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等确定之後再告訴你，”她何嘗不怕？

　　“胡鬧，我是男人，理該替你撐起一片天，事事都讓你自己扛，你跟我結婚為了什麼？
”

　　華濃心塞煩悶，情緒找不到突破口，全都化成了眼淚，摟着陸敬安哭得撕心裂肺，像是受盡了委屈的小孩兒。

　　陸敬安努力平複情緒哄着她，不敢有絲毫的表露，華濃已經情緒崩潰了，他再順着來，她隻會壓力更大。

　　輕哄聲和痛哭聲交疊而起。

　　“我怕！
”華濃吸了吸鼻子，極其難受。

　　“不怕，這才剛查出來，明天我們換家醫院看看，乖！
”

　　“要是萬一……”

　　華濃哽咽着開口，想說什麼被陸敬安吻住，話語中斷，伴随而來的是他的不安聲：“不會有這個萬一。
”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安慰華濃，可實際上是在安慰自己。

　　“嗯！
”華濃抽抽搭搭地應着。

　　七點，抽泣聲漸漸停止，陸敬安側眸看了眼，見人趴在自己肩頭睡着了，輕手輕腳地将人放在床上帶上門出去了。

　　“媽，”

　　楊娴上來喊二人吃飯，聽見華濃的哭聲，不放心地站在門口想聽一聽怎麼回事？
結果還沒聽個所以然出來，陸敬安就出來了。

　　“怎麼了？
”

　　陸敬安面色不佳，眉眼間的擔憂無法掩藏。

　　“懷孕了。
”

　　楊娴一驚，随即一喜：“這是高興的事兒，哭什麼？
”

　　“檢查結果不是很好。
”

　　“怎麼不好了？
”

　　陸敬安将情況大概告訴楊娴，後者聽着，略微沉默寬慰道：“總有檢查失誤的時候，我那會兒懷着華濃的時候醫生都說是男孩兒，結果生下來是女孩兒，再聯系其他醫院看看。
不要太早下定論。
”

　　“我明白，”男人輕微點頭：“您若是不忙的話進去陪陪她？
我去聯系一下醫院。
”

　　陸敬安這通電話，格外漫長，漫長到那側接電話的徐姜覺得他有些大題小做。

　　“第一次産檢最多隻能看一個數值，這個數值的高低并不能第一時間就決定好壞，你得看後續幾天的抽血檢查，如果後續幾天的抽血檢查中數值有增高，那就沒有風險。
”

　　“如果一開始就比别人低呢？
”

　　“正常情況，你也不能要求人人的老婆都像你老婆那麼好看那麼有錢，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明天來醫院抽血驗一下。
”

　　“你确定我不需要找個專業的婦科專家再咨詢一下？
”陸敬安還是不安心。

　　“我确定，我忽悠誰也不會忽悠你，我跟誰說假話也不會跟你說假話”

　　“明早空腹來。
”

　　徐姜挂了電話，狠狠歎了口氣。

　　來之不易，來之不易啊！

　　這日晚間，華濃起來上廁所，翻身時，沒在卧室見到陸敬安，還有些疑惑。

　　正準備拿起手機打電話，目光就看見了站在陽台上的人，一如既往地指尖夾着一根煙，但卻沒有抽，星火在寒冷的冬夜裡被風吹得忽明忽暗。

　　華濃也不知道，陸敬安原先抽煙的習慣怎麼變成這樣了。

　　已經戒煙的人基本不碰煙，若是實在心煩意燥了，隻會點上煙，讓它夾在指尖燃着，好似保持着這樣的動作才能讓他更好地思考問題、撫平情緒。

　　屋子裡的響動聲傳來，陸敬安轉頭就看見衛生間的燈亮了，掐了煙進去。

　　“醒了？
”

　　“上廁所。
”

　　“幾點了？
”華濃問。

　　陸敬安看了眼床頭櫃上的手機：“三點二十五。
”

　　“你還不睡？
”

　　“馬上，你先睡，我進去想洗個澡。
”

　　“不是洗過了？
”華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要是沒記錯的話，她聽見過卧室的水聲。

　　“剛剛點了煙，有味道，你先睡，我很快。
”

　　華濃剛想說她不介意，可一想到陸敬安不會輕易地聽她的話，就止住了。

　　..............

　　七點半，華濃轉醒。

　　身邊已經沒有了陸敬安人，洗漱完準備下樓房門被人推開了。

　　“不多睡會兒？
”

　　“睡夠了。
”

　　“約了婦産科專家，我們今天再去趟醫院，”陸敬安見她洗完臉，扯過一旁的一次洗臉巾遞給她。

　　二人心裡都壓着事兒，華濃是醒得早，而陸敬安，近乎徹夜未眠。

　　徐姜清早接到人時，還想寬慰二人不要多想，結果乍一看這二人之間的情緒，閉嘴了。

　　哪兒還敢說什麼啊。

　　一通檢查下來數值還是不高，但是相對于昨天而言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醫生的解釋跟徐姜的解釋基本一樣，陸敬安這才放寬心。

　　剛想松口氣，華濃的詢問聲又将他摁進了擔心的牢籠裡。

　　“昨天有流血，要緊嗎？
”

　　徐姜：..........好！
有人要擔心死了。

　　“目前來看，是沒什麼問題的，其實前三個月如果有問題的話，小孩是會被優勝劣汰的，陸先生跟陸太太不必過分小心翼翼。
”

　　“還有就是，前三個月和後三個月都禁止房事。
”

　　華濃指尖一緊，沒有過多的情緒表露出來，但是徐姜顯然已經知道事是因何而起了。

　　“勞煩了，”陸敬安道謝。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徐姜挽着華濃，找話題岔開她的情緒：“我們醫院最近開了一個窗口買的粉特别好吃，我帶你去嘗嘗。
”

　　“好。
”

　　“不行。
”

　　前者是華濃，後者是陸敬安。

　　徐姜心想，華濃這孕期之路，絕對不好過，按照陸敬安小心謹慎的性子，必然會事事親為，又過分小心謹慎，恨不得将一些生活細節打印出來貼在牆上讓華濃日日拜讀。

　　“為什麼不行？
”徐姜問。

　　“不幹淨。
”

　　“不幹淨我也沒吃死啊！
”

　　“不一樣，”陸敬安道。

　　“沒什麼不一樣的，我醫院裡多的是護士醫生懷孕，不照常吃吃喝喝？
你的過分小心謹慎隻會給華濃造成無形的壓力，孕婦心情好，賽過一切，總不能你跟人吵架的時候把她丢在娘家不管，懷了孕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了吧？
”

　　“我是醫生，聽我的。
”

　　徐姜說完，也不管陸敬安臉色黑如豬肝，拉着華濃去了食堂。

　　“你不怕他搞你？
”華濃小聲問徐姜。

　　徐姜一轉頭，望着華濃，滿臉星星眼：“怕，你會護着我嗎？
”

　　“你現在是國寶，都不用動口的，一個眼神就能殺死他。
”

　　“看在我兒子每天都讨你歡心的份兒上。
”

　　華濃挑眉：“你兒子？
”

　　“芝士不就是我兒子嗎？
”

　　華濃恍然大悟，哦！
對，布偶貓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