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0章 她的秘密
她本以為,京城中的小姐都應該是溫婉大方的人,即便是有什麼争執,也不會如此這般的動手吧?
但她仍是按捺住了自己那一顆想要出頭的心,就這樣躲在這角落裡,想要将事情看個究竟。
或許是自己誤會了這謝小姐也說不定。
安子秋瞧着那女子的面容,卻忽然覺得有幾分的面熟。
直至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這謝明芳的面上,她才意識到,這女子分明是與謝明芳有幾分相似的。
隻是她的氣質,卻與謝明芳截然不同。
與謝明芳那一身精緻的衣衫不同,這女子身上所着的,是一襲素色的羅裙,沒有過多的裝飾。
再望過去,安子秋瞧見那女子的手中緊緊的握着一沓子紙張,她的雙手也在微微的顫抖着。
看着她這模樣,安子秋的心中滿是不悅。
她也看出來了,這謝明芳的眼神中,分明透露着一絲的兇狠。
斷斷續續的,安子秋就知道了她們之間的事情。
大抵便是,謝明芳家中的這個庶妹是個有才氣的,所以如今,謝明芳在外面流傳的才名,她所作出的詩,其實都是來自她這個庶妹的手。
謝明芳以她這個庶妹的婚事以及她姨娘的命來拿捏着她,所以才讓這庶妹這麼久以來,都為她作詩。
用來成全她的才名。
知曉了這件事情之後,再看向那庶妹的時候,安子秋就覺得她更可憐了幾分。
而這雍容華貴的謝明芳,卻讓人覺得多了幾絲的厭惡。
安子秋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卻見到謝明芳已經毫不留情地讓自己身邊的婢女從自己那庶妹手中搶過那詩稿。
安子秋能瞧見,她面上的表情由驚喜轉變為了得意。
随後,她便将那試稿小心翼翼的收入了自己的袖中,然後又恢複了那高貴優雅的模樣,斜睨了自己那庶妹一眼,轉身回到了人群之中。
仿佛方才的事情渾然沒有發生過,而在她走後,那庶妹卻無聲地落了淚。
安子秋想要上前勸解她一番,可是這時,安夫人的聲音卻忽然響了起來。
安子秋知曉是母親在尋自己了,所以便隻瞧了一眼謝明芳那庶妹,便轉身往母親的身邊,一路小跑去了。
自那之後,她也偶爾去參加了一些宴席,想要尋一尋謝明芳這庶妹的身影,卻再也未曾見過她。
可是因為那次在雅集上沒有出手幫助那謝小姐,安子秋始終覺得,心中有幾分的愧疚。
回到席面上的安子秋,見謝明芳在衆人面前寫起了她“新作”的詩作。
衆人沉浸在她的才情之中,紛紛贊歎不已。
安子秋卻站在角落裡,眼中滿是憤怒地看向那謝明芳。
誰能想到,這樣看起來光彩照人的謝明芳,竟是這般的自私。
安子秋終究還是覺得自己有些人微言輕,所以她也不願意同謝明芳起争執。
再加上謝明芳在這京城中一向是以才女著稱的,若是她此時站出來揭發她,怕是旁人也不會信她,反而覺得是她生了些嫉妒之心。
這點腦子,安子秋還是有的。
這麼多年來,自進了京城,她倒也明哲保身慣了。
那日在宮宴之上,若不是這江清音實在是咄咄逼人,再加上安子秋心中實在是厭惡她,她也不會站出來擋在邢袅袅的面前。
謝明芳的父親是二品大員,在朝堂上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的。
她的外祖家更是名門望族,安子秋知道自己和謝明芳之間的差距,所以她隻能默默的遠離。
哪怕是這次選住所,她也是選了最角落裡的一個。
畢竟她看到這謝明芳,還是有幾分厭惡的。
而陸星晚這邊,一雙靈動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安子秋,眼神中也有幾分的急切。
她看得出來,安子秋和這謝明芳之間,應該是有什麼事情的。
安子秋這神情,更是讓她的心如被貓爪輕輕撓動一般,實在是難受的很。
見安子秋不開口,陸星晚終究是沒忍住,伸出手來輕輕地戳了戳她。
“所以這謝明芳是怎麼啦?
”陸星晚的聲音極其輕,幾乎要貼到安子秋的耳畔了,“快同我說一說,不要吊人胃口。
”
安子秋看着陸星晚這般的炙熱的眼神,沉默了片刻,終究是微微的歎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也沒什麼,隻是我不大喜歡她罷了。
”
她的腦海中,的确有兩個小人在劇烈的争執。
一邊的小人告訴自己,要将這謝明芳的醜惡行徑在公主面前揭露出來,想來公主一定能還謝明芳那庶妹一個公道的。
而另外一個小人,卻在苦苦哀求着,說自己不能因為對謝明芳不滿,就煽動公主來發洩自己的情緒。
陸星晚聽了安子秋這話,方才那緊繃的神情忽然松懈了下去,眉毛也微微一挑。
她與安子秋相處的時日并不多,但是她看得出來,這個丫頭是個性情極為單純的。
不過往日在京城之中,她應該也是那種,一直在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人。
想來也是為了不給她父親添什麼麻煩吧?
江清音和林遠知偷情一事,就能看得出來。
隻是安子秋如今這模樣,明顯是在敷衍自己,也沒有說實話。
其他幾人倒也各懷心思。
就在氣氛有幾分微妙的時候,卻忽然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衆人心中清楚,應該是七公主回來了。
他們倒沒有轉頭看向陸星言的方向,而是先瞧了瞧面前的裴楚彥。
謝明芳終究還是規矩的,她距離裴楚彥,其實是有一段距離的。
所以裴楚彥倒也并沒有再次後退,裴楚彥倒也沒有看向七公主的方向,隻是陰沉着一張臉。
陸星晚擡頭看向陸星言的方向,隻見因風的吹拂,她的發絲有幾分的淩亂,可是這在她臉頰旁随意舞動的碎發,卻更顯得她俏皮可愛。
她倒并沒有注意到裴楚彥低沉的威壓,隻是滿臉得意的看向面前的衆人。
剛才陸星言之所以不管不顧的率先騎馬離去,一來,她的确是也不受人管轄慣了。
二來,她是想向裴楚彥展示一下自己的馬術的。
想讓裴楚彥瞧瞧,自己在馬術上精進了不少,從而對她刮目相看。
隻是當她一路馳騁靠近衆人時,這才發現,謝明芳正站在裴楚彥面前,仿佛是同裴楚彥說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