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要公之于衆的是你,保護不了人家的也是你
“陸老闆怎麼了?
殺紅了眼,這是要弄死江越安?
”
屋外,方周聽到凄慘的聲響和棍子落在肉上的悶響聲,有些不明所以。
大家都是認識多年的人,陸敬安這人,深藏不露,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頂都能面不改色的人,今日竟然像隻發了狂的獅子。
何其恐怖?
不說性格,就單是他現如今的身份地位,若是行差踏錯半步,被江家人抓住了把柄,等着他的估計又是一場惡戰。
為了自己一時情緒就浪費後續大量時間,這不像是陸敬安會做的虧本買賣啊!
雖說富貴險中求,但陸敬安此時,應當求的是個穩妥。
方周疑惑的視線掃了眼身旁三人,見大家避而不答,但各個臉色不甚好看,有些納悶兒:“幹嘛了?
你們倒是說啊!
”
“急死人了。
”
“華公主小産了。
”
“卧槽!
”方周一句出口脫口而出,驚愕得難以回神。
“怎麼會?
”
“難怪!
”難怪陸敬安會發狂,傷他妻兒,罪該萬死。
方周咽了咽口水,舌尖舔了舔幹燥的唇瓣,望着緊閉的大門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陸敬安這種表面淡然内裡悶騷的性子,指不定現在内心已經崩潰得何種模樣了。
那可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啊!
更何況還是他跟華公主愛情的結晶。
尚未得到就已失去。
這與陸敬安而言,是緻命打擊。
啪嗒…………鐵皮門被拉開,陸敬安手中拎着大衣,正淡然地往身上套,額頭熱汗嘩嘩流淌,可見剛剛的戰鬥有多嚴重。
一扇門,開合之間,兩種截然不同景象。
關門魔鬼,開門他仍舊是那個站在高山之巅的資本家。
找不出一絲魔鬼的征兆。
溫文爾雅的人身上彌漫着鐵鏽味,像是一場極端的碰撞。
“别讓人死了。
”
男人微微低頭,整理了一下衣領。
臨了準備離開時,想起什麼停住腳步望着許晴:“去公司的休息間拿套備用衣服給我。
”
他要回醫院看華濃,若是華濃醒了,看見他衣服上沾着血,會擔心。
醫院。
陸敬安到醫院時,看見陸褚跟徐蘊都在,二人站在病房門口跟徐姜聊着,身旁站着楊娴,氣氛不對,一副剛剛争吵完的樣子。
“爸……………”
啪————陸敬安剛走過去,準備喊人,陸褚聽聞聲響,迎面過來,二話不說,一巴掌甩在陸敬安臉面上。
清脆的聲響在醫院長廊響起,正在接電話的楊娴被驚得轉身。
挂了電話,隻聽陸褚指着陸敬安劈頭蓋臉一頓罵:“人家姑娘嫁給你,不是這裡受傷,就是那裡受傷。
你到底是怎麼做人丈夫的?
大人之間的打打鬧鬧就算了,護不住妻子還護不住兒子。
”
“你身為男人,就這點本事?
”
陸敬安被打偏了頭。
活了三十年,無論年少時犯過什麼錯,陸褚從未動過手,可今日…………大動肝火,破了戒。
“是我沒保護好華濃,”陸敬安低頭認錯,神情萎靡。
徐蘊站在一旁看着眼前這一幕,雖然心疼,但是不敢開口。
畢竟楊娴在身後,華濃在病房裡躺着,若是大人受傷就罷了,這還搭上了一條命,誰家的女兒誰心疼,倘若今日這事兒發生在徐姜身上,隻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人家在家當女兒的時候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從未受過什麼傷,到了你這裡,這也不如意那也不順暢。
”
陸敬安泯唇不言,渾身氣息緊繃,原本挺拔的背脊,今日顯得有些佝偻。
華濃今日出事像是抽走了他的脊梁骨。
讓這般驕傲的人,都低了頭顱。
楊娴見過的陸敬安,何等意氣風發?
而今日…………
“醫院裡,罷了……”楊娴适時開口,阻住了陸褚想擡手的動作。
“你跟華濃兩個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但玩兒歸玩兒,鬧歸鬧,我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不能把命丢在你手裡。
”
“又是江家?
”
面對楊娴的詢問,陸敬安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今天的事情本來可以不用發生的,都是因為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放過江家人,才會縱容他們,他們形成禍害。
那種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濃厚愧疚感在他内心深處無限蔓延,像是藤蔓包裹住他的心髒讓他難以呼吸。
楊娴見陸敬安默不作聲,大概知道了。
“如果一開始你就将江家人解決了,那麼今天的事情也不會發生,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手段陰狠,旁人撼不動,但是華濃呢?
”
“陸敬安,要公之于衆的是你,保護不了人家的也是你,你讓我這個做丈母娘的如何想?
但凡我不了解你的為人,我是否能認為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的手筆?
弄死華濃,站在夫妻的位置上占領她身上的巨額遺産。
”
楊娴話一出來,陸褚跟徐蘊等人都驚呆了。
望着二人的目光露出驚恐。
面對楊娴的質問,陸敬安未曾慌張過,那是一種從内心深處流露出來的笃定:“您知道,我從未有過這種想法,也不會有。
”
醫院走廊裡,氣氛緊繃得一觸即發。
許晴拿着換洗衣物來時,斟酌了一下才打圓場:“楊總您放心,陸總要是敢這麼幹,陸老師第一個扒了他的皮。
”
“陸老闆這人,就是悶騷不善于表達,将華公主捧在掌心還來不及呢!
怎麼可能會傷華公主分毫?
您别氣,别氣。
”
許晴打着哈哈,将手中的袋子遞給徐姜,摟着楊娴的肩膀安撫着。
而楊娴,一開始也沒想将臉撕破,畢竟華濃那種看顔值的膚淺貨,隻要京港沒出現第二個讓她心動的人,都不大可能跟陸敬安離婚再找。
十幾歲的時候被這種細皮嫩肉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的。
二十幾歲了還險些命喪于手,有些虧,她得自己吃。
許晴将楊娴搞定,徐蘊才敢走到陸敬安跟前輕聲寬慰着:“你别怪你爸,但華濃出了這種事情,我們當着人家母親的面總該有個态度。
”
“我知道,”陸敬安點了點頭:“勞煩你們記挂了。
”
“哪裡話,都是一家人。
”
“我進去看看華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