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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杖刑

慕窈窕 清曉深寒 4789 2024-12-23 10:38

  謝老夫人在謝家有着無上的權威,本朝以孝治天下,即便謝雲蒼官至文淵閣,在府裡對老夫人也不敢有半點怠慢。

  而老夫人也一向自持身份,輕易絕不會為難晚輩,多數時候都是一個慈和的老太君形象。

  哪怕此前兩次鬧到壽安堂,她也隻是在一旁坐着,擺一個家長的權威而已,處置人的事兒,都是謝雲蒼來做。

  而這樣情緒外露,還是當着全家女眷的面兒,着實是頭一回。

  三個當兒媳婦的連忙站了起來。

  餘氏趕緊迎了上去,“什麼事兒鬧到了母親跟前?
竟惹得您這般生氣?

  安氏也連忙道:“母親有什麼事兒交給兒媳們來處置就好,您老千萬别氣壞了身子,為着那些個賤蹄子,着實不值當!

  齊氏臉上帶着焦急,也隻跟着兩個妯娌一起寬慰老夫人,卻沒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來,反而能從她的眼角眉梢看到幾分緊張。

  “生氣?
我隻是個死人!
隻管坐在這個屋子裡聽你們說話,出了這個院子,你們哪一個将我放在眼裡?

  我若是閉了眼,也由得你們去鬧,可我又偏偏沒有閉這個眼,還要擔着這個家裡的事兒,隻恐日後我下去了,沒臉去見謝家的列祖列宗!

  這話說得就實在嚴重了,竟不是在說府裡的下人,而說到了幾個當家的老爺太太頭上。

  三個媳婦聞言便立刻跪了下來,其他人見狀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也紛紛都跟着跪下。

  “我們若是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母親隻管責打,我們做晚輩的絕不敢有二話,隻盼着您千萬莫要氣壞了身子,否則這就……”

  老夫人卻不聽她們的話,隻朝門外厲聲道:“還不捆出來!

  外頭捆着人的婆子們早就戰戰兢兢地在一旁等着,見屋子裡幾個主子都跪下了,根本不敢往前。

  這會兒聽到老夫人這話,才急匆匆地将人捆到了屋子中間。

  當看到那人時,屋子裡的人都大吃了一驚。

  謝淑華更是面色慘白如紙,忍不住輕輕地顫抖起來。

  齊氏也有些慌張,勉強維持着臉上的鎮定,手裡的帕子也早就被捏得不成樣子,“這……這不是淑兒跟前的冬雪麼?
這是哪兒惹得您老不高興了?
隻要交給……”

  她的話根本沒有說完,老夫人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隻指着冬雪怒喝道:“捆到屋子裡來做什麼?

押在院子裡,給我扒了褲子打!

  謝淑華原本還在腦子裡組織語言,想着今日的事情怎麼開脫,誰知老夫人竟然沒有任何要審的意思。

  那幾個婆子又連忙手腳麻利地将人往外頭押解。

  冬雪進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蔫的,在看到齊氏說話時,眼睛裡又燃起了希望,隻是不敢貿然開口。

  這會兒見老夫人竟然立時就要動刑,這才慌了,忙不疊地求饒起來。

  “饒命”兩個字都還沒有說出口,就聽到老夫人道:“别叫她吵着人!

  于是冬雪便被結結實實地堵了嘴,手腳都捆在了春凳上。

  旁邊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一下子便扒下了她的褲子,在場的衆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隻别開了眼睛。

  謝頌華心裡也有些不适,忍不住捏緊了手指。

  冬雪是姑娘跟前的一等大丫鬟,除了太太跟前的,也就是她們這些人有體面了,在底下的奴才們眼裡,那都是副小姐似的人物。

  平日裡這些底下的婆子丫鬟們根本不敢招惹,此時見着她落難,那些平日裡便看不慣她的,便擠擠挨挨地躲在角落裡看熱鬧。

  這脫了褲子打闆子,就是沒有丢掉性命,也算是把臉面都丢幹淨了,往後哪裡還能擡頭在府裡做事?

  申媽媽一聲令下,婆子的闆子便結結實實地落在了冬雪雪白柔軟的腿上,一聲極度被壓抑的悶哼伴随着闆子落下的悶響從冬雪的嘴裡溢出。

  幾個閨閣中的姑娘如何見過這樣的場面,各個都吓得花容失色,卻又不敢在老夫人盛怒的情況下喊出來,都隻能死死地抓着帕子别開臉,盡量忽略那邊的情形。

  老夫人卻是冷冷地看着院子裡的情形,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

  申媽媽便是老夫人的傳令官,她不說話,婆子們便輪番舉起杖條往冬雪身上招呼。

  在主人的盛怒之下,這負責打闆子的婆子也不敢徇私,每一下都下了死手,不過五六下,冬雪腿上的細皮嫩肉就被打爛了,立時見了紅。

  而她的那張臉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紫,全然被水洗過一般。

  整個壽安堂裡都靜悄悄的,不管是院子裡還是屋子裡,沒有人敢吭一聲,甚至動都不敢動一下。

  天地間好似都沒有了聲音,隻有那一下下的擊打的鈍重聲傳來,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人的耳膜上,讓聽得人不由得便縮緊了身子。

  二十多杖下去,冬雪那張俏麗的臉就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樣子了,她的口鼻中都有血滲出來,喉嚨裡卻是再也發不出一聲兒來。

  至于從腰到腿那一塊,幾乎已經不能瞧了,婆子手裡的杖條上都黏了血肉。

  膽小如謝荔吓得差點兒站不住,其他幾個姑娘也都紛紛躲到旁邊人的背後。

  謝淑華幾乎吓軟在了齊氏的懷裡,嘴裡死死地咬着手帕不敢出聲。

  謝頌華感覺自己呼吸困難,兩隻手的指甲幾乎要掐到掌心裡去。

  她是個大夫,見識過許多生死,也見過各種血污的場面。

  她的承受能力應該比這些小姑娘們強,可她還是忍不住輕輕發抖。

  這是她在那個時代所沒有見過的,也不敢想象的場景。

  她毫不懷疑,老夫人這般叫人打下去,冬雪會被活活打死。

  可這就是這個時代的世道,因為冬雪隻是個奴婢,她的生死大權都在主人家手裡。

  她無辜嗎?

  謝頌華不知道算不算無辜,那些事情她參與了,她聽從了謝淑華的吩咐,從這點來看,似乎就不無辜。

  可她有的選嗎?

  或許有一些餘地,但絕對不多,說到底,走錯了棋,死的是棋子,不是執棋者。

  以謝頌華的認知,這件事情不該是這麼處置,最該受懲罰的明明是那個始作俑者,是那個幕後的策劃。

  可她能替冬雪求情嗎?

  不能!

  她沒有立場。

  更何況,她也隻是一枚棋子而已。

  在這個地方,每個人都可能是棋子,可這些棋子底下,還有自己的棋子,這就是封建社會。

  她,早就在曆史書上讀到過的。

  闆子還在繼續,外頭的場面已經沒有人敢看了,即便是那些本來打算瞧冬雪熱鬧的底下人,這會兒也都戰戰兢兢,一個字說不出來。

  謝淑華到底還是沒忍住,掙紮着從齊氏的懷裡出來,“祖母!
祖母你饒她一條命吧!
她好歹,好歹也伺候了我這麼多年了,祖母!

  老夫人卻是一言不發,仍舊盯着外頭,似乎在等着冬雪被打死。

  申媽媽卻在這個時候進來回複,“老夫人,快沒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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