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是慣會偷懶的,不想做飯就直說,還說這麼多彎彎繞的話作甚?
”孟三在一旁挖苦起來。
佟小四撇撇嘴:“我這也不是為了大家着想麼,就我那那廚藝,肉片炒的嚼不爛,藕片炒成藍黑色,難吃就算了,時常還做不熟,大家吃的也不痛快不說,我做的也不痛快,更重要的是這麼好的東西,都給浪費了。
”
“可若是正根兒來做飯,那就不一樣了,做出來的菜好吃,大家夥吃的高興,東西也不浪費,不是兩全其美?
”
“說的倒是有些道理……”孟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是吧。
”佟小四的眼睛晶晶亮的:“這就是術業有專攻,咱們專門幹咱們最擅長的事,豈不是更好?
”
“關鍵你這最擅長的事兒就是歇着,咋的,還真讓你成天歇着不成?
”孟三擰了一把佟小四的胳膊:“你想着偷懶耍滑,别說門了,窗戶都沒有,安安分分的該幹啥幹啥吧,這飯是一天都不能少做的……”
“掌櫃的,你也說說看,我是不是說的有那麼點道理?
不如往後就讓正根兒做飯就好了,物盡其用,人盡其才嘛。
”佟小四一臉可憐巴巴的看向宋樂山。
孟三搶了話過去:“掌櫃的,我到是覺得,這小四兒之所以廚藝不行,主要還是因為這平日裡做菜做的少,等做菜做得多了,大約廚藝就好了,不如往後就讓小四兒把竈房包了,慢慢練……”
“你這也太狠了吧。
”佟小四頓時一臉哀怨。
“哪裡狠了,還不是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孟三不甘示弱。
“……”
兩個人,到是在這裡鬥嘴鬥的歡。
謝依楠在那瞧熱鬧瞧得抿嘴直笑。
宋樂山有些無奈的拿手指敲了敲桌子:“我說你們兩個。
”
“掌櫃的您說,誰說的有道理。
”
兩個人這會子到是異口同聲起來。
“你們有沒有道理我到是沒細聽,也不知道,我隻曉得,你們若是再接着鬥嘴,不好好吃飯的話,這菜就沒了。
”宋樂山緩聲道。
兩個人頓時傻了眼,也顧不得争搶到底誰有道理,誰沒道理了,隻趕緊去瞧那菜盤子,果然裡頭的菜剩的不太多了,尤其是那回鍋肉,早已是空空蕩蕩,他們兩個縱然是想吃,也再也吃不到了。
兩個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趕緊拿起了筷子,吃起飯來。
“食不言,寝不語的,你們兩個倒好,争的就差沒打起來了,沒有任何結果不說,反而是得不償失,好端端的飯吃不好,你們得學一學正根兒,有些他的老實才好。
”
“從前不是與你們說過麼,這不值得的事情,沒必要的事情,便不要去費那個力氣,做飯的規矩,既是從前就定下來了,也說過不會再改,你們再在這裡一直說這個,也是無用的,費了力氣不得好,還耽誤了自己該得的東西。
”
“這回不過是吃飯而已,是個小事,可你們成天在這鋪子裡頭待着,迎的是南來北往的客人,到時候便是什麼樣的人都有,什麼樣的話都能聽着,若是一味的為了争執,耽誤了該做的正經事,隻怕到時候想補救都補救不過來了。
”
“我說的,你們可都記下了?
”宋樂山問道。
“記下了。
”
佟小四與孟三都點了點頭:“掌櫃的,我們知道錯了。
”
“既是知道錯了,往後便不要再如此了就是,我也瞧得出來,你們剛開始是玩笑話,這說着說着到是着急起來,這最怕的便是這個。
”
最怕的便是對方開玩笑而來,你也最容易疏于防範,等最後早已忘記了最初時的玩笑,隻有了疾言厲色,這情緒被人操控,也最是容易被人牽着鼻子走了。
宋樂山道:“你們兩個待會兒吃完飯後,将這裡收拾一下,将碗洗了。
”
“是。
”佟小四與孟三點了點頭。
鋪子裡頭的規矩,輪到誰做飯,便是誰洗碗,這會子宋樂山讓他們兩個人洗碗收拾,明顯是要罰了他們兩個人的。
兩個人明白這件事情,卻也并不覺得委屈。
的确是他們把好好的一頓飯鬧得雞犬不甯的,尤其今天又是嫂子頭一回來鋪子裡頭吃飯,還讓人給看了笑話……
兩個人頓時懊悔不已,覺得當時自己這話說的太不在道了。
“方才讓你們放在竈房裡頭的吃食,裡頭有一些芝麻糖,你們待會兒拿了去,分上一分吧。
”宋樂山道。
“是,謝謝掌櫃的。
”佟小四與孟三兩個人,頓時又開心起來。
“成了,趕緊吃飯吧,菜都涼了。
”
宋樂山催促道。
衆人接着吃起飯來。
巴掌給了,甜棗也給了,宋樂山管教夥計的辦法,也算是有一套。
謝依楠抿嘴笑了笑,低頭扒飯。
吃完晌午飯,佟小四與孟三去拾掇竈房,毛正根去替了王光武,讓他回來吃飯,宋樂山交代了一番,叮囑他們仔細看着鋪子,随後便帶了謝依楠出了門。
臨近年關,縣城裡頭許多人都出來置辦年貨,可謂十分的熱鬧,人來人往的不說,連路邊的小攤兒比着上回謝依楠來的時候,都多了許多。
剪紙,窗花,春聯什麼的,都早早擺出來了,謝依楠瞧着好看,買上了幾個。
路邊的糖葫蘆鮮豔欲滴的,謝依楠瞧着一陣嘴饞,索性也買上了一個來。
山楂果的,中間去了核,裹上一層厚厚的糖,這會子糖在外頭凍了許久,早已凝固的徹底,咬上一口,脆脆的,甜甜的,配上山楂果的酸,簡直是好吃的不得了。
一串六個山楂果,謝依楠幾乎一口氣吃了四個,剩最後兩個時,被宋樂山給奪了去。
“你原本就總是嚷着不大消化,這東西吃多了隻怕難受,你還是少吃上一些吧,倘若當真喜歡吃的話,前頭有賣紅果蜜餞的,買上一些回去,一天吃上兩個。
”
為防止謝依楠将那冰糖葫蘆耍賴要了回去,宋樂山索性将剩下的那兩個紅果吞進了肚中,隻留下一個空蕩蕩的竹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