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錦衣衛早就發現了附近有人盯梢,隻是沒有動手而已,将消息透露給蕭钰之後,黃子澄随口問道:「是繼續放着,還是直接宰了,看樣子是奔着王妃來的,是否要跟王妃說一聲?
」
「她最近忙得厲害,這種事兒不必與她說了。
」
黃子澄下意識地看了自家王爺一眼,怎麼聽着這話裡頭還多了些維護的意思?
王爺這真是越陷越深啊!
謝頌華确實是忙得厲害,宅子那邊隻是負責飼養這些東西,真正秘密地研究還在她地東跨院裡。
自那個在黑市賣藥丸的人那裡獲取地藥丸,如今正是謝頌華攻克地對象。
這些藥丸外頭這一層物質她現在沒有辦法研究清楚,不過可以肯定地是,這東西倒是設計得過于巧妙,能有效避開消化系統裡複雜的分解酶,然後将裡頭的幼蟲或者蟲卵送至指定的區域。
就是現代高科技的實驗室裡也未必能得到這樣的精确度。
當然要配出來,也并非不可能。
可最關鍵的還是裡頭的那個蠱蟲。
從零開始的感覺就是幾乎每一步都會遇到坎兒,可她又是個不服輸的性子,一旦起了念頭,必須要将結果導出來,不然絕不罷手。
這樣一來,如今她人雖然回了宴春台,可終日裡仍舊見不到個人影。
其他人倒也罷了,那風花雪月四個卻是坐不住了。
「夫人已經問起幾次了,咱們難道就一直在這宸王府裡等着發黴嗎?
」
映花臉色難看得緊,四個人裡頭,她是最為美貌的一個。
細究起來,相貌比之于謝頌華也差不了多少。
原本被送過來的時候,也是華陽夫人認為最有可能取得突破的人選。
而到現在,别說讓蕭钰看上他了,她甚至都沒跟蕭钰打過兩個照面。
祝嬷嬷和蘭姑姑又幾乎将整個宴春台給壟斷了,任何事情都有人上手,就她們四個,生生成了四個花瓶,每日裡除了吃,就是睡。
踏雪倒是還繡了幾個香囊,結果一個都送不出去。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若是夫人那邊也放棄了我們,那我們就真的死路一條了。
」
扶風是四個人裡頭最大的,也一向是最有權威的一個,當下便當機立斷道。
有了想法,再要制定目标就不是那麼難了。
眠月是最小的,不過才剛剛十三歲而已,平日裡也是一副内向腼腆的性子。
因而當她紅着眼圈兒跑到謝頌華的面前跪下時,謝頌華還真沒有第一時間過多的去想些有的沒的,「怎麼了這是?
」
眠月抽了抽鼻子,眼淚就落了下來,「王妃!
我……奴婢……奴婢有話跟你說。
」
謝頌華看了一眼外面,院子裡伺候的人聽到這邊的動靜,不由都探出頭來觀望。
「外頭冷,進來說吧!
」
實在是這個眠月才那麼小小的一個姑娘家,年紀小,個子也小。
在謝頌華眼裡看來,這就是個初中生。
「有話慢慢說。
」
眠月小心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跪了下去,「奴婢知道,奴婢是華陽夫人送來的,王妃是不信任奴婢的,這樣的話,本不該來找王妃說,可是……」
她說着眼淚又掉了,「可是奴婢實在沒有辦法了,華陽夫人希望能在王爺跟前安插幾個自己的人,所以把奴婢幾個送了過來。
可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奴婢們連王爺的面兒都沒有見過兩回,更别說完成夫人交代的任務了,夫人……夫人對我們十分不滿。
」
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謝頌華沒有開腔。
倒是旁邊的丁香輕嗤了一聲,「這是你們的事情,跑來我們王妃跟前來哭什麼?
難道還指望我們王妃安排你們給王爺暖床不成?
」
「不不不!
」眠月連忙擺手,「奴婢不敢!
」
她用含着眼淚的眼睛看着謝頌華,「奴婢這段時間雖然不大走動,但是也看得出來,王爺待王妃特别好,且也不是那等朝秦暮楚的性子。
我們姐妹幾個根本就不可能完成夫人的任務,隻是……」
她頓了頓,「隻是我們的命脈都捏在夫人的手裡,根本就沒有逃脫的可能,原本奴婢還抱着僥幸心理,或許等夫人對我們徹底失望了,就幹脆不再過問我們了,我們也就在這宴春台裡安安靜靜地養老。
可是……」
說到這裡,她眼淚又跟不要錢似的砸了下來,「可是奴婢前幾日才得知,奴婢的母親病重,如今躺在床上,連一碗藥都沒有,奴婢又不得出府,手裡有兩個錢也送不出去,實在不知道怎麼辦。
」
謝頌華眯了眯眼睛,「府裡并沒有限制你們的出行,隻要按照府裡的規矩來即可,這話你在我跟前說,是覺得霍管家有不到之處?
」
「不!
」眠月連忙搖頭,「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而是……」
她臉上因為羞赧而有些泛紅,「府裡上上下下都知道奴婢幾個過來是因為什麼,大家都瞧不起我們,除了往宮裡送給華陽夫人的信,其他事情,府裡上下根本就不願意搭理我們,奴婢想要出府,找人問詢,也沒有任何回音……」
謝頌華皺了皺眉,将蘭姑姑喚了過來,問起這件事情。
蘭姑姑也有些為難,「王妃,如今府裡管事的還是霍管家,之前您說,最好不要動府裡的格局,所以這院子裡大部分的事情,奴婢都是讓祝嬷嬷在管着,奴婢主要還是負責王妃的一應事情。
」
謝頌華想了片刻便道:「那便将祝嬷嬷叫過來吧!
」
不管這四個人是帶着何種目的來的,可父母子女,人之常情,她沒有辦法去做阻攔别人母女敦倫的事情。
祝嬷嬷聞言便立刻告罪道:「到底是老奴疏忽了,底下人也着實有些怠慢,還請王妃賜罰。
」
「祝嬷嬷嚴重了,院子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仰賴你,我才能這樣偷懶,一點兒小事兒,完全不值當!
」
有了她開口,眠月果然順利出了府。
晚間丁香就來禀告,「住在槐香胡同,确實是病重了,她一去就直接去找了大夫,給她娘看病去了,奴婢也問過大夫,說是病了好一陣兒的症候,且還不輕。
」
既然是真的,謝頌華也就不再多問,「跟她說,準她幾日假,安頓好了家裡再回來也沒關系。
」
這也不過就是順手而為,卻沒有想到會惹來後面那麼多事兒。
當然這是後話。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元宵節。
正月裡閑來無事,時間過的最快,感覺不過一眨眼,這封筆的時間就過去了。
今年的元宵節倒是沒有去年那麼熱鬧。
最要緊的是裕豐帝病了,而且直接病得起不來床。
所以仍舊是太子代裕豐帝主持元宵燈會。
但因為裕豐帝的身子,一切都顯得有些冷落。
而蕭钰過了年,則變得更加忙碌起來。
偏生這個時候,那位裕豐帝最為信任的國師,仍舊要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