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長公主的目光,箫譽看過去,一眼看到箱籠口上蔓上來的一條細線。
透明的漁網線,在昏暗的屋裡,十分難以察覺,從箱籠裡伸出,一直連到長公主的床榻上去,細細的透明的一條線,若是不仔細看,根本難以發現。
如果箫譽當時急着救人,直接奔上前,闖過了這條細線......
箫譽一身冷汗的朝箱籠走過去,軟鞭一收,放回後腰,順手抄了桌上的火燭點了,蹲身從靴子裡摸出一把匕首。
鋒銳的匕首将箱籠撬開一點縫隙,火燭挪到箱籠口的縫隙處。
箫譽驚得險些将手裡的火燭扔了。
箱籠裡,漁網細線吊着一根火燭,火燭底下,是半箱二踢腳。
一旦他闖過那懸空的漁網線,攪動了箱籠裡的火燭,那火燭側翻,箱籠裡的二踢腳必然爆炸。
且不說這一聲爆炸巨響會驚動那些人,單單這半箱子二踢腳一旦炸了,他和長公主怕是輕則受傷,重則......
箫譽一手撐着那箱籠的蓋子,嘴巴叼着匕首,将自己的火燭擱在旁邊地上,伸手一個空指彈向箱籠裡的火燭。
指風帶過,火燭熄滅,箫譽籲了口氣,端起腳邊的火燭照箱子裡。
沒有那火燭的威脅,他不再擔心火苗滴落會炸了一箱子的二踢腳,箱籠的蓋子稍微打開的寬敞了一點,隻是這蓋子才掀開一根拇指長度的寬度,裡面一條漆黑的蛇忽然蹿了出來。
直撲箫譽臉面。
動作之迅猛,猶如飛龍出海、
箫譽立刻偏頭一閃,那蛇頭擦着他耳朵蹿了過去,冰涼的溫度落在箫譽耳廓上,箫譽躲閃一瞬,手握了叼在嘴裡的匕首,幾乎是憑着本能和直覺一刀揮過去。
頓時鮮血四濺。
隻聽得吧嗒兩聲。
一條漆黑長蛇被箫譽砍成兩段。
落在地上的屍體還在抽動,那蛇頭帶着半截身體妄圖遊竄,被箫譽一把匕首甩過去,匕首直接将蛇頭刺在地上。
蛇身在地上擺動抽打,卻無法将蛇頭從匕首裡掙紮出來,鮮血汩汩的流,最終它拍打地面的動作變緩,慢慢不動。
箫譽一身冷汗朝長公主看過去。
長公主俨然也是被剛剛的場面刺激的不輕,額頭全是冷汗珠子。
箫譽籲了口氣,轉頭繼續蹲身去看箱籠,有了剛剛的經驗,這次一手掀開箱籠,一手握着匕首,緩緩将箱籠蓋子打開,
索性,這次沒有什麼亂物再飛出。
他将匕首手柄一轉,插在後腰腰帶上,俯身将火燭拿起來,仔仔細細将箱籠裡檢查了一遍,沒有再發現别的什麼機關,便将那漁網線用火燭燒斷。
箱籠蓋子一蓋,箫譽拽着漁網線一路收到長公主那頭。
在長公主背後看到七八根二踢腳,漁網線的這一端,依舊拴着一根火燭。
但凡箫譽當時燒斷箱籠那頭的火燭略微大意一些,讓這漁網線松弛了,這邊的火燭立刻就會将這二踢腳點燃,将長公主活活炸死。
幸好,箫譽燒斷的時候,将那漁網線拽住了,維持了它之前的那個繃展的力道,順着這個力道,将漁網線一點點的收起來。
将這邊的火燭熄滅,箫譽将二踢腳抱到桌上,不放心,又抄起旁邊茶壺給它澆了半壺水。
箫譽這才折返長公主床榻邊,給她松綁,取了嘴巴裡塞得破布。
一口氣透上來,長公主立刻一把抓了箫譽,“是皇上,是皇上的人綁的我,到底出什麼事了,我在宮裡被劫持,一路回了府裡,她們用匕首在我身後抵着,逼着我在門口下令,不許全府的人出入,是出什麼事了?
”
箫譽心裡隻覺得又冷又惡心。
皇上竟然歹毒到這一步。
“落落讓抓了。
”
箫譽轉頭将癱在地上的女子一把提起。
長公主驚得瞳仁震顫,一下從床榻上起身,“落落被抓?
他,他......着實卑鄙無恥到極緻,他抓落落幹什麼,在哪裡被抓的?
”
箫譽提着那姑娘的衣領将人腦袋往牆柱子上砰的撞過去。
力氣之大,頓時額頭一股鮮血流下。
那姑娘讓疼醒。
“就在府門口,右大街口上。
”一邊回答長公主的話,瞧着這姑娘醒來,箫譽一把掐了她的脖子,“王妃在哪?
”
那姑娘暈暈乎乎疼醒,此時被箫譽抵在牆上,脖子讓掐的喘不上氣,她冷眼看着箫譽,一聲不吭,擺明了不會開口。
箫譽眼底帶着獰笑,“不說是嗎?
我看看你有多厲害。
”
拖了這姑娘朝外走,外面玉珠還在糾纏那扮做長公主婢女的姑娘,箫譽帶着人突然出來,那婢女結結實實一臉震驚,折返身子不再和玉珠糾纏,腳尖點地,轉身就要逃。
玉珠上前,不顧功夫不敵,拼死攔住。
刹那間,箫譽手裡軟鞭一卷,朝着她脖子直接抽過去。
那姑娘讓箫譽勒着脖子就跟釣魚一樣拽到跟前,砰,甩到地上,玉珠幾步上前,一腳将她踩住,俯身抽了她腰帶将人手腳捆了。
箫譽道:“這兩個,給我當院辦了!
”
箫譽一句辦了,玉珠起先沒明白過來什麼意思,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頓時眼睛大睜,“找,找誰?
”
箫譽看她一眼,“你進去照顧母親吧。
”
玉珠正要開口,一個暗衛從牆外跳進來,直接将這倆姑娘一起拖走。
說當院辦了,就當院辦了。
七八個暗衛一起辦了。
這是個什麼場面......玉珠打了個哆嗦擡腳進屋。
才進去沒兩步,聽到外面哭喊,
“我說,我說,求求了,我說。
”
玉珠歎了口氣。
這倆人固然可惡,可女孩子......到底弱點很明顯。
換個人來看,他家王爺也是禽獸不如吧。
但站在她的角度,他家王妃被擄走,王爺别說當院辦了她倆,怎麼做都不過分。
“王妃被帶到真定郊外的莊子,王家莊,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殺了我也行,殺了我吧,求求你們。
”
凄慘的求饒聲一聲一聲的傳來。
“帶着人,去王家莊。
”箫譽聲音沒有一丁點起伏變化,得了口供大步就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