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小四輕聲細語的勸着,白秋月這心中的惱怒這才漸漸的平息了下去。
從最初的嚎啕大哭,變成了最後的抽抽噎噎:“對了,你怎麼過來了。
”
“今兒個三哥得了些桃酥,分給我了一些,我惦記着你喜歡吃,就想着給你拿過來。
”佟小四說着,這才将那油紙包着的桃酥遞給白秋月,一邊将那油紙給撥了開來。
大約是五六塊的桃酥,色澤棕黃,更是散發着陣陣的香氣,十分誘人。
隻是因為方才佟小四和白才俊發生了打鬥,佟小四用力之時,捏了這桃酥一下,好幾塊都碎了,成了碎渣渣。
“都碎了……”佟小四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耳朵:“估計吃着也有些不好吃,你先嘗嘗看,若是好吃的話,待我回頭問問這桃酥是哪裡賣的,回頭再去買一些來。
”
“嗯。
”白秋月點了點頭,破涕為笑。
白才俊再如何混蛋又如何,她有了佟小四,往後也算是無憾了。
見白秋月總算是不再哭,佟小四這心裡也放心了一些,隻又和她說了會子話,這才往新鋪子那走。
等到了新鋪子那裡,宋樂山正在那瞧着各種櫃台和貨架等東西的擺設,瞧見佟小四回來,擡起頭來:“怎麼去了這麼久……”
“害,别提了。
”佟小四想起方才的事,便滿心的郁悶。
“這是怎麼了,垂頭喪氣的。
”宋樂山擰眉。
該不會是那賀子石賊心不死,讓佟小四給撞上了吧。
“方才我不是去給秋月送些核桃酥嘛,結果到了鋪子那,碰着了秋月的爹,白才俊……”佟小四十分郁悶的把方才那樁事大略說了一說。
“這若是賀子石呢,到底是不相幹的人,想了法子攆走就是,可這白才俊,也不是說不能攆,隻是秋月見着一回,這心裡頭便傷心一回,着實是頭痛的很。
”
“且這白才俊到底是白秋月的爹,倘若當真是細論起來,秋月的婚事,他是做得主的,我也怕他狗急跳牆起來,做出什麼事來……”
佟小四越說,這臉上的憂愁是越濃。
宋樂山站直了身子。
這兒女的婚事,向來是爹娘做主的,這白才俊雖說之前不認過白秋月,而白秋月也不願意認他這個爹,但白才俊是白秋月親生父親這樁事,卻是事實,不能改變。
白才俊若是真無恥到極限,非要拿捏白秋月的婚事的話,的确到時候會有些麻煩。
“這事……”宋樂山想了想,低聲道:“你這會子也不必在鋪子裡頭忙了,給你幾日的假,你回家一趟,和你爹娘說一說,也讓你爹娘跑一趟秋月叔叔嬸嬸家,說一說這樁事,将這婚事,盡早辦了。
”
早日成婚,這白秋月便嫁到了佟家去,是佟家婦,白才俊再說什麼,便也不再頂用了。
“隻是雖說這想着趕時間,想着将這婚事盡可能的往前提一提,卻也不必一切從簡,禮數什麼的還是不能少為好。
”
這成婚,一輩子唯有這一回,若是許多禮數省去的話,白秋月心中到底會不是個滋味,且不缺禮數,也顯得佟家對這樁婚事重視。
“嗯,我曉得了。
”佟小四重重的點了點頭:“那我這就趕緊回家一趟。
”
佟小四說罷,咧嘴沖宋樂山笑了笑:“謝謝掌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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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快去忙吧,把這樁事給辦好了,就算是對我最大的謝了。
”宋樂山一邊說着,一邊沖佟小四擺了擺手:“好了好了,别說了,這會子就趕緊去吧,事不宜遲。
”
“哎。
”佟小四應了一聲,便快步跑出了鋪子。
宋樂山見狀,微微一笑,低頭将那些零碎的東西都給收拾好。
日頭高升,幾近晌午,已是到了飯點。
讓鋪子裡頭的工人,夥計,大略的收拾一下去吃飯,宋樂山自己也往家走。
這個點,回去做飯,已是有些遲了,也不知道謝依楠在家的話,會不會肚子餓了。
宋樂山這般想,這腳下的步子又快了幾分。
到了家裡頭,謝依楠正斜倚上軟塌上頭,手中翻着一本畫簿。
“你回來了。
”謝依楠放下手中的畫簿,坐直了,伸了伸有些發酸的胳膊,揉了揉眼睛。
“不是說讓你多休息休息,看你看書又像是看了許久的樣子。
”宋樂山走了過去,坐在了謝依楠的旁邊,伸手幫他摁。
宋樂山的手勁要大一些,但力道拿捏的卻是極好,十分的解乏,讓謝依楠覺得十分舒服,甚至眯了眯眼睛。
“在家呆着無聊,便翻一番書本畫簿的,結果翻着翻着,便看了這麼久。
”
“看起來,往後還是得給了規定了準确的時間才成。
”宋樂山道。
沒有規定隻能看多久,謝依楠便總是看的時間比較長,這樣總是保持一個姿勢在這裡躺着或者倚着,總歸容易身體酸痛,不舒服的。
謝依楠曉得他也是擔憂她過于勞累,微微笑了笑。
“玉蘭還沒有回來?
”宋樂山環視了一圈,并未看到宋玉蘭的身影,有些詫異。
“嗯,還沒有回來。
”謝依楠也微微揚了揚眉梢,往外張望了一番:“怎麼都這個點了,玉蘭還沒有回來?
”
原本專心讀書看畫簿的,謝依楠也沒有太在意時間,現在宋樂山已經回來,想來這四件已經不早了,早該回來的宋玉蘭卻并沒有回來,的确有些不同尋常。
不過……
“興許,隻是她願意在外頭多呆上一會兒罷了,估摸着待會兒就回來了。
”宋樂山道。
說起來,宋玉蘭來縣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幾乎是每天都去找尋那個人,風雨無阻的,可并未見任何的成效。
宋玉蘭心中,應該是有些焦急的。
焦急之餘,自然也會分析一下為何找尋不到那個人的原因,但緣由有許多,大部分都是她無法決定的,她能做的,也唯有多在外面等上一等,以求能夠增加碰到那個人的幾率。
宋玉蘭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想來便是想着在外頭多等一會兒了。
論說,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