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 喜事
“爹的意思,咱拿了錢,就少分點田地,鋪子不分給咱。”陳二樹瞥了他媳婦一眼,解釋道:“咱去京城要立足,得花不少銀子,咱不好再要田地和鋪子……”
“我不是争田地和房屋,”二樹媳婦打斷他:“五千兩啊,能買不少田地。便是鋪子,少說也能買四五間,是咱占了便宜,我怕嫂子弟妹們不好想。”
家裡田地和鋪子再多,分到各個小家手裡,肯定不夠五千兩啊。
陳二樹道:“不會,嫂子弟妹們都挺好。”
“那是爹娘一碗水端得平,可如今,爹娘這麼分就是偏袒咱了,總歸心裡會不舒服。一家人,最怕就是心裡有隔閡。”二樹媳婦掰碎了講給他聽。
可惜陳二樹是個大老爺們,還是不能理解這裡頭的區别。
不都是兄弟麼,是一家人,哪兒能為了銀子翻臉?
二樹媳婦便不跟他說了,反倒是自己琢磨起來。
大樹夫婦也在商量。
大樹媳婦歎氣:“好好的,怎麼就要搬走呢?在陳家灣多好,咱吃喝不愁,有田地有鋪子,啥也不操心。”
“可随時沒命。”陳大樹打擊她。
大樹媳婦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氣:“那些人真是壞透了,二弟妹和小桑就是兩丫頭,這麼多年也沒什麼心思,他們怎麼就不能放過兩姐妹呐?”
“能跟你講道理的就不是壞人了。”陳大樹歎氣。
大樹媳婦問道:“那些人怎麼樣了?”
陳大樹明白,說的是關在柴房的那些人。
“天不亮,興義叔就送去縣衙交給縣老爺了。”
交給縣老爺了呀,那還成。
大樹媳婦稍有安慰:“縣老爺肯定能一直關他們,最好别再放出來,讓他們在牢裡老死!”
陳大樹打了個哆嗦。
他媳婦果然是個烈性子。
三樹夫妻可就真真是愁雲慘霧了。
三樹媳婦的爹娘就她一個閨女,她這一走,爹娘不就沒人照料了麼?
陳三樹也是左右為難,一邊是兄弟妹子,一邊是老丈人和丈母娘,也太難選了。“
第二天陳小桑見到他們時,被他們的憔悴給吓着了。
“你們昨晚做什麼去了?”
大樹搓搓臉:“商量事兒呢,一晚上沒睡着。”
陳小桑心虛地“呵呵”兩聲,問他:“要不要我給大哥紮針,讓你去睡一會兒?”
陳大樹擺擺手:“不用,今兒還得把剩下的桌子椅子都還回去。”
昨天雖然還了一些,可大部分還沒還完。
借了人家的桌椅闆凳這麼久,總不能空着手去還東西。
好在家裡還有些剩菜,幾個樹媳婦分開裝好,讓幾兄弟還東西時帶一份去别家。
幾個樹媳婦精神也不好,勉強煮了清粥,再加一碗酸菜,便算對付了一頓。
陳老漢吃完早飯,就帶着四樹五樹去了縣城的糧鋪。
大柱二柱也得去醫館了,他們不舍啊,這些天吃的喝的玩兒的開心,突然就沒了,很不适應。
大樹媳婦一手擰一個人的耳朵,送上馬車後,他們老實了。
許是太用力,大樹媳婦覺得頭暈得厲害。
一旁的陳小桑趕忙上前扶着她:“大嫂,你怎麼了?”
“大概是昨晚沒睡夠,有點頭暈。”大樹媳婦忍着惡心應道。
陳小桑手一滑,便搭在她的脈搏上:“咦,是滑脈!”
“啥是滑脈?”大樹媳婦捂着頭問道。
陳小桑高興道:“大嫂,你有身孕了!”
大樹媳婦愣了下,轉而高興起來:“是男娃還是女娃?”
陳小桑無奈:“這個我把不出來。”
大樹媳婦小小失望了下,轉而又高興起來:“不管是男娃女娃,隻要不跟它兩個哥哥那麼傻就行了。”
陳小桑默默同情起大柱二柱。
不等陳小桑多話,大樹媳婦已經松開她,高興地去廚房大聲宣布這個好消息了。
原本愁雲慘霧的老陳家又是一片喜氣。
大家紛紛圍着大樹媳婦,你一句我一句問起來。
大樹媳婦大手一揮:“我都生了兩個了,不會有事兒的。”
李氏笑道:“生孩子總歸是不容易的,你瞅瞅你臉色也不好,還是去歇着吧。”
“歇着幹啥?我身子好着呐,這是昨晚沒睡好才沒精神。”大樹媳婦樂滋滋道:“大郎才考上舉人,這孩子就來了,保不齊能沾點文氣,往後也是個讀書的苗子。”
陳小桑實在沒明白沈大郎考上舉人和她大嫂的孩子有什麼關系。
不過老陳家的人都很贊同:“沈家還擺了這麼多流水席,肯定是這孩子見着了,趕忙鑽進大嫂的肚子了。”
“那以後咱家又要出個讀書人了,三柱該擔心了。”
“要是有三柱那麼聰明,我做夢都能笑醒!”大樹媳婦樂呵呵道:“要是個女娃娃,就讓她跟小桑學醫。”
三樹媳婦聽得雙眼發亮:“這個法子好啊,我聽說咱們朝也有醫女,能掙錢的。”
大家齊刷刷将目光落在陳小桑身上:“小桑啊,你要當醫女不?”
“聽說醫女要進宮,給娘娘和宮女們看病,不能出來的。”陳小桑端了個小凳子坐在一旁,跟她們閑聊起來。
“不能出宮啊?那不是一家人也不能團聚?”
“是呀。”
“那不好,一家人就該在一塊兒,怎麼能一直分開呢。”大樹媳婦一口否決。
她這話說者無心,聽者可是有意的。
幾個樹媳婦互相對視一眼,又糾結起來。
李氏打斷她們:“好了好了,咱家要添丁是好事,該高興。”
二樹媳婦笑道:“娘說的是,萬一它以為咱不喜歡它就不好了。”
“通常這個時候,孩子還沒成型,不會聽到咱們在說什麼的。”陳小桑提醒她們。
衆人:……
李氏忍住笑,對陳小桑道:“你是大夫,可得幫着你大嫂好好養身子。”
“包在我身上!”陳小桑霸氣道。
陳小桑又給大樹媳婦認真看了一會兒,覺得她沒什麼事兒,便交代了李氏各種飲食。
等念叨完了,才道:“沒什麼了。”
李氏一一聽了,有些與自己認知的不同,還問了陳小桑。
隻是越聽越心慌:“我們以前做的,好多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