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636肯定跟你走
清晨,平安下了車。
隻見石三爺站在不遠處笑吟吟地看着他。
平安行了一禮:“平安給石三爺請安了,三爺,我們半個時辰後就動身,您準備去哪裡?
”
“平安,你這話說的?
我準備收你為徒,自然你去哪我就去哪。
”
平安哭笑不得:“三爺,此事暫且不談,此行去餘杭有些危險,餘杭南片發生水災,想您也是知道的。
但那邊很可能發生了疫情,這個我們還不能十分肯定,您還是不去的好。
”
石巍看着面前賞心悅目的年輕人,找徒弟就要找這樣的,日日看着也舒服。
“此事休要再提,平安,我聽林峰說你已經有兒子了,我徒孫過兩年也能跟着我習武,我跟你說,你拜我做師傅你不虧,相反還賺大發了。
”
“三爺,您還是好好想想,還是盡可能不要前去,您的夫人孩子還有您的家人會擔心的。
我跟師傅是沒辦法,是朝廷指定要來的,您就不同了。
”
“别說了,我兒子已經有了兩個,夫人在家替我盡孝,家中有哥哥管着,我可以說是自由自在,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這次出事我是酒喝多了,喝了不少北風烈,那家夥厲害,不然區區小毒能毒倒我?
昨晚我已經複了仇,東西也拿回來了,此事也就翻過去了。
平安,你我緣分不淺,出門我大哥就說這一趟我會多個好徒弟的,他在占蔔一道上很有成就,不是一般的算命先生可比的。
”
大哥确實算到他有大劫,但會死裡逃生,化險為夷。
如果避開不出門,暫時能化解,可此劫消不了,避無可避,該來的還是會來,下次就不一定有此好運了。
所以才會放他出門。
“三爺,您出門一個護衛都不帶嗎?
”
“怎麼會?
隻不過我把他們留在江州,我自己就在附近走走,沒讓他們跟着,誰知道越走越遠,到了餘杭竟然被水攔住了道,估計他們很快就能找到我的。
”
他的四個護衛可是有本事的很,就是沒有他的法子。
平安自然知道江州府是餘杭府的隔壁州府,如今餘杭南片淹了水,想回江州就得繞道,起碼耽誤五六日。
“那就随三爺了,不過我還是勸您考慮考慮,畢竟前路可能不平坦,危險重重,三爺,我去洗漱,一會吃了早餐就動身了。
”
“去吧去吧。
”石三爺滿眼都是笑,原來有徒弟真的很好。
他大哥收了三個徒弟,二哥兩個徒弟,就他到現在一個沒收。
他長子十歲,次子七歲,現在都跟堂兄習武,他幾個堂兄弟功夫都很好的。
他也有一身的好功夫,卻沒有徒弟可教,豈不是浪費了?
等平安洗漱方便後回來,師傅已經跟這個石三爺有說有笑了。
昨晚師傅悄悄的告訴他,這個石家竟然跟胡道長關系頗深,且在當年的大戰中,石老太爺帶着族親很是助了胡道長一臂之力,之後重傷隐回紫藤山。
這個武師傅看來是認定了。
也罷,四個師傅就四個師傅吧,這時候沒有麻将,不然能湊一桌了。
這一走就是一整日。
傍晚剛紮好營,何進帶着大壯兩個人回來了。
一起回來的還有汪清。
汪清首先上前給孫思成行了一禮:“汪清給大公子請安。
”
“不必行禮,汪清,一别好幾年了,想不到咱們會在這裡見面。
”
“是啊,出京後隻回去一次,那次還沒有見到大公子和平安。
”
“汪大哥。
”
“平安。
”汪清眼一熱,鼻子發酸,他已經好幾年沒見過平安了,前年去京城述職,剛巧平安出門,他因為着急來江南,沒辦法等他。
“平安,算算多少年咱們沒見面了?
”
“我第二次去應天,你那年會試,等我回京,你早已經回老家當官去了,算算有六七年了,大哥,這次受驚了吧?
伯父伯母可好?
大嫂和孩子們可好?
”
“平安,這次的确吓到了我,家裡人也”汪清搖搖頭歎氣,“我娘自去年起就有些忘事,很多時候一邊做的事一會就忘記了。
我小女兒這幾日上火,喉嚨滿是泡,藥喝不下,今日霍止本想把她喉嚨水泡刺破了,可孩子哭的差一點吸不上氣,她娘就舍不得了。
”
汪清母親估計就是初期老年癡呆症,這種病不好治,且越到後面越嚴重,中藥隻能稍微控制,辦法他也有,回頭問問師傅可有别的好辦法。
孩子的事倒不是大事,狠下心治就是了。
“霍止知道我來了?
”
“知道,他本要來接你的,可臨時他家小厮催他回去,他父親前兩日卒中了,情況還有些嚴重,他說他隻能稍微控制住,治愈還得指望大公子。
”
平安吃驚道:“霍止父親卒中?
他好像年紀并不大,如我沒記錯,他父親好像就五十多歲。
”
“他父親偏愛長子,前兩日他大哥所在的瓊林縣被水圍住了,但縣城位高,暫時沒事,衙門正在想辦法,隻是他爹着急,就”
平安了然。
霍止偶爾也在信中談過他的家庭,祖父在世時,沒有人敢說他,因為祖父特别寵他。
而父母則偏愛他大哥,他就是做的再多再好,不會得一個誇,如果哪裡做的有一點點不如意,立馬統統指責他。
他大哥對他不算差,偶然還會兄弟情深,可霍家的事他一概不管,隻在請客送禮時回家拿錢。
而他精明的大嫂則牢牢抓住家裡的管家權,生怕他們二房多拿了錢。
霍止甚至暗地裡做了打算,偷偷存了一些家當,實在忍不住時,就帶着妻兒離開家。
可如果他一走,父親、大哥都不會管,侄子還小,華壽堂就徹底要倒了,祖父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就會在他這代徹底斷送。
平安也是一直看師傅的辛苦,又聽霍止怨婦般的跟他訴苦,所以醫院剛辦時,他就跟師傅說好,将來讓長卿接院長的職,他是不願意幹的。
“霍止确實不容易,一天到晚在外辛苦,回家還有許多破事,要我說幹脆直接撂挑子,東家誰願意幹誰幹去,就做點藥材生意,舒舒服服過一輩子。
”
孫思成走過來,聽他這一番話,一個闆栗敲在他頭上。
“霍止難?
世人過日子誰不難?一難就撂挑子?
汪清,快去吃飯,飯後好好說說災區的事,明日傍晚我們能進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