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如珉對此卻不甚在意,隻興沖沖的沖了進來。
突如其來,毫無防備,連身手矯捷的盧少業,此時都來不及直身。
臉幾乎要貼在一起的模樣,讓旁人瞧見,尤其還是吳如珉,着實是分外尴尬。
連吳如珉就驚呆在了原地,半晌後道:“你們這是……”
别說此時沈香苗一身男裝,兩個人這樣親密的動作,已是容易讓人想歪,即便對那吳如珉說沈香苗是他盧少業的未婚妻,此事也顯得頗為尴尬。
盧少業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不知道該怎麼說。
到是沈香苗笑了起來:“我這眼睛,應該是沒問題吧,表哥可看仔細了?
”
“嗯。
”盧少業裝模作樣的又仔細看了一眼沈香苗此時笑意十足的雙眼,擡起身來,道:“并無大礙,往後隻需多加休息就好。
”
“如此就好,我便放心了。
”沈香苗笑了笑。
如此來說,便不會太尴尬了吧。
沈香苗是這樣想的。
可盧少業除了這樣想以外,更多的是惱怒。
方才不是說過讓這吳如珉好生回去休息,照方服藥,而且還要少看到沈湘,方能治好了病,怎的這吳如珉口頭上答應着,一會兒的功夫,又回來了?
盧少業惡狠狠的瞪了過去,但一眼瞥過去,卻是愣了一愣。
那吳如珉頭戴鬥笠,鬥笠上頭更是縫制了一圈的淡青色紗簾,直垂在鼻子處的位置。
這樣的裝扮,若是擱在女子身上,窈窕身姿,紗簾鬥笠,頗有猶抱琵琶之感,尤其是微風吹襲,紗簾飄蕩,越發讓人心生蕩漾,這原本屬于女子風姿的裝扮,此時卻出現在吳如珉這個大老爺們身上,隻覺得滿滿都是違和感,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可笑。
不過盧少業沒有發笑的功夫,隻道:“方才不是叮囑了吳大人一些話?
”
“盧大人放心,我都記下來了,這會子也讓人熬上了藥,隻等着待會兒回去喝呢。
”吳如珉興沖沖道:“還有這沈老弟的事情……”
“盧大人請看,我請人做了這紗簾鬥笠,如此一來也就看不到沈老弟了。
”吳如珉笑呵呵的說道,語氣中滿滿都是得意之感。
“吳大人應該多休息才是。
”盧少業滿頭黑線,加上滿臉的陰沉。
“是,待會兒便按照盧大人的提議多歇息,隻是……”吳如珉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耳朵:“這肚子餓了不太好能安穩下來好好休息,所以……”
所以在聽說了沈香苗這裡做了飯菜之後,便迫不及待的跑了過來,想着蹭吃蹭喝?
盧少業幾乎要對吳如珉怒目而視了,可看着吳如珉再那裡不停的刺溜口水時,也是頗為無可奈何。
畢竟沈香苗廚藝精湛,做出來的美食實在是讓人無法抵擋,吳如珉想着法兒的來蹭吃蹭喝,也是情有可原。
“到是還剩下一些。
”盧少業沒好氣的答道。
吳如珉頓時喜出望外,随意尋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如此,我便不客氣了。
”
坐下來,便是一番的大吃大喝。
片刻之後,大約是覺得這鬥笠戴在頭上也不方便,可若是摘下來了鬥笠的話,又會看到沈湘,索性道:“盧大人,沈老弟,我瞧着你們似乎也是吃的差不多了,我在這裡吃也是耽誤盧大人歇息,要不其餘的飯菜,我着人打包走如何?
”
回去之後,既能大快朵頤,又不必擔憂會看到沈湘,更不會讓旁人看到他的吃相,說他不夠斯文雅觀,可謂是多全齊美。
盧少業是巴不得吳如珉這會子趕緊走,一聽到他的提議忙不疊的點頭:“便如吳大人所言。
”
“往後若是吳大人想吃了什麼,表弟又剛好下廚的時候,吳大人也不必總是過來,我着人送去一些也就是了,如此免得一趟麻煩,也适宜吳大人養病,吳大人以為如何?
”
總之就是,沒事兒少在這裡晃蕩,免得對我家香苗有非分之想!
吳如珉不明白這内裡的意思,隻覺得這盧少業是在實打實的為他着想,感動不已:“盧大人思慮周全,再無半分不妥,盧大人對我當真是細心周到,實乃……”
“無需多言,心知肚明即可。
”盧少業哪裡想聽他的聒噪之言,隻想趕緊将人攆走,免得在這裡礙眼,耽誤他的二人時光,連聲催促:“吳大人還是趕緊将飯菜都帶走回去吃飯吧,若是涼了,隻怕是吃起來也不好吃。
”
“是。
”吳如珉應了,戴好自己頭上的鬥笠,又讓人打包飯菜。
索性剩下的吃食不多,又覺得拿了食盒來裝過于繁瑣,索性直接将所有的盤子盡數端走。
吳如珉歡歡喜喜的走了,留下盧少業是松了口氣。
可算是送走了一個“瘟神”,如若不然,當真是不知道又要賴到什麼時候,簡直是耽誤正事。
盧少業在這裡感慨,沈香苗到是頗為疑惑:“吳大人生病了麼?
”
“沒有啊。
”盧少業下意識的答道,瞬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糾正道:“嗯,的确是生病了。
”
“生了什麼病?
人瞧着到是精氣神十足。
”沈香苗是越發詫異。
吳如珉那模樣,怎麼看着不太像是生病的模樣,這樣的話,反倒是讓沈香苗有些擔憂。
都說,這時常得小病的人,平日裡總是吃着各種各樣的藥,這身子也适應了病症,更有了抵抗力,反而是無事,可若是平日裡一直都沒病沒痛的,一旦得了病,都是大病。
尤其是面上瞧着生龍活虎的,病來更是如山倒,扛都扛不住。
這段時日的接觸,吳如珉當真是那豪爽的大哥一般,可以當做朋友之人,倘若真是得了重病,沈香苗心中也不是個滋味。
“不是什麼大病,不過就是些小病而已。
”盧少業摸了摸鼻子道:“放心好了,我已經請人開了方子,讓吳大人照方調養,隻過些時日也就是了。
”
“哦。
”看盧少業說的如此笃定,沈香苗覺得大約就是如同盧少業所說那般,便不再追問。
“不必說這個了。
”盧少業再次小跑過去,準備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