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跳牆也成,實在不行,我就試試做旁的菜系,什麼魯菜,豫菜,川菜啦,這客家菜也是可以試試的嘛……”
裴茂典在那說的是興高采烈,俨然一副鬥志昂揚,越挫越勇的模樣。
謝依楠與宋樂山看的是啞然失笑。
原本還擔憂裴茂典會被打擊到,現在看來,根本就是他們兩個多想了,就這種性子的人,完全就是老頑童一個,成天都是興高采烈的,哪裡有悲傷失落的時候?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偷偷笑了一笑。
裴安的溜魚片很快端了上來。
熘魚片,刀工不錯,魚片片的極好,且火候掌握的也好,吃起來是鮮嫩爽滑,十分好吃。
且東坡肉味重,溜魚片口感清淡,兩個搭配起來十分的不錯。
宋樂山與謝依楠兩個人,不由得就多吃了一些。
可他倆吃的還不算是多的,吃的最多的,當屬裴茂典了。
偏生他吃便是吃了,吃的時候卻還是喋喋不休:“這魚,也不是很好吃嘛,溜魚片味道清淡,吃着跟沒吃似的,白白浪費了我這一條桂魚,還有啊,這滋味也嘗不出鹹淡來,做的一點也不算好……”
“這會子當着客人的面也不說你什麼了,等到明天吧,明兒個晌午你再做一次,讓我給你找找毛病,好好教教你,這溜魚片怎麼做。
”
一旁的裴安,是無奈的望了望天。
這質問的是他手藝不好,要教了他,可這明擺着是想再吃一次,又拉不下這個臉來,這個老太爺,真是的,有什麼話,直說不成麼。
他腦子又笨,許多時候根本反應不過來好嗎?
再說了,這溜魚片,倘若真的讓你來教一下的話,隻怕是也和那糖醋魚一般,徹底的不能吃了。
謝依楠和宋樂山聽着裴茂典的喋喋不休,再看看裴安的無奈扶額,又是偷偷的笑了笑。
這老頑童發起功來,當真是招架不住。
不過這人老了,這般的嬉笑玩鬧起來,到是比着端着架子,更有趣一些呢。
一頓飯便在這樣愉悅歡快的氣氛中吃完了。
東坡肉也好,溜魚片也罷,都吃了個幹幹淨淨,湯也見了盆地,可見這頓飯大家都吃的十分高興。
裴安收拾了碗盤下去,送上來了一壺新的茶水。
這茶,和方才他們剛來的時候喝的茶水一樣,皆是滋味與衆不同,十分好喝的茶葉。
裴茂典也喝了一口,放下茶杯之後,盯着宋樂山與謝依楠看了許久,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裴老伯,怎麼了?
”宋樂山有些詫異的詢問。
“也不是什麼大事。
”裴茂典打着哈哈道:“我就是想問問你們兩個,這茶葉喝着咋樣,好喝不好喝。
”
“好喝。
”宋樂山幾乎是不假思索答道:“這茶葉,茶香十足,清香中不乏醇厚感,是難得一見的好茶葉。
”
“瞧你說這話到不像是在騙我。
”裴茂典微微皺眉:“可但凡喝到我這茶葉的,絕對會先贊上一句茶葉好喝,接着再問詢我這茶葉哪裡來的,你們先前卻并沒有說這茶葉好喝,我隻當是你們覺得不好喝呢。
”
“茶葉是十分好喝的茶葉,隻是……”謝依楠頓了一頓,有些無奈道:“但我們怕若是說這茶葉好喝,老伯你要讓我們拿走一些。
”
“先前老伯又是給我們付了杏幹梅幹的錢,還送我們一罐子金桔,已經是受之有愧了,着實是不敢再張口了。
”
裴茂典一聽這個,頓時臉色一沉:“這說的是什麼話,我給你們些東西還不是應該的?
”
“更何況這茶葉,原本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你們既是覺得好喝,那就給你們幾箱拿走就是!
”
這張口便是幾箱,而且還說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這不得不讓宋樂山和謝依楠相信,這并非是什麼名貴的茶葉,隻是普通的東西。
若是價格普通的話,那倒是可以問上一問這茶葉是從何處買的,說不準這一時找不到的貨,也可以從這家來拿,可能比裴記茶賣的還要好,還要受歡迎。
“老伯您這茶葉,是哪裡買來的?
”
宋樂山道:“我說句實話,這茶葉比着杭州城裡頭的裴記茶行的裴記茶還要好喝一些,不知道是從哪裡買的?
”
“裴記茶行裡頭賣的都是什麼東西,也敢和我這裡的茶葉比?
”裴茂典冷哼了一聲:“不過就是裴智明那個王八羔子搞出來的噱頭罷了,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還賣的價錢那般高,當真是黑心腸,把祖宗八代的臉都給丢光了。
”
裴茂典一通的喝罵之後,再和宋樂山說話時,神色卻是十分和緩:“不過你問這茶葉哪裡買的是作甚?
你要買茶葉?
”
“嗯。
”宋樂山點了點頭:“不瞞老伯說,原本呢,我已經定好了一批茶葉,這次來杭州呢,也是想确認一下茶葉和送貨的時間,可到了這裡之後因為一些事情,茶行無法給我們提供茶葉。
”
“我先前已經和西北客商簽了這賣茶的合約,若是拿不到茶葉交貨,得賠對方四倍定金損失,會賠上一大筆錢的。
”
“原本我方才就想着吃過晌午飯之後就到處去找尋一下杭州城裡,有沒有可以出這麼多貨的茶葉鋪子,若是找尋不到的話,便打算往兩湖一帶找尋一下。
”
“現在喝着您的這個茶,覺得滋味甚好,您又說價錢不貴,我便來問一問,看您是哪裡買的茶葉,看看能不能出這麼多的茶葉給我。
”
“原來是這樣。
”裴茂典挺直了身子:“你要找這茶葉到是不難,隻是……”
“你先前訂茶葉的那家鋪子,該不會是裴記茶行吧?
”
先前因為瞧着裴茂典似乎對這裴記茶行十分不滿,想着他是不是和這裴智明有過節,為了怕他氣上加氣,宋樂山便沒有提裴記茶行的事。
現下,裴茂典還是猜出來了。
宋樂山點點頭:“正是。
”
裴茂典聽到宋樂山的答複,眼皮頓時耷拉了一下。
思索了許久之後,才又端起桌上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