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果子園
到陳小桑他們回家時,陳老漢已經得意地跟他們宣布:“咱家好田地全租出去了。
”
田地分好壞,肥田肥地租金比貧瘠的田地要貴不少,可即便這樣,那些貧瘠的田地還是沒租出去多少。
陳小桑給陳老漢出主意:“咱家剩下這些,都種樹吧。
”
陳老漢想想這樣也不錯,隻要樹活了就不用管了。
等樹長大,便能拿出去賣,又是一筆收入。
不過:“這樹沒人管,會被人偷偷砍了的。
”陳大樹提醒。
陳小桑便道:“托付給村長就行了。
”
陳三樹遲疑:“村長能答應麼?
”
“這事兒你們就不用管了。
”陳老漢背着手,晃晃悠悠去了村長家,再回來時告訴衆人:“村長答應了。
”
陳小桑好奇:“爹,你是不是給村長好處了?
”
陳老漢樂開了花:“還是小桑像我,一猜就對了。
”
幾個樹:……爹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不等大家問,陳老漢已經直接告訴他們了:“我跟村長說好了,一年給他半擔谷子,讓他幫咱照看一下樹别被人砍了就成。
”
這其實不是多難的事兒。
砍樹的動靜可不小,又不是一時能解決的。
隻要看到人在砍樹,呵斥一聲,别人就得跑。
所以這半擔子糧食,對村長來說是白白賺的,村長當然不會拒絕。
陳四樹心疼:“半擔糧食啊,爹,是不是給太多了?
”
幾個樹也奇怪,他們爹怎麼會答應給這麼多?
陳老漢眼睛一瞪:“你們光想着去京城,忘了山上埋的祖先了?
”
幾個樹羞愧地低了頭。
陳小桑見狀,也跟着他們一塊兒低頭。
不管怎麼樣,積極認錯總是沒壞處的。
陳老漢氣呼呼道:“咱去京城享福,你們爺爺奶奶還在村裡呢。
他們巴巴守着,就等着咱逢年過節去燒紙祭拜。
”
陳小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忍不住搓搓胳膊。
她爹說得也太滲人了。
關鍵她還相信,畢竟她就是靈魂附着在這個身子上的。
“爹是讓村長幫咱給爺爺奶奶上墳?
”陳大樹小心地問道。
陳老漢點頭:“我跟村長說好了,逢年過節他給自家先祖上墳時,順帶也給咱家先祖上柱香。
”
這是陳老漢心頭一樁大事。
都是一個村的人,又都埋在一座山上,村長自是知道陳老漢家的祖墳。
幫着上柱香,也不吃什麼虧,就能得糧食,他還是很樂意的。
這頭解決了,陳老漢便開始琢磨起鋪子了。
總得想個法子才是。
陳四樹卻犯愁了。
他特意給陳小桑帶了零嘴。
陳小桑瞅見他手上的零嘴,搖搖頭:“這些都是孩子吃的。
”
“你不就是孩子嗎?
”
陳小桑鄭重看向陳四樹:“四哥,過了年我就十三了。
”
十三歲也是孩子。
陳四樹還是把零嘴塞到陳小桑的懷裡,才道:“小桑啊,你幫四哥想想,我的口分田上種的果樹怎麼辦?
”
陳小桑将零嘴揣進兜裡,問他:“你的果樹多麼?
”
“多,多得很,我帶你去看看?
”
陳小桑也不推辭,跟着陳四樹就去了他的口分田。
這一看,陳小桑都忍不住誇他:“四哥,你也太勤快了。
”
“這些果子都能掙錢,我拿到咱家糧鋪去,換了不少錢呐。
”陳四樹很得意。
他可是努力了好幾年,才将這些果樹種起來。
幾十畝地啊,全種上果樹了。
一開始果樹結的果子難吃,他就四處打聽,誰家果子好聽,他便要去求樹枝回來種。
這不,幾年下來,他口分田裡的果樹都長大了,結的果子除了自家吃的,剩餘的都拿去糧鋪賣了。
因着是他自己種出來的,陳老漢也不收他這個銀錢,他賣多少,都揣進自己兜裡了。
“四哥,你手頭有多少錢啦?
”
陳四樹連連擺手:“沒多少沒多少。
”
才怪。
陳小桑可不信這一片果子林沒掙多少錢。
陳四樹順嘴問陳小桑:“你有多少家底了?
”
“沒多少沒多少。
”陳小桑學着他的樣子連連擺手。
兄妹兩都樂了。
陳四樹道:“你不知道四哥為了這片果子林有多苦,又怕長蟲又怕長草,還怕果子長不好,又得摘。
我又不能天天呆在這兒,總得管着地裡的活兒吧,偶爾還得去鎮上的糧鋪幫忙,也就大家歇着的時候來忙活。
”
“你一個人能照顧這麼大一片果林?
”陳小桑不敢置信。
陳四樹搖頭:“還有你四嫂呢,忙活不過來,就把大哥他們哄過來幫忙。
”
陳小桑覺得這樣還差不多。
“你看,我為了防着别人來偷果子,把整個果園都用刺圍起來了。
”
陳四樹指着園子邊邊的刺。
陳小桑看過去,地上那些刺應該都是她四哥種的,如今都長得有半人高了。
隻要她看過去,一圈全是刺,隻有他們跟前有個栅欄門,上頭也圍了不少刺。
用陳四樹的說法,多少人盯着他的果子林呢。
陳小桑提議:“你也可以跟咱爹一樣,将果子林租出去啊。
”
陳四樹一口拒絕:“我的果樹都種起來,還能掙錢,哪兒舍得租給别人啊。
”
那不是把銀錢送給别人麼。
不行不行,說什麼都不行。
“可我們要去京城了,你不租出去,難不成就丢在這兒麼?
這樣損失更大。
若是租出去,你還能收租金呢。
”
陳小桑簡單給他算了下。
陳四樹糾結了:“那不是給人送錢麼?
”
“也不能這麼說,你的果園需要人打理。
租你果子園的人,得跟你一樣忙活着照顧果樹,得費不少心血,也是掙的辛苦錢。
”
陳小桑道:“你要是舍不得租給外人,可以找跟你關系好的租啊。
”
陳四樹一路從果子園琢磨回了家,找了他自個兒媳婦說起這事兒。
“要不,我把果子園租給咱弟吧?
”陳四樹試探地提議。
四樹媳婦有些不痛快:“他們沒分家,掙了錢也是落到我後娘手上了。
”
她對她後娘可是一肚子氣,哪怕後來婆婆勸她跟娘家走動,她回去也隻跟幾個弟弟相處。
這回做絹花,她也沒回家喊她後娘。
她可不想天天跟她後娘待在一個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