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活了?
”
禦書房裡,皇上又驚又喜得差點直接從龍椅上蹦起來。
内侍總管喜色難耐,“是,剛剛傳進宮的消息,說是在搬運南淮王下車的時候,不知道哪炸了一下,擡着門闆的人手滑一下,王爺直接跌落在地。
應該是跌落撞擊正好讓他卡在哪裡的血被吐了出來。
現在太醫們都過去了。
當時是長公主府的管事直接來請的太醫們,抓了人就往長公主府帶,所以沒來得及進宮回禀。
”
“還回禀什麼,救人要緊!
”皇上拍案而起,繞身出來,“走,朕去看他!
”
長公主府。
太醫院院使為首的八九個太醫臉色凝重的在箫譽的屋裡進進出出。
長公主和蘇落坐在外屋椅子上,屏氣凝神表情肅重的等着。
屋裡的血腥味重的讓人喘不上氣。
皇上來的時候沒讓人通傳,直接被帶了過來,一進門,原本一臉急切的關懷僵住,差點被這濃重的血腥氣給嗆得原地斷氣。
咳了兩嗓子,又覺得揮手扇一扇似乎不妥,原本想要進裡屋去看看箫譽,但被這嗆人的氣味勸退,隻朝長公主看過去。
長公主一眼看到皇上,滿目意外,連忙帶着蘇落起身行禮,“陛下怎麼來了?
”
“朕聽說......”
一開口,那濃烈的血腥味直竄鼻子,皇上惡心幹嘔的不行,險些吐出來。
“出來說,别打擾他們給譽兒診治,朕在這裡,他們不自在。
”屏住呼吸飛快撂下一句話。
從屋裡一出來,皇上立刻深吸一口氣,這是流的什麼血,怎麼這麼嗆人。
長公主跟着皇上出來:能是什麼血,不讓你進去的血呗。
在院中一株桂花樹下,站定,皇上悲痛中帶着喜色,“皇姐别難過了,人能醒過來就有救活的希望,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太醫院必定傾注全部救治譽兒,什麼珍奇藥品,隻要有的,朕必定給他弄來。
”
長公主紅着眼屈膝,“謝陛下。
”
“你和朕,是親姐弟,以前被奸人挑唆,咱們是有許多誤會,可到底血濃于水,譽兒朕一直拿他當親生骨肉來疼愛的。
都說外甥肖舅,朕和你說實話,朕的幾個兒子都不及譽兒在朕心目中的分量。
這次的事,朕必定會嚴懲甯國公,給譽兒一個公道。
等他醒來,你隻告訴他,讓他好好養病,别的什麼都别想,朕都處理了,他有個好身體比什麼都強。
”
“陛下!
”長公主瞬間“感動”的聲淚俱下。
皇上心滿意足離開。
給箫譽瞧病的太醫直到亥初才從長公主府離開。
因着事關重大,太醫院院使帶着一衆太醫離開之後直接進宮,皇上還在禦書房裡等着。
“譽兒的傷,如何?
”
“啟禀陛下,黑火藥威力生猛,南淮王能撿回一條命,着實不易,至于傷,全身上下都是傷,好在五髒六腑沒有太過嚴重的重傷,修養月餘應該可以康複。
”
早在太醫院的太醫們來回禀之前,皇上就問過前去營救的西山大營主将當時的營救場面。
主将說,當時挖出箫譽的時候,箫譽是将津南知府護在身下的,所以津南知府雖然也被炸了,但是傷勢不重,當場被挖出來就被送到津南衙門進行治療了。
那時候,他們初步判斷箫譽已經死了,所以才沒有再行救治,直接送回京都。
黑火藥炸碼頭,但是一個知府一個王爺卻都沒死......皇上心裡,多多少少是存有疑惑的。
“南淮王的傷,你們瞧的真切?
”
太醫院院使立刻道:“啟禀陛下,太醫院擅長外科傷口處理的是喬太醫,給王爺傷口做處理的,全程都是喬太醫,其他太醫隻在旁邊守着,以備不時之需的急救。
”
被院使點名,那位喬太醫立刻上前,“啟禀陛下,南淮王身上的傷口,的确全部是被黑火藥炸傷。
”
“痊愈之後,可會留疤?
”皇上看似關心,實則試探。
喬太醫道:“陛下英明,目前太醫院最好的傷疤膏也無法将疤痕消除,必定會留疤,索性當時王爺被炸的時候,是躲在碼頭基座的一處三角柱旁,擋住了頭部,以至于面部受傷不重,不至于毀容,但身上的疤痕肯定是要留下了。
”
皇上點頭,心頭那點疑惑散去,這才關切的問道:“那他中毒一事?
”
太醫院院使接了這話,“王爺中的是斷枯草的毒,此毒在服藥一個時辰之後發作,王爺在去碼頭之前,應該是通過飲食或者酒水的方式被投毒,具體如何還要專人查驗,我們太醫院隻是将王爺體内毒血擠出,目前毒性已解,并無大礙。
”
該問的都問清楚了。
箫譽的确是被人投毒又被人炸死,皇上心中疑惑盡除,擺擺手讓太醫們散去,點了院使和那位喬太醫親自料理箫譽的身體。
等太醫們離開,皇上甚至一側,看向立在一側的内侍總管。
“想說什麼?
”
内侍總管立刻身子一抖,垂頭,“老奴無話要說!
”
皇上重重一哼。
“老東西,有話直說,你伺候了朕這麼多年,朕再連你那點臉色都看不明白?
說!
”
内侍總管撲通跪下,“老奴,老奴就是覺得,這事兒是不是有點太過順利了。
”
皇上揚眉。
内侍總管道:“那不是别人,那可是甯國公啊陛下,當年鎮甯侯還活着的時候,就曾幾次三番的提醒過陛下要限制甯國公的發展,說甯國公此人詭計多端難以對付。
但是這次,他被抓的是不是有些太過輕松。
老奴沒有說西山大營的将士不行的意思,就是覺得,甯國公那麼大的家業,身邊肯定也養着不少高手。
他若是想要逃,難道真的逃不掉?
”
皇上皺眉,臉色陰沉下來,“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被抓的?
他為何要如此?
”
内侍總管搖頭,“這老奴哪知道,老奴就隻是單純的覺得有點不對勁,或許也是老奴多心了,老奴哪懂這些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