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桑就道：這個簡單呀，他幫我帶人，我一個月給他發工錢嘛。
”

　　 雲苓疑惑：“你不是要把大杏她們帶到醫館麼，還帶什麼人？
”

　　 “她們才十個人，太少了，我想再買二三十人讓天冬教。
”

　　 陳小桑算給她聽：“我們兩個人能接生的人總歸是少數，要是能再教出十個二十個，能接生的人就更多了。

　　 除了接生，還得有人照顧她們做月子，還得有人照顧孩子。
這樣算下來，還要好多人呢。
”

　　 雲苓想到别的醫館，除了大夫外，還有學徒、抓藥師父，裡外裡算起來也不少人。

　　 不過真要是有個什麼病，都是大夫外診，也沒在醫館住着的。

　　 就這樣，一個醫館也有十幾号人，她們這醫館指定不能少。

　　 雲苓點點頭：“這樣也好，有人幫你醫館教人，天冬也能掙錢養家。
咦，不對啊，我也要接生？
”

　　 陳小桑眨眨眼：“光靠我一個人也接生不了幾個呀，師父這麼好的醫術，不去醫館多可惜啊。
”

　　 “我又不會。
”雲苓立馬找借口。

　　 陳小桑早想好了：“我教你啊，這套針法不難，師父這麼聰明，一學就能會！
”

　　 雲苓一點都不想學。

　　 可她知道自己說不過小桑，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跑。

　　 誰知小桑早料到她的心思，一把抓住她。

　　 雲苓才要推脫，陳小桑已經開口了：“師父，我一個人診治不了這麼多女子啊，你得幫我。
”

　　 “我好不容易才能歇歇，你就讓師父好好養養身子吧，啊？
”

　　 師徒兩你來我往，半個時辰後陳小桑已經拿了個假人，給雲苓演示這套針法了。

　　 雲苓隻看了一遍就學會了。

　　 她苦着臉：“我一個月得歇四天，你還得給我發工錢，清風丸也得敞開讓我吃。
”

　　 陳小桑毫不猶豫點了頭：“沒問題。
”

　　 兩人商量的時候，天冬已經跟大杏說好了，這會兒兩人倒是更害羞。

　　 吃飯時，兩人都偷偷看對方，目光一觸及，就匆匆别開眼。

　　 李氏看在眼裡，笑着對雲苓道：“得快些辦了。
”

　　 雲苓就看向小桑：“還得先讓大杏消奴籍呐。
”

　　 不然以後大杏生出來的孩子，還是奴籍。

　　 天冬一聽，趕忙對小桑道：“小桑，你快幫大杏恢複良籍吧。
”

　　 陳小桑才不能這麼簡單如他的願：“大杏是我花了二十二兩買的，這個銀錢得你出。
”

　　 其它幾個杏紛紛看向天冬。

　　 大杏也緊張起來。

　　 當着衆人的面，天冬莽着膽子答應下來：“我出！
”

　　 其它九個杏紛紛羨慕地看向大杏。

　　 很快大杏就要恢複良籍了，以後再不是讓人随意賣來賣去的奴婢了。

　　 她們羨慕，天冬心裡卻在滴血。

　　 等吃完飯，天冬就把陳小桑喊出去說好話。

　　 “小桑啊，我馬上要成親了，手頭得留些銀錢，給你二十多兩，後頭我們生活的銀錢不夠了呀。
”

　　 在豐都縣的醫館裡，小桑分給他不少銀錢，他都存着了，就是為了成親後用。

　　 後來來京城，他幫着老陳家賣鹵肉。

　　 他吃着老陳家的喝着老陳家的，幹了那麼點活兒，實在不好意思跟老陳家要錢。

　　 這不，一直沒進賬。

　　 “我成親後，肯定要出去租房子，每個月花銷就不小。
等生娃了，就多一張嘴。
”

　　 天冬直撓頭：“師父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教我，我怕是還得五六年後才能坐珍。
”

　　 也就是說，還得五六年後才能掙錢。

　　 陳小桑吃驚地看着他：“你想得好遠呐。
”

　　 天冬得意起來：“我可是要成親過日子的人，肯定要會打算，不然以後媳婦孩子都得跟着我餓肚子。
”

　　 他可是馬上就要成大人了。

　　 陳小桑就将今天跟雲苓說的那番打算跟他說了。

　　 天冬高興得不行：“真的？
那我每個月都有進賬了？
”

　　 “不隻是你，大杏要是在醫館裡幹活，我也給她發工錢。
”

　　 天冬雙眼更亮了：“你給多少？
”

　　 “給你三兩，給大杏也開三兩。
”

　　 那就是六兩。

　　 六兩啊，平日花銷夠用了。

　　 天冬淚汪汪的：“那我能養家糊口了。
”

　　 陳小桑拍拍他的肩膀：“所以呀，你娶大杏很好的，她不到一年就能把賣身錢賺回來了。
”

　　 “那你不能幫人幫到底，把大杏的賣身契直接給我麼？
她以後是你師嫂了。
”

　　 陳小桑連連搖頭：“那不行，我要是直接把人送你了，二杏她們該難受了。
我還得給大杏開工錢，她們都沒有的。
”

　　 雖說是自己買的婢女，也不能太傷她們的心了嘛。

　　 被陳小桑一提醒，天冬才明白她的顧慮。

　　 他就道：“行，那我去拿銀子。
”

　　 天冬将銀子拿出來給小桑時，小桑也将大杏的賣身契給了他。

　　 “我明日就去跑一跑，看能不能盡快消奴籍。
”

　　 陳小桑就道：“你不用跑，明日我去連家給雪娘看診時，再跟她說一聲，連大人是京兆府尹，不用特意等的。
”

　　 天冬驚奇：“你怎麼幹什麼事都能找到人幫忙？
”

　　 “我是大夫啊，治的病人多，認識的人自然也多。
”

　　 她還算從醫短的，像是那些太醫，幫着不少權貴看過病，人脈更廣。

　　 雖說當大夫沒有當官那麼有權有勢，關系人脈卻很強，平日想辦個什麼事都很容易。

　　 她說要幫大杏，第二天一早就去看雪娘，再将事說了。

　　 雪娘當即就道：“等我爹回來，我跟他說一聲就是了，你讓人明日将賣身契帶到京兆府就成。
”

　　 天冬帶着賣身契去京兆府，一抱小桑的名字，立馬就被帶到裡頭，一路暢通無阻地将事辦了。

　　 不到一刻鐘，他就拿着大杏新的戶籍出來了。

　　 既然戶籍辦好，其它就好說了。

　　 兩人都沒有爹娘，也不用太多禮數，最要緊的就是租新宅子。

　　 天冬找了兩天，就看中一個離葫蘆巷很近的一進小宅子，朝向好，兩個人住也足夠了，租金便宜，一個月隻用二兩銀子。

　　 最要緊的，就是離沈家隻隔了一條街，走路不到一刻鐘就到了。

　　 李氏幫着請了個媒人，又給大杏置辦了六套新衣裳，棉被什麼的也都是新的。

　　 天冬手裡的銀錢跟流水一樣往外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