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謝依楠便惦記着白秋月這過年去哪裡過的事情,更是尋了白秋月問詢,問要不要與她一同回家過年。
如此,也算是彼此有個照應。
被父親疏遠乃至不認的白秋月,也能感受到些許家庭和親人的溫暖。
隻是白秋月卻是搖頭拒絕,說鋪子裡頭好幾個人都不回家過年,她們幾個要趁過年閑暇的時候,好好湊在一起玩鬧一番,好好逛一逛廟會,吃一吃這縣城街裡頭的小吃什麼的。
白秋月當時說的興緻沖沖,但謝依楠卻是完瞧得出來,白秋月如此這般說,不過就是不想麻煩她,同時也為保自己僅剩的那些尊嚴與倔強。
謝依楠自然也就不好強行要求她答應來這裡過年,也隻好依了白秋月的意,将她留在了縣城了。
也不曉得,白秋月此時怎樣了。
有沒有吃的上除夕夜裡,初一清晨的餃子,此時有沒有真如她所說的一般,在街上開心的吃着各種吃食。
“你且放心了就是。
”宋樂山用寬大的衣袖罩着,将謝依楠的手握住,低聲安慰“既是她留在鋪子裡頭,按照羅掌櫃的性子,必定會給安排妥當的。
”
“即便是羅掌櫃一個大老爺們總有想不到的地方,忽略了一些事情的話,你可别忘了,這縣城裡頭,宋記皮貨行裡,不是還有人麼?
”
尤其是還有一個成天惦記着白秋月的人。
被宋樂山提醒,謝依楠頓時想了起來佟小四,抿嘴笑了起來“我到是忘記了這茬,既是秋月在縣城裡頭的話,小四必定也是記挂的緊的。
”
“隻怕是比你還要記挂的緊的,有小四在,你且放心了就是。
”宋樂山笑道。
“如此,自然也就沒有什麼不放心了的。
”
說不準等到年後再去縣城的話,便能瞧見兩個人成雙入對了的。
畢竟在這樣倍思親的佳節中,佟小四這般的關懷備至的話,必定會讓白秋月心生感動,對佟小四生出許多的情誼來。
一想到這個事,謝依楠這臉上笑容更濃了起來,連着笑了許久。
見謝依楠臉上陰霾散盡,宋樂山這心中自然也是十分歡喜。
“哎,你怎麼到這邊來了?
”謝依楠忽的想了起來,問道“你這會子不是該和大伯還有爹他們在屋子裡頭喝酒?
”
過年難得清閑聚在一起,本家的幾個兄弟,自然願意坐在一起,說一說今年的收成,論一論明年的打算,再和底下一輩的子侄們聊聊天,說說話的。
屋子裡頭,這會子幾房的人正聚在一起,好不熱鬧。
而在外頭院子裡頭待着的,則是婦人們領着孩子在這裡玩耍,宋樂山出現在這個地方,着實有些乍眼的很。
那些堂嫂堂妹們,已經在哪裡在那裡竊竊私語,指點說笑了。
不過對于宋樂山與謝依楠感情和睦,宋樂山将其視為心中至寶的事兒,她們也是見怪不怪,這會子說道歸說道,卻也隻是說上一兩句。
或羨慕,或嫉妒,或憧憬期待。
總之,旁人的目光,總是落在她們的身上,謝依楠總是有點些許的不自在。
“無妨,爹他們在說話,屋子裡人也多,不差我這一個,剛好我也想瞧瞧平兒放炮仗,便出來了。
”
宋樂山說罷,摸了摸鼻子。
謝依楠見狀,偷偷笑了一笑。
宋樂山話說的不由心時,或者思考事情時,總是如此,有這樣的一個小動作,現如今的模樣顯然是前者。
分明是想來瞧一瞧謝依楠,陪着她的,偏生要說看平兒放炮仗。
而那邊宋康平已經點了幾次引線不成,這會子正央求着宋玉蘭幫了他來點,宋玉蘭是連連擺手拒絕。
宋玉蘭平日裡膽子大又調皮,小得時候爬高上低的事不曉得做了多少,上樹掏鳥窩,下河抓魚蝦,比男孩子還要野上幾分。
唯獨這放炮仗的事,因着小的時候貪玩愛鬧,偷偷的拿了炮仗自己去放,一手拿了點引線的蠟燭,一手拿了炮仗的去點,可因為太過于緊張的緣故,點燃之後扔掉的是蠟燭,而不是炮仗,以至于手掌被炸傷,到現在手掌心裡頭還能瞧見一道細細的疤痕。
也因為這個事情,宋玉蘭對于放炮仗的事情,十分害怕,是斷然不敢靠近的,隻敢遠遠的瞧着,現下被宋康平喊去幫忙,是斷然不肯移動半分步子的。
宋康平見求助宋玉蘭無果,正懊惱不已,擡頭就瞧見了在謝依楠旁邊的宋樂山,隻快跑了過來,向宋樂山求助。
隻是,這求助的話,是這般說的。
“二嬸二嬸,我能不能問你幫個忙?
”宋康平仰着小腦袋,一臉的認真。
“什麼忙?
”謝依楠摸了摸宋康平的腦門,心中卻是腹诽不已。
看宋康平這模樣,顯然是來尋人幫他放炮仗的,可他不去尋宋樂山,卻來尋了她,這着實讓她有些詫異。
“我能不能問你借二叔用一用,幫我去放一下炮仗?
”宋康平一本正經道。
這話音落地,周圍的人,頓時哄笑了起來。
尤其是宋玉蘭,笑的前仰後合,走了過來“你這小家夥,讓你二叔幫忙便幫忙了,何苦還要問二嫂?
還要問你二嫂借,說的跟你二叔是什麼物什似的。
”
“姑姑你還真别說,我見二叔平日裡什麼都聽二嬸的,那既是要二叔來幫忙的話,自然得經過二嬸同意咯,我這話說的也沒什麼毛病。
”宋康平依舊是滿臉的嚴肅、認真。
“是,沒什麼毛病。
”宋樂山笑了一笑,看着謝依楠,一臉的笑意“那夫人可同意我去?
”
“旁人都在笑你懼内,一個堂堂男子漢竟是隻聽我這一介婦人之言,你竟是還這般的玩鬧,生怕旁人不知曉不成?
”謝依楠見周圍人笑的更加厲害,這臉頰一紅,嗔怪起宋樂山來。
當下傳統,夫為妻綱,宋樂山這般疼愛她已經算是不同尋常人了,偏偏還要這般的大張旗鼓,着實是給他安上了一個懼内的名聲。
盡管謝依楠來自現代,對這些事情并不甚在意,甚至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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