苓無所謂道：“他審問他的，我睡我的覺，兩不耽誤呗。”

　　 她睡眠很好，輕易醒不了。

　　 “那樣興義叔放不開手腳了呀，剛剛我醒來，看到大杏在後院，就沒聽見動靜。”

　　 隻是她不确定興義叔是離開家了，還是為了不讓大杏發現才故意停手。

　　 雲苓搖搖頭：“我又不怕這個，你興義叔要是審問不出來，我還能幫一把。穴位、用毒，我手段多着呢。”

　　 陳小桑：“……”

　　 她都忘了她師父的彪悍了。

　　 雲苓越說還越高興，這會兒雙眼發亮：“我都好久沒與你興義叔約會了，正好這會兒回去陪他。”

　　 陳小桑想想這樣也不錯，她就叮囑雲苓：“若是問出什麼了，你早些回來告訴我吧。”

　　 雲苓高高興興回家去了。

　　 眼瞅着雲苓離開，那位請陳小桑吃燕窩的夫人就同情地看向陳小桑：“小陳大夫這下又不能走了。”

　　 陳小桑垮了肩膀，無奈道：“我們醫館的大夫太少了，隻能這樣輪班。”

　　 那夫人看她難受，以為她受傷了，趕忙叫婢女去屋子拿了些牛肉粒來安慰陳小桑。

　　 不過陳小桑并未來得及吃牛肉粒，因為又有難産的女子被擡過來，她徑直忙活去了。

　　 她一走，那夫人就感歎：“還是小陳大夫招孩子啊，雲大夫在這兒待了一上午，也沒外診。”

　　 “這是小陳大夫有福氣，還是紮堆往她這兒跑呢。”其它夫人笑着感歎。

　　 許是她們說對了，那外診是一個接一個的來，陳小桑忙得一下午連一口水都沒喝上。

　　 等她停下來時，天已經全黑了。

　　 陳小桑一看她師父沒過來，随意吃了兩口，梳洗完就往床上一躺。

　　 再醒來，是被李氏的敲門吵醒的。

　　 陳小桑頂着亂糟糟的頭發打開門，見到是她娘，她又擡頭看看外面，還是漆黑一片。

　　 “娘，你怎麼這麼早來了？”

　　 李氏悄咪咪道：“興義讓我來喊你，說是招了。”

　　 陳小桑一個激靈就醒了：“招什麼了？”

　　 “說是送信什麼的，我也不懂，你快些回去吧。”

　　 陳小桑四處張望：“我師父來了麼？”

　　 “沒有，她累着了，說要去睡覺。”

　　 陳小桑肩膀垮了下來：“師父都沒過來，我不能離開啊。”

　　 要不然醫館就沒大夫了，要是有個什麼情況，都沒人能處理。

　　 李氏就慫恿她：“你先回去看看，有事我讓大杏去叫你也成。”

　　 陳小桑想想醫館的孕婦們好像沒有今天生的，這會兒也還早，應該也不會有外診。

　　 隻要她快些回去，再趕過來也來得及。

　　 這麼一想，她就忍不住了，坐上李氏坐過來的那輛馬車，就要自己趕。

　　 她也學過趕馬車，隻是速度慢。

　　 慢慢趕到醫館外面，阿木就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接手了趕馬車的活兒，将她送回沈家。

　　 她一到門口，一刻不停歇就敲門。

　　 等沈睿庭一開門，她就着急問：“什麼事呀？”

　　 沈睿庭将她拉進屋子，朝着外面打量了一圈，見除了阿木外沒别的人，他才帶着陳小桑往後院走。

　　 阿木把馬車趕進來後，轉身将門拴了起來。

　　 進屋後，他将馬車取下，又将馬拴在旁邊的石頭上後，一個閃身，人就不知躲到哪裡去了。

　　 走到後院的陳小桑被沈睿庭帶到了書房，此時沈興義已經在裡頭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